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睁眼，依旧是血色的眼眸，只是不见了疯狂，一丝怀念飞快的自眼底划过。
千道流倒是没先开口，仍然拧着眉心，目光审视般盯着唐晨的额间，血色的剑形魔纹还在泛着红光。
“好久不见，道流。”
喉结一动，沉默对视良久，一句干涩的话语吐出，唐晨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却下一刻又将这微扬的嘴角放平了。
带着神圣气息的剑就这么抵在唐晨的脖颈间，千道流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好久不见。”
不是唐晨预想中的怀念与感叹，疏离的语气让唐晨有些感到陌生，可随后唐晨就知道千道流是为何对他这般态度。
“你看出来了。”
脖颈间的重量增加，轻微的刺痛传来。唐晨的手不自觉地轻颤。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等了几秒，千道流没等到唐晨的后续，怒意出现在眼中，手臂翻动，剑身重重的拍向唐晨的胸口。
哇——
唐晨也没躲，就这么站着挨了千道流一记，止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气血翻涌间，先前强压下的那口腥甜再次涌上。
不在意的擦去嘴边残留的血迹，唐晨无所谓的笑了笑，抬眼看着千道流仍是一眼不发，怒视于他。
“我这不是想要试试你如今的实力吗。”
走近千道流，唐晨正准备向之前和千道流一同游历大陆那般，在每次的试探之后，拍拍千道流的肩膀，然后将这事揭过，却见千道流侧身避过。
唐晨抬起的手悬在空中，不解的看着千道流。
“你这次过分了。”千道流冷声道。
不是没有能力将由血色九头蝙蝠王斩杀，只是在打斗的过程中千道流发现了，操控这具身体来到武魂城且带着满身恶意的人是唐晨，血色九头蝙蝠王是后期才换上来的。
听着唐晨的意思，他就是故意如此的，现在的他能压制住血色九头蝙蝠王，只是来到武魂城后才有意放松对其的压制，让血色九头蝙蝠王重新掌控身体的主权。
【让唐晨出来见我！】
这不仅是对血色九头蝙蝠王说的，更是对藏在这具身体里的唐晨本人说的。
不是不接受唐晨对自己实力的试探，只是不满于唐晨这次试探的方式。
特意跑到武魂城上空放出恶意来引自己出来，随后更是借着自己的手重伤血色九头蝙蝠王，唐晨倒好，旁观全局，直到最后才重新将血色九头蝙蝠王压回意识深处。
收回悬着的手，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唐晨挑眉。只是一丝烦躁感自内心深处浮现。
“你倒是没变多少。”
“聊聊吧，就我和你。”
唐晨眯着眼，眺望着远处的身影，怎么就有点熟悉呢，那股气息。
“放心，我是不会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那畜牲的，它也没法在武魂城内撒野不是？”
带有深意的看了看唐晨，千道流带着唐晨进了长老殿，期间，唐晨不由得多关注了两眼那个眼中满是戒备的女子。
“刚才那个是...比比东，是叫这个名字对吗，你的那个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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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子旁，唐晨迟疑的问着，他是有些不确定，因为比比东身上那股他熟悉的力量，他曾在神考中遇到的力量。
罗刹。
“嗯。”千道流平静的应声，拿出杯子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唐晨。
正觉得口渴的唐晨没在意千道流的目光，接连饮下几杯，随后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茶杯握在手中。
眼神暗沉的盯着杯中的茶水，喉结上下滚动，唐晨依旧觉得喉中干渴，但唐晨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能解渴的液体就在他的魂导器中、就在那个葫芦里，取出并饮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但唐晨却没有这样做。
如果真的会发疯.......
唐晨看了看千道流，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茶，道流肯定会压制住“我”。
“她身上带着罗刹神的气息，还有别的，是很邪恶的气息。”
“正常。”千道流看着又给自己倒茶的唐晨，忍不住拿起自己的杯子品了一口，这就是正常的茶，和往常的没什么不同。
“她是罗刹神的传承者。”
“那你还让她当教皇，千寻疾那小子呢？”
眼神飘向千道流身后立着的天使神像，千道流不可能不知道罗刹和天使之间不对付的事。
回想着刚才看到比比东身上的服饰，那确实是教皇服。
“死了，在八年前。她是阿寻的弟子，也当圣女多年，她来当武魂殿的教皇很正常。”
错愕的看着千道流，唐晨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看着千道流平淡的面容，也就接受了，这是武魂殿自家的事，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现在来找我，应该是不仅限于血色九头蝙蝠王的事，也不是武魂殿如今的教皇该是谁来当的问题吧。”
摩挲着杯壁，唐晨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我找到神的传承之地了，也顺利的开启了神考。”停顿了几秒，唐晨看着千道流。
千道流的神色仍旧没太多的变化，“我知道，修罗神考，在杀戮之都。”
“我是知道在那里有个杀戮之王，先前倒是没往你身上去想。”
“杀戮之王？”唐晨笑了一声，里面充满了自嘲，一抹厌恶在眼中出现，“那算个什么王，不过是将自己困于杀戮之都，无法逃离的小丑罢了。”
无法逃离？看着此时坐在自己眼前的唐晨，千道流没多言。
“如你所见，我的神考出问题了，在神考期间，那只畜牲趁我不备，夺了我的身体，变成了所谓的杀戮之王。”
“你没有成功。”
在唐晨的身上，千道流没感知到任何有关唐晨已成神的气息，而且唐晨要是真成神了，血色九头蝙蝠王也就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手猛然攥紧，却在下一刻又无声的放开，杯子上一丝裂缝出现。唐晨眼中满是痛苦。
这能怪谁？
是自己没守住心防的，修罗神给过自己机会了，不然也就不会多年不管自己，最后自己还是靠着修罗给的那点力量才成功反压住血色九头蝙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