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态正文卷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孔庙申培公有个太中大夫的官职。
这个官职享受两千石俸禄,又拥有修订明堂、改正朔、易服色及巡狩封禅等儒家礼制的权利。
申培公官职所做的事情在哪儿都能做,相应并无固定办公的场所,也并无分配府邸,住处隐秘少有被外人得知。
而赵绾、王臧等人上任半年,居住之处属于朝廷分配的官宅。
等到两人下狱,官宅的权利也被收了回去。
相应赵绾等人死后没可能回御史大夫的官宅。
“他们在孔庙!”
如果尸体没法交托出去,赵绾等人的尸体只能送到孔庙。
这是儒家修士们汇聚之处,也会用来主持一些特别之事。
宗派立庙宇的情况多见,儒家不仅有孔庙,还有孟庙等,而其他发展较好的学派同样有立庙宇和观作为办事之处。
想在长安城立庙宇和观很难,只有投诚朝廷的学派才有可能光明正大去建立。
相应找到这些地方也不难。
孔安国只是稍做寻思,就已经清楚了孔忠等人的去处。
申培公可能找不出时间来针对孔忠等人,但也耐不住孔忠等人主动送上门。
这让他迅速起身,几乎拔腿就欲要奔跑过去。
“东方兄,如果我父亲把脸凑到申培老师跟前,他会不会被打死?”孔安国低声问道。
“应该不至于,但给些教训是必然!”
张学舟摆摆手。
坏了申培公的大事,申培公自然不会给孔忠什么好脸色。
但只要申培公不发疯,对方应该不会将孔忠等人打死,只是些许惩戒之事不可避免。
“只要不打死就好说!”
孔安国硬生生定住身体。
只要孔忠不死,事情就好说。
当然,他冲到孔庙也没什么用,毕竟孔安国要实力没实力,要地位没地位,根本影响不了决策。
但该去的地方还得去。
若孔忠等人被打个半死,孔安国还得将人捞出来找医生看看病。
知晓自己没法改变局面,孔安国此时也是不徐不疾收拾着食物残渣,又递了早餐的半两钱给老板。
“东方兄,你知道长安城哪儿有好医生吗”孔安国道:“如果家父被打个半死,我们还是得找医生疗伤的。”
“碰巧了,我家对面邻居的医术非常高超,昨天还做了一趟大手术,患者已经安全了”张学舟道。
“这感情好”孔安国连连点头道:“到时我叫一辆马车,将家父和几位叔叔都送过去!”
“我家住在老树胡同第十八狮那儿,邻居那儿摆放的是貔貅,很好找”张学舟告知完地址又奇道:“这么确信你父亲必然挨打受伤吗?”
“父亲他……哎,肯定的!”
孔安国点点头。
会唱歌不一定能写出曲谱,能写赋不证明着可以当个好官,孔忠虽是大修炼者,但这不意味着孔忠心性等方面有足够沉稳。
孔安国觉得自己父亲擅长藏匿之术,但大概率无法忍受一些大儒的猜测又或指责,最终会跳出来辩解。
但凡孔忠跳出来,挨打也就成了必然。
“要不要我帮你抬人”张学舟挽起袖子道:“两个人抬人总比一个人抬方便,如果他们只是皮外伤,我还有一手术法可以帮帮忙!”
“麻烦东方兄了!”
孔安国想了想,而后迅速点头。
“杜叔,我想去孔庙!”
孔安国朝着远处排队的杜文才打了个招呼,这让杜文才迅速伸手示意。
“去了孔庙别乱跑,我拿了钱马上过来!”
如果是其他地方,杜文才还担心丢了孔安国,但孔庙没可能丢。
杜文才也任由孔安国去孔庙。
他挥手示意完,又安安心心排队进行等待。
“我爹也不是马上就挨打,万一被打了,我赶也赶不上”孔安国无奈道:“咱们慢慢走吧,孔庙离这儿不算远,穿插走巷子只有三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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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街道人挤人,马车都没法通行,走路才方便!”
