宋婵发出一阵嘲笑。
嘲自己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早在萧墨寒亲自压她去医院给顾清涟输血时,她就应该猜到的。
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有恨了。
是她可笑,平白无故的还多做了五年的美梦!
“别装疯颠,你有今天,是你咎由自取!”
萧墨寒见不得她脸上的笑,刺得他眼睛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而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只能不停的提醒对方让她认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从来,都不是他欠她的,而是她欠他的!
萧墨寒手用力一甩,将人甩了出去。
宋婵站立不稳,跌向身后的窗台,头冲向窗外的时候,萧墨寒眸子紧了紧,随后敛去,转身大步离开。
白九棠“恰好”端着两杯水出来,见他要走,问道:“去哪儿?”
萧墨寒擦着他肩膀走过去,什么都没说。
白九棠在后面喊了句:“来都来了,不去看看你的顾小姐么?”
萧墨寒没理他,按下电梯,消失在走道口。
白九棠啧了声,摇头:“脾气越来越差!”
他走向宋婵,把杯子递了过去:“他不喝我们喝!”
宋婵推开他的手,站直身子,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白九棠把杯子放在窗台,上前一把将人拉住:“你脸色好差,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目光顺着腕上那只手臂往上看,宋婵看到一张温润儒雅的脸,没有萧墨寒的爆燥冷戾,没有旁人的讥讽奚落和责备,可也看不到曾经的亲近与热切了。
“有话要说?”
白九棠不置可否。
宋婵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般,先道:“白九棠,五年前的事,你相信我是无辜的么?”
白九棠嚅了嚅嘴,怎么相信呢?
顾清涟是萧墨寒亲自抱来医院的,当时那个场面,萧家顾家的人都在,就连廷风那小子当时都没有否认。
“既然你也不相信我,你也觉得我有罪,那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轻蔑鄙视我呢?”宋婵又问。
白九棠抄起窗台上的一只水杯,重新送到她面前:“我是名医生,医生的眼里,没有罪人,只有病人。”
原来是这样!
宋婵再度推开那只杯子:“水我不喝了,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她甩开白九棠的手,径直往前走。
白九棠不紧不慢的呷了口水,冲她背影说道:“廷风回来了吧?要是还将我当朋友,听我一句劝,离他远点儿,别再害他了!”
宋婵身子一顿。
如果说萧墨寒今晚那番话是在她心口泼硫酸,那么白九棠刚刚那句“别再害他了”就是把她被腐烂的伤口连皮带肉的撕下来。
一样的痛,一样的让她尝到血腥的味道。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貌似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只有她不无辜!
很好,很好!
看到他们的无知和冷漠,这样她也就不必再对这些人抱有一丝幻想和希望了。
“放心,不会了。”
宋婵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
有电梯不坐,走楼梯?
白九棠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到那抹倔犟单薄的背影,心里头一次不是滋味!
从酒店到郡豪园,再到医院,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几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
远处的山景房屋,高楼大厦,已初显轮廓。气温渐渐回升,宋婵身子却莫名颤抖起来。
她摸了摸腹下,不是冷的,而是该死的癌症又开始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