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看的人,死早了多可惜!
“姑母!”谢雁归从床上跳起,自行拿起一旁的衣裳更换,不再去看谢姮。
她并不知晓,在她起身之后,谢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眸中露出些许忧色来。
用过早饭,谢雁归要去给明德帝请安,谢姮吩咐人装了些莲子羹,要与她同去。
“放心吧,姑母有分寸的。”见谢雁归欲言又止,谢姮笑着说道。
谢雁归也不希望姑母为了自己跟明德帝置气,因而接过她手中的食盒,一起来到凌云殿外。
才到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门口的小黄门见到是谢姮,不敢怠慢,赶忙去到殿内通禀。
不多时,明德帝身边的近侍彭海从殿内出来,冲着谢姮跟谢雁归行礼,“贵妃娘娘来得正好,陛下才发了好大的火呢!连早膳都未用。”
“陛下因何如此?”不急着进殿,谢姮语气温柔地询问道。
“回娘娘的话,今晨有人敲响了登闻鼓,陛下召见了,之后就发了火。”其余的事不好多说,彭海只敢大概提上几句。
“登闻鼓?可是十好几年没人敲过了,本宫知道了。”这才答应一声,谢姮带着谢雁归一起进到殿中。
宫人跟随着进到殿中,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谢姮接过食盒放在桌上,示意谢雁归将莲子羹端出来,自己则走到软榻上,拉住明德帝的手温声细语,“陛下,可要尝尝臣妾新做的莲子羹?”
瞧见谢姮,明德帝脸上的怒意淡了几分,又瞧见桌前将莲子羹跟点心一起摆在桌上的谢雁归,轻轻答应一声。
彭海取来银筷,为莲子羹跟点心试毒,目光往软榻那边瞄了几眼,见明德帝站起身来,稍微松了口气。
“姑父,这莲子羹可好吃了!”待到明德帝坐下,谢雁归笑着开口道。
谢姮嗔瞪了她一眼,“没有规矩,要喊陛下。”
“嗳,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她喊我姑父有什么不对的?都别站着了,坐下来说话。”明德帝吃着莲子羹,语气十分温和,仿若只是寻常人家慈祥的长辈一般。
“谢姑父。”谢雁归答应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谢姮似有些无奈,也跟着坐了下来。
“她昨天在朝上说的那事儿,告诉你了吗?”转头看向谢姮,明德帝询问道。
“说了,臣妾觉得甚好,今日若传下旨意去,明天办相亲宴虽仓促一些,却也来得及。”谢姮点头,话里话外虽不提七皇子,可意思却很明显。
她就是不同意谢雁归跟周谨成婚。
“你姑母因为你的婚事,没少跟朕不痛快,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在宫里办一场相亲宴,到时候你自己相看挑选。”明德帝转向谢雁归,言语间似颇为无奈,充满着对谢姮的宠溺。
“都是我的不是,教姑父跟姑母操心了。”谢雁归赶忙开口,想了想补充一句,“我听说是有人与姑父提议,您才挑选皇子与我赐婚,您现下答应了我办相亲宴,回头不会有人弹劾我,说我恃宠而骄吧?”
“反正都是办相亲宴,邀请的是未曾婚配的郎君与娘子们,让人请七殿下一起前往,正好也让我认识认识。若我二人还是看不对眼,那便是没那个缘分,旁人弹劾我,我也有话说,还请姑父成全。”
谢雁归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明德帝行礼。
若是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皇帝提出要求,必会被问罪,可她是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侄女。
明德帝没有说话,却用余光扫了扫一旁的谢姮,似是在问,这事你也知道?
谢姮赶忙起身,跟着她一起行礼。
“请陛下恕罪,是臣妾没有教导好雁归,才叫她如此没有规矩,请陛下责罚臣妾。”
“咱们一家人说话,你们姑侄俩这是做什么?阿姮快起来。”冲着谢姮伸出手来,明德帝面带笑意。
等到谢姮起身,他才看向谢雁归,“你也起来吧,一天天的就知道折腾你姑母。你刚才说的事,朕可以答应你,只不过……”
谢雁归仍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看向明德帝,“陛下,臣奏请此次相亲宴之后,倘若定下与臣成婚之人,就让钦天监重新推算吉日,尽快完婚。”
“既然臣要成婚,再握着冀北军便不妥了,臣自愿将兵符交出,倘若之后再有吩咐,臣愿意随时听诏。如此,想来那些大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吧?”话说完,她冲着明德帝行礼,重新低下头去。
谢姮愣了一瞬,目光落在谢雁归身上,微抿了下唇,随即勾起一贯露出的笑容来,仿若十分欣慰。
明德帝也看向谢雁归,垂下的眸子遮挡住情绪,教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想法。
“也好。”良久,他终于开口,“你姑母一直盼着你成婚,望你有终身依靠,朕亦是如此。”
他抬头招呼一声,守在殿门口的彭海赶忙过来行礼,“传朕旨意,明日在宫中设相亲宴,邀请各府尚未婚配的郎君与娘子们入宫,这宫宴之事,便辛苦阿姮了。”
“是。”谢姮与彭海各自应声。
“好了。你也起来吧,之前辽北那场战事,朕知你受了重伤,如今都好了吧?年轻人莫要不当回事,仔细留下病根。”待到彭海退下,明德帝冲着谢雁归说道。
“陛下放心,臣的身子都养好了,多谢陛下关怀。”再度行礼后,谢雁归站起身来,冲着明德帝笑道。
等明德帝用完了莲子羹,又吃了几块点心,谢雁归稍坐片刻,便起身行礼,“姑父,我昨日归来,府中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还请允准告退。”
“去吧。”明德帝挥了挥手,谢姮起身拉着她,叮嘱了几句,让她明日早些入宫。
从凌云殿离开,谢雁归直奔着宫门而去,已有小黄门牵着马在此等候。
她照例给扔了片银叶子叫他喝茶,随即骑上马,向着宫外而去。
“吁……”从宫门内出来,谢雁归勒住缰绳,转头向一旁看去。
一身穿内卫服制的男子正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正仰头看着她,“谢将军好大威风,这朝野上下除了您,还有谁能够如此出入宫廷?”
谢雁归挑挑眉,这是内卫首领魏岩,与她算是老相识。
死对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