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胡乱想着,俞氏斜睨她一眼,冷哼,“看甚?你一个被人厌弃的女子,也只配给大人提鞋!”
“啊,对,对,对!”
言若梦扶额,抽回视线,牵起了狗蛋胖乎乎的手,“咱们走。”
管唐禹川是什么官,她才不稀罕,厨艺傍身,她还要大展拳脚,发家致富成为小富婆呢!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在她准备一走了之,大门处,却被侍卫堵住。
“大小姐,没有老爷的命令,您不能离开府门半步。”
言若梦气笑了,双手叉腰,胸口起伏,当初撵她走的是那老不死的县太爷,现在要将她留下的也是他!
还不是怕唐禹川怪罪下来,担待不起吗!
“娘,咱们怎么办?”狗蛋眉头撇成了个“八”字,紧紧扣着言若梦的手。
“还是得找负心汉谈谈!”言若梦当即打道回府,看在老乡的面上,只盼着唐禹川能高抬贵手。
她将辙回到琉璃苑,就见言若箐哭唧唧地走出来,边走,还边捏着丝娟擦拭眼角。
言若梦大为所惊,言若箐看到了她,跺脚瞪了她一眼,骂道,“狐狸精,没人要的弃妇,也不知道给唐大人灌了什么**汤!”
啊?
言若梦呆若木鸡,她就是溜了个湾,跟她有毛关系?
随后,言若箐哭着跑出琉璃苑,似受了莫大委屈。
唐禹川站在门槛处,身如青松,双手负在身后,淡漠地口吻道,“本官告诉她,只心系于你,怎么着, 还算专情了吧?”
言若梦嘴角抽了抽,专个der,若说原主和唐禹川有真情那是自然,而今,两人都是套着古代皮的现代人,说这种话,他也不怕闪了舌头!
“谢谢你吼?”
言若梦耷拉着眼皮子,两步上前攥住了他宽大的袖子,“你赶紧去跟县太爷说说,让我出去,我不要你负责,用不着你表忠心。”
她拖着走,唐禹川宛若磐石。
“干嘛?”言若梦回头,对着他的视线,不爽地问。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本官秘密的人。”唐禹川垂眼看她,目光深沉,“我怎么保证你不会泄露?且,你这儿子,货真价实是唐家血脉。”
“然后呢?”言若梦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我非得留在你身边不可咯?”
唐禹川挑眉,“做好你煮饭婆的本职工作,亏待不了你。”
开玩笑,普天之下,去哪再找个符合他口味的厨娘?
言若梦的手无力垂下,小脸瞬间黑透,她没问唐禹川要赔偿就不错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赖上了!
“本官给你当靠山,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唐禹川勾住了她的肩,“你且放心,有我在,这县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
言若梦冷笑,“鞭子落我身上,是我受皮肉苦,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在你做饭的份上,给你报仇。”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去, 言若梦这就来了兴致。
说实在的,她早就看县太爷这一家子不顺眼了!
哪有把女儿和亲孙子往外赶的,怕招惹了唐禹川,就让她当背锅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坑的家人!
堂屋里,县衙的公文一摞摞地摆开,言傅之穿着海水山石的补服,正忙忙碌碌。
唐禹川踏足,言傅之忙伏跪,“大人,历年案子和国库拨款发放记录,皆在此。”
钦差到访,自然要将这些呈上的,言傅之暗自抹了把冷汗,官高一级压死人,遑论钦差从来都是正三品,他一个小小从七品,唐禹川一个不高兴,说抹脖子就能抹了他脖子。
“好。”
唐禹川随手拿起一本账簿,坐在首位的太师椅上,言若梦便跟随伫立在他身侧。
毛笔字,草书,全是繁体。
言若梦只瞧一眼就头晕眼花,难得唐禹川竟毫无障碍地阅览,“啪”地一下合上折子,面色阴沉,“杨二小,偷盗三百两官银?可有追查出银两所在?”
言傅之年过半百,脑门磕着石板,大气不敢出,“这杨二小本是县衙捕快,平生好赌,这盗来的银子,已尽数挥霍。”
“哦?”
唐禹川换了本折子在手,“天元十二年,拨款万两,荣县三千八百户,每户给了多少?”
言傅之一个哆嗦,“皆有在案,大人可逐个核对。”
言若梦瞥着唐禹川,挠了挠鬓角,这厮,像模像样的,要不是知道他身份,还真以为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人呢!
蓦然,唐禹川捏着折子一角拍在椅子扶手上,“大胆,你当本官好糊弄!详细账目在何处?”
言傅之想哭,他深谙自己账本无法自圆其说,故而赶工做了模糊的一份,只记片区,不记户头。
哪料到这钦差这般较真!
那些旧账目,早就焚毁得一干二净,眼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大人,账目这就为您呈上。”
旋即,他给捕头使了个眼色,捕头心领神会,捧着一只红木箱子到唐禹川面门前。
“大人,您瞧。”
开了锁,掀开箱子,内里是满满当当金银元宝,还有不少珠翠珍玩。
好家伙!
言若梦直呼这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太爷居然这么富有!
唐禹川脸色一沉,就要发作,言若梦哪舍得,猛地一下子抢过箱子包在怀里,冲着唐禹川挤眉弄眼,“这账目好啊,唐大人,您说是吧!”
唐禹川蹙眉,凌厉地目光压迫感尤重。
说好给她撑腰报仇,找着由头了,她就这么被金钱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