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领着五味回到寝宫后,亲自将门关上,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
五味看着眼前的小主子,同样心思复杂。
“皇上,您为何将圣旨……”五味还是问了出来。
为何将圣旨换了?
别人不知道,可他这个贴身大太监却是清清楚楚的。
有两道圣旨不假,一道是封王离京的,另一道……是造反圈禁的。
陈洛嘴角勾了勾,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同样明黄色的圣旨,缓缓将其打开。
圣旨上的圈禁两个字,十分刺眼。
“朕才登基半年,不想如此得到一个不容手足的名声。”陈洛将目光落在圣旨上许久,轻声道。
五味默默垂下了眼,没再接着问。
他是打小跟在皇上身边的,自是知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名声……呵呵,皇上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名声。
只不过是念及少时的情谊罢了。
想到刚才在宫门口云丞相的那几句话,五味还是觉得脖颈处有些冷瑟瑟,若不是皇上提前换了圣旨,今晚当着那么多御林军的面怕是不好收场。
如此说来,皇上这圣旨倒是换对了!
毕竟皇上总不能大费周折地折腾一番,就为了将一个亲王爵位降成郡王吧?
这说出来都没人信啊。
五味在一旁默默地推算着,时不时将小手一摊,撇撇嘴……
“睡觉,明日朕还要上朝面对那些老家伙们。”陈洛大刺刺地往床上一躺,将被子随意扯过来蒙住了自己的头。
他心里叹了口气。
狗屁侠客梦,终究是没了。
楚昭昭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几日明嘉一直住在凤仪宫里,两人连睡觉也是腻在一起的,于是楚昭昭睡着睡着,下意识地要给身边的人揪一揪被子。
可是她摸到了个滑溜溜的东西。
“咦?”
楚昭昭立刻小身子一翻,坐了起来。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明亮月光,就能清楚地看到在她的手里握着一条细细长长的小蛇……
于是楚昭昭小脸瞬间呆住。
妈耶!
小长虫!
旁边的明嘉睡得正香,还翻了个身,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多了什么。
楚昭昭四下看了看,就见不仅仅是两人的身边,连床上,地面上,桌椅上,都是这样一条又一条的小青色,最大的不过成人的手指粗,小的就筷子左右。
在惊吓过后,楚昭昭看着并不进攻的蛇群,终于淡定了下来。
她将手里的小蛇一丢。
又细心地将床上的蛇捡了捡,也同样丢到了床下,争取给不让它们碰到睡觉的明嘉。
忙活完了这一通,楚昭昭便打算静悄悄地下床去喊人……
可她刚坐在床边上,就见那些蛇直挺挺地将头竖起来了,朝着她的方向看着。
“嚯!”楚昭昭正要下床的动作一僵。
两方僵持了一小会儿后,睡着的明嘉呢喃着又翻了个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昭昭,你怎么还不睡?”
“啊!”楚昭昭一边观察着地上的蛇,一边小手拍在旁边小姑娘的后背上,“嗷嗷,睡觉觉嗷。”
在将明嘉哄睡了后,楚昭昭开始有些发愁。
这些蛇……是谁派来的呢?
“你们……”楚昭昭回过头来,刚要问出声,就又惊呆住了。
地上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蜷缩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像是睡着了一样。
哦呵!
“……”楚昭昭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要不,醒醒?”
在她惊奇的目光下,地上的蛇果真慢慢地抬起了头,与床上坐着的小姑娘再次对视了起来。
“要不,往左边动动?”
众蛇纷纷往左边动了动。
“要不,往右边动动?”
众蛇再次回到了原处。
这下子换楚昭昭激动了起来,她小手一挥,“来一个群蛇乱舞!”
众蛇:……
在短暂地交流了下后,有了第一条蛇开始带头扭了扭身子,随后一条接一条地开始跳起“舞”来。
外面的荔枝听见声音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副神奇的场景……
地上汇集着无数条小青蛇,皆尾巴着地,尽力地将蛇身往上托举,还奋力地扭动着,甚至有几条都累的蛇身泛白了!
老天爷!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蛇跳舞!
“娘娘,娘娘没事吧?”荔枝壮着胆子赶紧穿过了地上的蛇。
楚昭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抓住荔枝的袖子,兴奋地指着地上,“来一个蛇欲吞象!”
“!!!!”
蛇疯了!
荔枝看着地上一个个尽力张开大嘴的蛇们,忍不住也要疯了……
她是在做梦吧?!
可荔枝在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后,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娘娘……”荔枝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在西宫院的某一处,有个一身青袍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吐出了口鲜血。
“怎么样?”宜太妃看他这样,忍不住皱眉。
“不知怎么的,我的蛇进凤仪宫的时候,我们的感应还很清楚。”青袍男子捂着胸口,看起来有些虚弱,“可在进了太妃娘娘指定的屋子里,就感应不到了。”
不仅如此,他现在还十分疲惫。
就像是用力过猛的那种疲惫……
“草民的嘴还很疼。”青袍男子勉强道。
宜太妃半眯起了眼,她是知道这人的本事的,从小就能调动成百上千条蛇,想攻击谁就能攻击谁。
因此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
如今好不容易请了他……
她想的是,先杀了那个小皇后,再接着杀了慈安宫里的那个贱人,然后看看能不能杀掉太和宫里的那个。
可没想到,在小皇后这里,就先卡住了。
“这个小皇后虽说年纪小,但她的身上有几分怪异。”宜太妃半眯起了眼,“要不你先将你的蛇调回来,咱们先攻击慈安宫吧。”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点宫外还没有动静,十有八九她的儿子是失败了,想必明日一早就会有人来接她离开这宫里。
“是。”青袍男子重新坐了下来,拿起手中的竖笛。
可他还没吹多会儿,就觉得身子也疼起来了。
就像是……扭成麻花的那种肉疼!
扭,扭成麻花?
青袍男子忍不住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