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新自忖,自己一个学生身份,不至于招惹到这么大的仇恨吧?这三人得靠多大的关系或说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动他们啊!
心中暗忖“今天的事不好办啊!……不过,这正是在学校立威的好机会。”
“你就是犯贱?!”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显然是三人中领头的,指着范建新蔑视道。
“我姓范,叫范建新……”眼前年轻人的话,范建新听了倍觉刺耳,不卑不亢的说。
“犯贱……新?打的就是你!”领头的年轻人说着,咄咄逼人的欺身上前。
范建新不是惧怕他们,他自信,动起手来这三人想占他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只是现在处在严打阶段,弄不好会被警察叔叔请进看守所喝茶,这三人可不是社会上的混混子,挨打了也不敢报警。
二黑子本来就好冲动,最近跟范建新学习散手、格斗,正愁找不到试试身手的练习靶子呢,书包一甩,就要往前冲。
“别闹,这几人可是练家子。”
范建新制止了二黑子,对着领头的年轻人,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武者礼,说:“哥们,我与你无仇无怨,不知为何要针对我?”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买账啊,一摆招式,冲着范建新就要过来。
“等等!……冤有头债有主,就是挨打也要挨个明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去你妈,打的就是你。”
领头的年轻人不愿多说,摆出几个虚晃的过渡招式,紧接着一招凶狠的“炮锤”实招,右拳就直捣范建新的心窝。
显然,这是把范建新当靶子练呀。
从对方舒展大方的招式,干脆利落的拳脚姿势……范建新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拳路,乃巉州一带流传的四大拳种之一“回门拳”。
范建新挥动双臂,挽出一组“大手花”护住中门,身体稍向左拧转,手臂封住对方的拳头,化解了此招。在对方还没有来及变招之前,顺势将右腿前伸半步,插在对方的双腿间,身体重心前移,猛的扭动右胯!
右胯便撞在对方的小腹上。
这一招,打人并不算疼,冲劲却很大。那领头的年轻人,腾腾向后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小子,看来真如……说的,是个练家子啊。”
从这句话,范建新就可以判断,这三人的到来与夏罗可有关。
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对方另外两人,立即从各自的腰间抽出一副双截棍,挥舞着向范建新……袭来。
范建新头脑忽然闪现出一些印象,本地青龙回族乡有一位名叫马占彪的武师,极其擅长各种棍术,尤其是三节棍、二节棍。他的众多弟子,也都擅长使棍。
这三人莫不是马占彪的弟子?
这可真惹上了大.麻烦!
马占彪是出了名的护犊之人,一辈子娶过三个老婆,前两个被打跑了,最后一个上吊死了,却没有一个老婆给他留下一男半女。
年近半百,开始设馆收徒,却并不收学费,只为传承武学。
他的徒弟,那就是他的亲儿子或者说亲爹、亲祖宗,谁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他肯定会撵你家去。
终因对徒弟管束不严,徒弟们到处打架惹是生非,无恶不作,犯下不少罪孽,最终马占彪因教唆罪被公安机关拘捕。
算算时间,和这几人的年龄,这几人应该是马占彪收的第一批徒弟。武功学的怎么样,范建新没有考究过,但此时他们的恶毒性、危害性,尚处在泛滥之期的初期。
他们还不如社会上的混混好对付呢。混混多数为了钱,为了利,而他们是为了打架而打架,为了作恶而作恶。
这要是找上门来,自己还读个屁的书?
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
范建新正思忖着对策时,那个被他右胯撞倒在地的年轻人,爬了起来,手中也多了一副双截棍,咆哮着对另外两人说:“给我狠狠的打,打断他的双腿,打烂他的屁股……叫他敢用屁股撞我!”
三人三杆双截棍,耍的眼花缭乱……奔着范建新袭来。
范建新此时,在心里问候了N遍陈家新和夏罗可的十八代祖宗,恨不得把陈家新的那只好腿给搉折了、把夏罗可的另一只手也给搉断了。
这仇恨可被他俩拉大了!
现在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只要开打,就没完没了。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今天,还得打明天。
这帮师徒找到了练手的靶子,还能放过他吗?!
除非,你装怂,让他们痛打一顿……范建新当然不干!索性打狠点,闹到派出所可能还有点保障,还能容易消停。
“狠狠地打!”
范建新对二黑子说了一声,突然调步,迎了上去,踢出一个旋风腿,紧接一个腾空铰踢……踢翻了一个手拿双截棍的年轻人。但他的左臂却挨了另一个年轻人的一棍子,疼的他嗷嗷的直叫!
二黑子乘机抱住击打范建新的那个年轻人,俩人纠缠在一起……
从三人拦路到打斗结束,总共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三个手持双截棍的年轻人,就被范建新和二黑子打得手断腿折。
躺在地上,哀嚎一片。
范建新和二黑子也不好受,这三人的双截棍使得娴熟、刁钻。范建新的手臂、手背、腰背、肩头等挨了好几棍子;二黑子的额头挨了一棍,肿出了一个婴孩拳头大的青包……
有人喊“警察来了!”