张学舟点点头。
眼瞅着自己老爹要挨打,能做到孔安国这种不徐不疾,这也是心性了得。
张学舟思索完孔安国,忽地想起自己六年没见父母,还不知道张重和有容氏是否过得安稳,顿时就觉得自己更放开。
如果没能耐,保持自己心态显然才是最准确的选择,任何焦躁不安、愤怒、鲁莽都没可能带来裨益。
张学舟是没奈何,时间长久下来只能徐徐而来寻求,孔安国则是没能耐阻止事情发生,只剩下送孔忠等人去求医的办法。
两人心态都好得不行,相应前往孔庙时也是宛如游逛者。
长街之处民众聚集成堆欢天喜地,而在孔庙处人从众水泄不通,弥漫着一股悲伤和愤怒。
编钟的哀乐声中,又有女眷哭天喊地。
孔庙并不是灵堂,但身陨的大儒们有资格摆放在这儿。
“东方兄!”
等到靠近孔庙,孔安国才多了几分心慌慌。
儒家的地盘极好,孔庙占地足足五百余平,又不乏修建亭台阁楼庙廊,一次可容纳数百人聚会。
但此时别说正常的通道进不去,哪怕是亭台阁楼顶上都有人站了上去,至少有两三千人数的儒生聚集在这儿。
事情显然闹腾得很大,如果没有淮南王在街道送钱,儒生汇聚的规模很可能会形成蔓延之势,甚至让一些看热闹的人加入其中,汇聚出上万人也不足为奇。
人多人杂有坏处,但众人皆儒也让孔安国难于混入孔庙。
哪怕是孔忠等人在孔庙中挨打,孔安国也难于看到。
他学识渊博,但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无疑欠缺经验,看了孔庙人山人海的场面不免也是头大。
“令尊想必没可能堂而皇之走进去的”张学舟道:“说不定他们还躲在哪个地洞口看情况呢!”
“有道理!”
“咱们找个高点儿的地方先瞅瞅!”
张学舟找了孔庙外两颗老树,示意孔安国爬树查看情况。
“这有点远吧!”
看着两百余米的距离,孔安国觉得张学舟找的方位太远了一些,但若要让孔安国在当下寻觅更适合的高点位置,他还真找不出。
见到张学舟蹭蹭蹭爬树钻了上去,孔安国也只得寻了十余米外的另一颗老树攀爬。
“不远”张学舟大声回道:“我这儿都能看到孔庙里的棺材了!”
“你眼力真好!”
孔安国闷闷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啥也没看清楚。
“东方兄,有看到我父亲吗?”孔安国大声呼道。
“我仔细瞅瞅!”
张学舟看着远远处两具棺木,他扶稳了树杆,身体一晃时阳魄已经飞腾而起。
“申公,我们不如联合淮南王直接反了,揪出安乐宫那个老妖婆,再把当今陛下赶下位,如此才能还我等儒家一个公道!”
“那淮南王门客数千,每一个都是好手,若他主政朝廷,哪里还有我们儒家什么事!”
“淮南王卸磨后必然杀驴,甚至有可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各位,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我们之中有内鬼,谁能如此清楚将赵大儒和王大儒的事情上报朝廷!”
“揪出叛徒处死!”
“对,先揪出叛徒!”
……
张学舟阳魄刚刚遁行到孔庙附近,只听孔庙大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躲在那儿偷听?出来!”
他刚欲听听这帮人到底辩驳出了什么,只见孔庙正堂摆放的孔圣像一层红光浮过。
这让坐在孔圣像下方的申培公迅速抬起头。
他大喝一声,张学舟还不曾迅速远离,只见孔圣像后方探出一个脑袋。
“各位好,我正在给我家老祖宗洗背呢!”
孔忠一脸尴尬掀起了孔圣像木雕下一块挡板,又拿袖巾擦了擦这块挡板的灰尘,而后才将整个身体在雕像下方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