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
司音音一个不小心,就被绕进了司羡鱼的圈套里,急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我那是刚才听大姐姐说的!”
司羡鱼言笑晏晏,“那你的耳朵可真好,离得这么远都听得这么清楚?”
司袅袅一瞬间皱起眉,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司音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硬着头皮也得一条道走到黑!
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司音音立刻眼眶泛红,含起了两汪盈盈泪光,“我知道姐姐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来编排我,我知道我在这里碍着大家的眼了,我现在就走!”
“站住!”
杜春芳听说了这里的动静,急急忙忙赶过来。
结果一来就看到司羡鱼要把司音音给赶走。
顿时脸拉得老长,抬手一招,“司羡鱼你给我过来,跪下!”
司羡鱼扬眉,“为何?”
杜春芳头顶升烟,“我是你母亲!我让你跪你就得跪,瞧瞧你这些年在乡下都长成什么样子了!音音已经处处忍让你,你还这样容不下她!要是今天非要走一个,那也只能是你!”
杜春芳就不信了,自己一个相府的当家主母,还逼不过一个野丫头的性子来!
上一次就该用家法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的,就是不知道老爷突然抽什么风,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
杜春芳可无法容忍司羡鱼这样一个女儿出去丢她的脸面。
她从小就是贵女圈里的翘楚,后来出嫁、成婚、生子样样都压别人一头!
以前每回出去,谁不夸她教女有方?
结果现在回来个司羡鱼,人蠢就算了,还不听劝!
既然她不听话,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就跟她好好讲讲规矩!
司羡鱼怔楞了一瞬,突然转身就走。
“站住!你干什么去!”杜春芳都懵了。
司羡鱼回头,“不是你说今天一定要走一个的话,就得是我吗?我听母亲的话,现在就走。”
杜春芳,“你!”
“啊对了。”司羡鱼又转向另一边,对司袅袅提醒了句,“别忘了问她为什么没去法云寺,我刚才进门的时候问过门房了,守门的小厮说这两天我的好妹妹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司音音泫然欲泣,“那是因为我身体突然不舒服!为什么姐姐你总要想方设法冤枉我呢,我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讨厌我什么可以直说,我可以改——”
司羡鱼压根就不听小白花的表演,人已经走出院子了。
表演没了观众,就将毫无灵魂。
饶是司音音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这一瞬间也卡壳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倒是背后传出了司袅袅阴测测的声音,“司、音、音!”
司音音一个激灵!
……
司羡鱼直接出了相府大门,还未来得及看看要去哪。
一匹快马就突然在她旁边被勒住!
司羡鱼连忙后撤,谁知马上的主人直接一个利落翻身,跨下马背,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们谈谈!”
司羡鱼扭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凤斯年表情怪异,“你在看什么?”
他人明明站在她正前方,为什么朝后面看?
司羡鱼回过头来,淡淡一勾唇,“没事,我还以为司音音站在后面。”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吗,印象中这好像是凤斯年第一次主动要找自己谈谈。
凤斯年尴尬地轻咳了声,“我不是来找音音的。”
司羡鱼往旁边侧了一步,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凤斯年一愣,连忙牵马跟上,“你去哪?我们不是说了要谈谈的吗?”
司羡鱼脚步未停,“现在也可以谈,想来王爷和我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单独坐下来促膝长谈,边走边说就可以了。”
凤斯年错愕,看着那清瘦的背影有些出神,“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司羡鱼一下笑出声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凤斯年目光一垂,俊逸的脸上划过一道落寞,“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司羡鱼忽然问,“除了我的名字,以及我是司家大小姐这件事,你对我还了解多少?”
凤斯年张了张嘴,“……你医术不错,这算吗?”
司羡鱼颔首,“算!不过不是不错,是很好。”
凤斯年心下讶然,如此这般自信、从容,真的不像是从乡下刚找回来的落魄千金。
但又和京中名门里娇养出来的贵女不同。
她的自信从容,源自于她本身,而不是家世门第的倚仗。
独一份的特别!
凤斯年认同地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纠正了,“对,是很好,法云寺那些麻疹病人我看了,大部分症状都减轻了,有几个刚开始发病的都已经好了,你很厉害!做到了之前太医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妙手回春!”
他真诚看着司羡鱼的眼睛,澄澈得像一片湖,粼粼波光如同天上星,发自心底的夸赞,没有人不会被打动!
司羡鱼脚步微微放缓,从领先他一两步,渐渐变成了和凤斯年并肩同行,“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凤斯年看着这无声中拉近的距离,眼神更暖,“这是一部分,另外我还想劝你,离太子远一些。”
司羡鱼突然一停,“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凤斯年慌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才刚来帝京,可能对太子的事情不了解,你现在和他走得太近了,这很危险!”
司羡鱼,“有多危险?”
凤斯年踌躇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这么跟你说吧,从太子懂事到现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一个影卫九夜,其余的人通通都换过了一遍!”
偌大一个东宫,宫女太监和侍卫,没有上千也有成百。
到底是怎样一个主子,才能让这么多人通通被大换血?其凶残暴怒可见一斑。
司羡鱼轻轻蹙眉,不置可否,“可我已经上了贼船了,你现在再来和我说这些,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不晚!我可以帮你!”凤斯年抓住她的肩膀,“只要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