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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婵萧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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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你们是不是到了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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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婵摇头,艰难地扯着嘴角。

也是,如果是被人暗杀,宋婵不会安然无恙到毫发无损。再说,今天墨寒也没出医院,若是顾家的人闯进来,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何以半点没惊动。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宋婵不敢说实情,垂下头,连看他都没勇气,两只手在前面绞着衣角,显得那样无措又无助。

白九棠大概猜到什么了,眉心拧了拧。不过现下不是追究过程的时候,先要救人。他立刻放下被子,打开旁边的药箱。拿出剪子,稍稍把胸前的繃带剪出一个口子,查看里面的伤势。指尖碰触到萧墨寒的皮肤,察觉他体温骇得吓人。

他是医生,这情况不需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伸手探了下萧墨寒的额头、脖颈,果然在发烧。

体温计就在枕头,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显示三十九度八。

“刚刚量了是这个温度么?”

宋婵点了下头。

白九棠这时伤口也检查完毕,他立起身子:“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

他扭头力看向始终垂首的宋婵:“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麻醉和针线。”

萧墨寒伤势不算轻,但躺在床上不惊动任何人,连门口的保镖都没告诉,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传到老爷子那里去。倒是用心良苦,他也不好太声张。

悄声嘱咐:“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儿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嗯。”宋婵重重点头。

白九棠想责备两句,她太冲动,又说不出口。叹了叹,转身离开。宋婵目送他出门之后,去盥洗室拧了条毛巾给萧墨寒冷敷。

不到两分钟,白九棠去而复返。

看到萧墨寒额头上的毛巾,再看到宋婵那被吓得六神无主茫然无助的面孔,最后一点埋怨也没有了。静静地放下手中的医药箱,白九棠戴上手套,打开从里拿出针和药剂。

“你要是害怕,就去外面等着。”针扎进萧墨寒的身体的时候,白九棠说了句。

宋婵倒不是怕,就觉得她在这里挺妨碍白九棠的,便起身走了出去。

白九棠打完麻醉,开始缝针。伤口深,但面积不大。里面也没乱七八糟的创痕,这一刀,真是可着一个地方在扎。他从医多年,一眼就从这伤口看出点什么。

只是不明白,两人之间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是不是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

白九棠边叹边缝,全程萧墨寒无意识,安静得就像睡熟了般。别说宋婵了,就是他也没见过萧墨寒这么脆弱的样子。

外间的沙发上,宋婵身子抖如糠筛。

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神情木然呆滞,脑子里却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萧墨寒抓她手握刀那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了。”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白九棠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宋婵起身,抬腿的时候,膝盖僵硬地撞到了茶几。她拧了下眉,没在意,径直来到里间。白九棠脱下手套,拿起箱子里一盒药剂:“这是退烧的,每隔六个小时喂一次。一般只喂一次热度就能退下去,你可以视情况而定。”

宋婵接过药。

白九棠合上箱子,脸色郑重:“手上纱布我也换了,物理降温也别停。床上的血单,等墨寒醒了再换,现在最好不要挪动他。”

“嗯。”

宋婵喉咙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几不可察。

白九棠眉头皱得更深,终究还是问出那个问题:“宋婵,你和墨寒,已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么?”

宋婵沉默。

她一直拿脑袋顶对着他,弄得白九棠很无奈。但作为他们的朋友,该说的还是要说:“如果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这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墨寒能帮你瞒一次,瞒不了第二次。老爷子的眼线,遍布帝都,更别说小小的一个医院了。他的身份,是不允许有任何差池的。”

这是暗示也是警告。

毕竟,整个帝都,没有谁的命比萧墨寒更金贵。

这一刀,萧墨寒没怎么样,但足以让老爷子要了她的命。

这话白九棠不说,宋婵也知道。

“还有……”

还有什么,话到嘴边白九棠忽然又不想说了。

她的身世,和对未来的茫然,都跟她的病有关,乔安那边没给准信之前,他还是不要先盲目的打包票了吧。

“好好活着。”他换了句话。

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宋婵头垂得更低了。

白九棠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提着箱子走了。

门口的萧六见他进进出出很是紧张,问了句:“宋小姐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萧六神色一松,余光不小心地往里边瞟了一下,白九棠迅速把门一关,动作不着痕迹。

宋婵颓坐在床前,想着白九棠那一句:“你和墨寒已民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么?”

没到么。

这么多年的冤屈、凌虐、还有小青和刘敏秀的两条人命,放在谁身上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也是人,怎能例外。

不过是知道自己斗不过,所以就把这股怨恨压抑着。

她一直压得好好的,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爆发,可不知为什么,在得知自己在世上还有亲人时,突然就压不住了。

委屈爆增,怨念爆重,所有不满,像开了闸的洪水顷刻而泄。

欠她的,萧墨寒拿命偿还不为过!

是自己没用,到最后又下不了手了。

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她曲膝抱着自己坐在椅子里,似乎想用这个姿势把心里那道开裂的伤口再愈合回去。床上的人,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她听不见。

白九棠说,物理降温不要停,她也全然忘记。

脑子里混乱得只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说老萧他……嘶”

苏陌白见白九棠去了那么久,还以为是宋婵的身子出现了不可控的意外。一问之下,才得知是萧墨寒受伤了,而且还跟宋婵有关,惊得他直接从床上炸尸般坐起。

他忘了,他自己身上也有伤的。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结果就是伤口崩裂。

白九棠一看那血从纱布透出来,连忙把人按回去找药箱:“白天那一动,躲过一劫,晚上又……你和墨寒,是觉得我太闲了么?”

“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苏陌白疼得直龇牙。

白九棠熟练的拆纱布换药,重新包扎:“还好只崩开一点点,若口子大了,得重新缝线。”

重缝就重缝,苏陌白没当一回事,反而问起萧墨寒:“老萧那边严重吗?”

“比你轻。”刀离心脏还有段距离。不过,那床单上的血,看着还是挺凶险的。

苏陌白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疼痛缓了点,半眯着眼睛说道:“她最后还是没舍得让老萧死,把你叫过去了,那是不是说明,她放下了以前的事?”

“不好说。”白九棠低着头,认真处理他的伤口。微乱的头发扫到苏陌白的下巴,有些痒,苏陌白抬手挠了两下。白九棠稍稍扶起他身子,在他后面又垫了个枕头,把他抬高一点,好包扎。

纱布一圈一圈从他后背绕过来的时候,白九棠的呼吸落在他胸前,感觉胸口也痒了。

白九棠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宋婵到底跟顾清涟、顾清漪她们不是一路人。不会为了只顾自己的感受,想杀人就杀人。她最后找我救命,并不代表她原谅墨寒,只能说明她足够善良。”

“这个我赞同。”认识了宋婵十年,可真正看清她的为人、品性却是在最近的这短短几个月。

白九棠见他总在身上挠来挠去:“痒?”

“昂。”

“要不要给你洗个澡,话说回来,你也确实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倒是想,就怕你又说我觉得你闲。”

白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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