二黑子要逃,却被范建新制止了。
“咱俩是学生,刚放晚自习。这三人才是寻衅滋事的……记住,我们才是受害者!我们正当防卫!快,装晕……躺地下!”
范建新话音没落,身体就往侧后一栽,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熟悉又急切的女孩嗓音传来:“犯贱,别装了,赶快上车。”
二黑子正犹豫,要不要像范建新一样躺在地下,见大美女叶贞奔跑了过来,立即挺直胸脯说:“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躺着生。”
范建新真想给他一脚,这逼装的也太假了!
对跑到他跟前的叶贞,说:“不能跑,跑了我们就悖理了……警察叔叔会找到学校的。”
“放心吧,我会帮你把事情摆平的。”
范建新躺在地上,疑惑的看了叶贞一眼,与其说他选择相信叶贞,倒不如说叶贞细嫩的柔夷,吸引了他。
“拉我一把。”
叶贞正犹豫,范建新伸手拉住叶贞芊芊的细手,一个鲤鱼打挺腾跃而起,拽的叶贞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他的怀里。
叶贞甩开范建新的手,狠狠的瞪他一眼……一边奔向轿车的驾驶位,一边敦促范建新和二黑子上车。
范建新厚着脸皮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想坐在副驾驶位上。
“滚!坐到后面去!”
叶贞柳眉倒竖,脸露怒容,范建新只好悻悻的和二黑子坐到了后排。
叶贞以极快的速度发动汽车,驾驶着轿车,载着范建新和二黑子往城南方向而去。
“这是上哪啊?……”汽车很快就出了城,二黑子看着周围漆黑的夜,头上的包块似乎更疼了,说话都有哭腔了。
“能去哪?……医院呗,南营房的医院。”
“我会不会得脑震荡?”
“等到了那里,不管你被打的怎样,肯定诊断为‘脑震荡’……”
叶贞听了俩人的对话,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范建新,心里腹诽“这个犯贱,竟能洞悉我的想法!……”
晚自习下课时,叶贞见夏罗可跟陈家新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听到他们在谈“犯贱……”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当陈家新说肚子疼,跟她请假提前离校,她就知道夏罗可今晚会对范建新下手了。
她非常了解夏罗可,他不可能不报复范建新折断他手臂之仇,更不可能继续看着范建新跟她亲近。
这学期开学,范建新一直没来学校,他没有机会。上午英语测验时,陈家新揭发范建新作弊……他不可能不利用这个机会。
叶贞猜出了夏罗可的心思。
下晚自习,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让来接她的车辆远远的跟在她身后,自己尾随范建新而行。
果然,刚一到街上,离学校大门并没有多远,范建新就被几人拦住了。
她的小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
虽然她自小就练习拳术、格斗,但真看到有人要对范建新动手,她的心里还是挺紧张的,希望范建新不要吃亏。
如果范建新对付不了,她肯定会出手的。
范建新没让她失望,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范建新的格斗能力很强,他和张翱(二黑子)两人,三下两下就将手持双截棍的三人全部打倒。
整个打斗的过程,她看的真真切切,那三人的手腿骨被打断的声音,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这回真的见识了范建新的狠劲,她更知道坏事了,这件事范建新怕是兜不住了。
当她听到有人喊“警察来了”,她决定帮范建新一把。她不想一个音乐天才,因这事被毁了。
她吩咐接她下学的轿车司机,“你留下来处理这事,要确保我这俩同学没事……注意,一定要让警察审出幕后教唆这三人打人的人。”
……
叶贞将车开到南营房医院,立即找大夫为范建新和张翱(二黑子)验伤、检查……并让人用照相机拍照伤痕。
经检查,俩人都没有大碍,只是受些皮肉之伤。可叶贞却坚持让医生安排他俩住院观察和治疗。
“你俩的住院费得自己掏。”
叶贞自从来到医院,就没再给过范建新好脸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知道,你俩不缺钱……安心住几天吧。”
“好。”
叶贞的所作所为,范建新当然懂得她的用意,说:“请你带我去找一部能打外线的电话,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范建新的家里现在已安装了电话。
为了安装这部电话,装机费他就花了500元,另外还请市邮电局装机班的所有职工,到国营饭店海吃了一顿。
在去有外线电话办公室时,范建新走路已是一瘸一拐的了,嘴里还不停的哼哼唧唧喊疼。叶贞见状,白了他一眼,没有上当,鄙视的嘀咕道“你真是犯……范会装。”
她喊来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女杂工,搀扶着范建新。
范建新对叶贞做了一副欲呕吐的鬼脸。
叶贞没理他,安排好这些,不声不响的走了……
范建新心里感慨良多,这只是个18岁的姑娘,做事滴水不漏,有条不紊。
叶贞不仅帮了他,而且还帮在了点子上。
这真是一个能干的好帮手啊!
就是有点冷。
范建新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反而更疼了,人一下子难以入睡。
他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