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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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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焰尘带着楚汛从加拿大飞至英国。

一下飞机即有豪车接送。

楚汛问:“去哪?”

蔺焰尘拉他上车,眼睛都不眨地撒谎:“我定了一个庄园的旅游套餐,可以骑马、划船,还有果林和玫瑰花园,我带你去玩。”

楚汛“哦”了一声,他没想太多,以为是那种朴素雅致的小木屋,屋内有个石头堆的火炉,屋外带个大院子种满四季不谢的花,可以观赏自然风景,可能还养只大白鹅看家护院。

车子驰过一条大道,两旁排列着高大的榉树,铺下一路浓荫。

已经坐了一小时车,加上之前乘飞机,楚汛有些疲惫,终于看到前方有石砖围栏和漆黑巨大的雕花铁门,轿车在门前减慢速度,铁门打开,他松了一口气:“到了?”

蔺焰尘看了一眼,说:“快了,到大门了,马上就到别墅了。”

楚汛:“?”

轿车进了大铁门以后又开了约十分钟,才抵达别墅,身着黑白或深色的男男女女拾阶站立,恭敬地微微颔,为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棕色鬓梳理得纹丝不乱,一双玻璃般的蓝眼珠,一口标准的伦敦腔:“午安,尊敬的客人,我是艾德里安,很荣幸能为您服务。”

楚汛被这一通一通吓懵,不敢造次,举步不前。

这也……太离谱了。

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这样。

蔺焰尘说:“愣着做什么?跟我走。”

楚汛只能跟着他走,之前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出好像弄错,租赁到小海景别墅、名牌轿车、搞定本来排满档期约不到房的酒店都还说出去,借到私人飞机搭乘这事不能深想……现在,蔺焰尘还和他说这只是个旅游项目?

傻子才会相信这套说辞,他不是傻子。

太过分了吧?

当他是弱智吗?

楚汛忽然心情沉重,小蔺或许……不,一定不是个做皮肉-生意的鸭子……可假如不是的话,那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小蔺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事呢?

小蔺到底是什么人?

但楚汛心慌意乱,想了想,又想了想……想不通,也没脾气。

算了,他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和小蔺的邂逅正如在梦莲湖见到的绚烂极光,都是一个不期而遇、转瞬即逝的美好奇迹。

何必扫兴。

享受当下,快活一把,然后去死。

不就这么回事?

蔺焰尘转头看他,讨好地问:“是喜欢这里吗?很漂亮吧?”

楚汛点头,“嗯”了一声。

虽然夸张,他好歹是在社会上历练过的,还不至于被吓破胆,淡定下来,跟着蔺焰尘走。

蔺焰尘说:“肚子饿了,我们先吃个饭吧,这里的厨子烧饭还算好吃,你来尝尝。”

餐厅夸张摆着张又长又宽的实木餐桌,楚汛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这样的桌子,经常只有两个主人,一个坐头一个坐尾,隔上四五米远。

但他们胡乱挨在一块儿坐,那个英俊的管家沉默地给他们上菜,干活相当细致,摆放餐盘餐具不磕碰出一点声音,仿佛幽灵。

然后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

楚汛不习惯被人盯着吃饭,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人倒也有点眼色,说了有事再叫他就离开了。

留下楚汛和蔺焰尘两个人吃饭。

楚汛自己都嫌弃自己太小市民,离开家那时他还豪言壮志要去吃大餐住豪宅,现在真的享受到了,却无从欣赏,觉得这里让人更寂寞,他消受不起。他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都是和蔺焰尘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是在一个小屋里,一张小方桌,反而觉得温馨。

蔺焰尘自己皱着眉,用刀叉很不礼貌地翻着厨师做的牛肉,说:“我记得以前很好吃,现在吃着好像也就那样。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

楚汛骇笑:“是你味觉失灵!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楚汛说话总是那般有趣,死气沉沉的空气活络起来,蔺焰尘想了下,说:“美味,但是不好吃……我明白该怎么形容了。”

楚汛问:“怎样?”

蔺焰尘说:“这些食物没有家的灵魂。”

楚汛佯作生气状:“你抄袭我。”

蔺焰尘哈哈笑起来。

艾德里安在门外隐约听见,悄悄看了一眼。

他很多年没在这里见到小少爷那么开心,是因为小少爷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吗?

据说刚吃完饭就去洗澡对身体不好。

楚汛和蔺焰尘手牵手去花园散步,这个花园显然是有专业园丁在打理,即便是在冬天也绿意盎新,修剪得很别致,他们走过山茱萸和黑沿阶草依傍的小径,沿路还见到许多花木,楚汛认不出名字,他工作室太忙,没空莳花弄草,拐过一道弯,前面竟然看到一丛藤本月季竟然开了新花,长得不大,但能叫人惊喜。

蔺焰尘见他喜欢,说:“我给你摘下来放在我们房间的花瓶里吧。”

楚汛摇摇头:“别摘了,摘下来就死了,我看看就好。”

蔺焰尘说:“不摘也迟早会枯萎,与其特地走那么远去看,不如放在身边。”

楚汛倚老卖老:“所以我说你还年轻。”

楚汛以为这事就此揭过,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到玻璃花瓶里插-着那几支含苞待放的月季,不是随便乱放的,还有其他花草伴着它们,显得更美。

像是一丛火。

小蔺脾气还挺倔的啊。

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起初他觉得小蔺是世上难有的男生,优点不胜枚举,相处地稍久,也能瞧出些缺点来,不过瑕不掩瑜,显得他有人味儿。

反倒是楚汛回想起刚认识蔺焰尘的时候,小蔺好的像个假人,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鲜活。

蔺焰尘兴冲冲,亲手拿来一套马术服:“阿汛,换好衣服,我带你去骑马。”

楚汛撇开衣服打量蔺焰尘,马术服是由猎装演变而来的绅士礼服,蔺焰尘穿衣风格年轻叛逆,他头次见小蔺穿得这么循规蹈矩,别有一番风味。

蔺焰尘被他看得脸红:“怎么了?”

楚汛夸奖他:“小蔺今天真好看。”

蔺焰尘毫不谦虚:“我哪天不好看?”

楚汛:“臭不要脸。”

楚汛坐在床边换衣服,踩着一张小凳子,拿起男士半吊带袜往腿上套,即便不抬头他也能感觉到蔺焰尘炽热的视线。

穿好一边袜子,楚汛抬起眼,像在玩弄他似的,含蓄地微微笑了一下:“剩下那只袜子你给我穿吧,小蔺。”

蔺焰尘只是被他那么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便突然口干舌燥起来,如鬼迷心窍般,走到楚汛面前,半跪下来。

他的手握住楚汛的脚跟,楚汛生了一双好腿,骨肉匀停,没有女性那么柔腻,但也不粗壮,恰恰好,脚背很瘦,连脚趾他都觉得生的比别人可爱。

让他心脏猛跳起来。

楚汛好笑地问:“让你给我穿个袜子,你手在抖什么?”

蔺焰尘面红耳赤,他怕他忍不住亲下去,还想要沿着腿往上亲……他有点遏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又感到不齿,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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