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志远最后的出场,令整件事情出现了反转。
张玉兰被终不负众望,判了死刑!
三条人命,她不死,对不起天理!
听到死刑两个字,张玉兰身子一软,差点晕过去。
庭审结束的进候,她被押走,经过刀仔面前时,她忽然发了猛冲向他,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你坐你的牢,我好好抚养女儿,这是你亏欠我们母女的……”
“你还问我为什么,那份亲子报告你十年前就做了,要不是苏律师提醒我,我还不知道你一直拿我当替死鬼。”刀仔用力掰开她的手,原先是对张玉兰有一些感激的,毕竟,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让他这破烂不堪的一生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冲着这感激,他愿意替张玉兰做任何事,包括坐牢。
可是,愿意是一回事,被人算计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今天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控制得了的。
“你没看到吗,小漪今天没来庭审,顾志远明显是掌握了证据的,不然他怎么会不帮你,不带着小漪来现场!”
“小漪……”提到顾清漪,张玉兰这才恍然回神,今天好像没见到她,当即四下里寻找起顾清漪的身影,果然没看到人。她忽然想到什么,慌忙朝顾志远望去,此时顾志远已走到门口,她大喊一声,“顾志远!”
话音未落,她猛地推开刀仔,便要冲过去,警告顾志远,别动顾清漪。
然而,她刚向外跑一步,就被敬察一个反手扣在背后给制服了。张玉兰动弹不得,弯着身子,抬着头,面目狰狞地冲顾志远喊,“顾志远,小漪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放了她,听到没……”
顾志远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径直离开了庭审现场。
外头,宋婵的眼泪已经停了,可眼眶依旧赤红湿润。
苏陌白安慰道:“别丧着个脸啊,这场官司我们赢了,张玉兰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宋婵垂头,哑声笑:“你不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张玉兰以命低命,小青是替我死的,我这么做只是替自己偿还些罪孽罢了。”
这不是一起意外,这是一场谋杀!
宋婵这一辈子,都不会放下小青的死!
“恭喜苏律师,又打一场胜战!”门外走道里,一众观众陆续走出。顾志远慢步在人群的最后。看到萧墨寒他们,他走过去,不浅不淡地道了句贺。
苏陌白转身,微微一笑,“这还多亏顾二叔的成全。”
“应该的!”顾志远朝萧墨寒那边看了眼,对方微微颌首示意。顾志远理了理胸前的领带,笑着与他们告别。
巩鑫等人一脸郁闷地跟在身后。见苏陌白意气奋发,心里越发嫉恨。
本着打翻身仗来的,虽是组团打,以多对少,会被人诟病几句,可机会难得,过程也不在乎了,只要结果是好的,他们也无所谓。可当他们摩拳擦掌,热血沸腾,甚至连苏陌白输了这场官司后,气急败坏的模样以及他们还想了一套奚落的说辞时,结果,结果顾志远泼来一盆冷水,来一句“放弃抗辩”,把他们一腔热血凉个透。
顾志远直接从被告变成原告。
这算什么?
整场下来,只有他们唱了独角戏,成了跳梁小丑!
他们敢打包票,今天一旦从这里走出去,外界不定怎么嘲笑,说连雇主都临阵倒戈弃了他们,可见他们的本事!
往后帝都金牌排行榜上,他们就是个笑话!
“别这么看我!”苏陌白被他们瞪得想发笑,怎么说呢,臊眉耷眼和之前的雄纠纠气昂昂两极大反差比起来,确实前者更好笑一声。
他单手抄进裤兜里,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蝉联榜首吗?那是因为我接下的每一件案子,都是为正义发声。正义,永远是打不倒的,所以我自然也不可能被打倒。”
巩鑫面红耳赤,又羞又愤:“苏律师,你这是在教我们做事吗?”
“不,我是在教你们做人!”苏陌白曲起两指,弹了下他胸口,“好好干,有为青年们!”
巩鑫脸一阵红一阵白,领着身后几个同行,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曾辉在最后,他讪讪地朝宋婵拱了下手,表示了当初未帮她如今又为名为利与之对薄公堂的歉意!
“墨寒,你在看什么呢?”白九棠见萧墨寒一直望着前方,一眨不眨,露出深思状,不由诧异地也跟着抬眸望过去,此时的顾志远正被一群记者包围,聚光灯闪烁不歇,似是在他身上打了一盏不灭的灯。
白九棠疑道:“顾二叔很少接受采访,今天倒是有兴致!”
顾志远是喜欢闷头干实事的人,这种虚头巴脑的访谈,他从不屑。
萧墨寒冷哼:“知道为什么他会当众揭露张玉兰吗,而不是私底下与陌白达成协议撤诉?”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今天这官司,他无法力挽狂澜,与其被人说他是被正义打倒,输里子输面子。不如倒打一耙,把自己变成受害者,当庭揭发张玉兰,赢回里子。”
这样一来,外界自然会把他和张玉兰分割开,而张玉兰的所作所为,皆与他与顾家无关。
再翻出季琴的死,舆论只会针对张玉兰恶劣的品性,说她是不择手段害了原配才进的豪门,并狐假虎威,打着顾家的旗号在外面作威作福,这才有的今日。顾志远被蒙在鼓里,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之一,顾家更不是她的保护伞。那么先前对顾家的口诛笔伐出于愧疚心里,生出同情心,如此一来,顾家的名声不但会被洗白,还会达到空前的高度。
苏陌白听后,呵了一声,总结:“我早知他是一只老狐狸,没想到这么狡猾啊。”
这等心机,帝都有几个人比得上!
萧墨寒拿出手机,点开其中一个软件,竖起来给苏白二人看,果不其然,早已跌停多日的顾氏股票刚刚已复盘,并且正在以开直升机的速度往上回涨!
苏陌白眯着眼睛又呵了一声,满嘴嘲弄:“顾氏到底买了多少水军,这庭刚刚散呢!”
股票就复盘了。
看来顾志远今天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一边置张玉兰于死地,扮无辜,一边让人暗箱操作,恢复顾家名誉,随时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
否则,这停盘的股票怎么可能说翻红就翻红。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一步。”萧墨寒并不在意顾家怎样洗白,怎样死而复生,他在意的是宋婵接下来要怎么做。小青的仇已经报了,那么她呢?
有什么打算?
萧墨寒目光像钉子一般钉在宋婵的脸上。宋婵备感压力:“我,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去。”
“好,那我们晚上见。”
“嗯,晚上见。”
宋婵垂眸,他们哪里来的晚上,他们马上天各一方,再无可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