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幽州,大乾各地都在为先皇守孝。
而大乾周边的诸国听说大乾皇帝驾崩的消息,甭管是什么关系,哪怕是敌对的突厥,也派人前来吊唁,表示尊敬。
一时间,大乾像是进入了白色的海洋,到处都是高挂起来的白色,气氛凝结而压抑。
突厥派遣吊唁的使者先到了幽州,问候了李风,送上了梅录啜的礼物,然后才启程前往大乾京城。
幽王府内,李风身穿白色,看着突厥使者送上来的礼物,两匹比人都要高大半截的战马,两套给马配套的战甲,一套覆盖全身的铁甲,以及几支造型像长锤的武器。
李风手下的张守林和项然看着这套东西,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若是有这么一支全身覆甲的骑兵,要如何应对?”
李风上前拍了拍战马,他认得这种马,欧洲重骑兵所骑乘的夏尔马,负重能力极为强悍,也只有这种马才能驮一百多斤的人加三十多斤的铠甲。
“这是一套重骑兵装备,应该是突厥人从极西之地弄来的。威胁虽然很大,但他们也养不起多少。”
听到李风的话,张守林和项然略有放心,要是面对这种对手,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李风上前细细摩挲盔甲,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欧洲那边的冶铁技术已经如此先进,比大乾都不遑多让,若是打过来,面对重骑兵还真不好对付。
“王爷,那突厥使者来的匆匆,去的匆匆,没细说这套东西的来历,末将认为,应该好好盘问一下。”
李风点点头,沉默着回到堂内继续为先皇守灵。
在大乾京城,李元却有些后悔没有将李风叫回来,因为李风的娘,也就是李叡的正宫皇后正带着小儿子李潼大吵大闹,质问李元为什么不让李风回来。
这是李元就算登基也要奉为太后的主,尤其是她的娘家势力很强,祖上是开国国公,现在仍是世袭,虽说权力比开国国公时大大缩水,但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母后,父皇生前曾有旨,未宣不得入京。我也想见到兄长,可父皇金口御令,我也不好更改。”
“大乾祖制,诸皇子必须参加大行皇帝的葬礼,你这是违逆祖制。”
李元有些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父皇的命令比祖制更大。
眼看李元招架不住,赵言站出来说:“太后,陛下只是遵循先帝的旨意,并无过错。”
“你的意思是哀家错了?”
“老臣不敢,但先帝金口玉言,陛下也不好修改,请太后体谅陛下。”
李元感动的都要哭了,这才是肱骨之臣啊。
太后冷哼一声,赵言不愧是就在宦海的老臣,两句话把李元从里面摘干净了,让问题变成先帝圣旨和祖制的冲突,可这两者都不能说话,谁也判断不来一个对错。
更何况,满朝文武都不支持幽王回来,因此这口气,太后也只能咽下。
眼看太后不闹了,李元这才恢复威严,请人将太后搀扶回去,他继续主持。
太后本想撒泼继续闹,但想到李风不在,她再闹也没用,虽然她的太后之位不会变,但当皇帝的不是自己亲儿子,总感觉心里别扭。
葬礼短暂结束,李元叫过赵言,不提刚才的事情,问起赵康的事情。
“赵爱卿有个儿子叫赵康对吧。”
赵言点点头,态度恭敬得很。
“他曾任幽州刺史,朕听闻做出了不少成绩,但因为某些原因,被罢官在家,现在令郎在做什么?”
“读书写字,孜孜不倦,以求再报陛下天恩。”
李元很满意:“朕登基后,百业待兴,身边缺少得力干将。中书郎有个空缺,择日让令郎上任吧。”
赵言很激动的跪下:“老臣万谢陛下天恩。”
李元急忙扶起赵言:“赵太尉一生为了大乾,劳苦功高,年岁又长,这私下里的跪拜以后可免了。”
两人一副君圣臣贤的模样,简直要羡煞旁人。
至此,赵康重新出任,并且官职比幽州刺史更高,是进入决策中枢的中书郎,对外也称小丞相。
之后李元接见前来吊唁的各国使节,当他看到突厥使者的时候,想到李风手里还有一批突厥阿史那氏族的人,那可是突厥前王族。
因为李风的一些操作,梅录啜甚至退兵不理了,之前李元是太子,这种事情有李叡负责,但现在他是皇帝。
坐到皇帝这个位置上,李元就知道那几百人在李风手里有多危险。
那是突厥王族,在突厥有着巨大的号召力,如果李风利用他们搞事情,那能拉拢来的可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按照流程,使者献上包奠礼后就可以离开了,突厥使者送上后,却被李元留下,一会吃个饭。
突厥使者很诧异,但还是留下了。
等到饭时,李元和突厥使者吃饭,问起突厥的情况,然后转移到阿史那氏族人的身上。
“上次的边境冲突,皆因那几百阿史那氏族的人而起,这本是你们突厥人内部的事情,但我朝幽王横叉一脚,你们突厥可汗回去后可曾生气?”
突厥使者摇摇头:“不知,但可汗对幽王曾有多次称赞,称呼他为草原上的雪豹。”
李元不知道雪豹是什么玩意,但听起来很凶猛,李风打败了突厥可汗,却能让突厥可汗多次称赞,可见他的实力。
这让李元心中极为愤怒,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敌国称赞的人。
李元不咸不淡道:“不过那毕竟是你们突厥人内部的事情,这样吧,等朕登基后,给幽王下一道圣旨,让他交还那几百阿史那氏族的人。”
“你们突厥人的事情,还是由你们突厥人自己做主的好。”
突厥使者大喜,没想到来参加个葬礼,还有意外之喜。
梅录啜虽然一直在夸赞李风,也遵守了承诺,但无时无刻不想着把那几百阿史那氏族的人弄死。
这件事情不管成与不成,都给了梅录啜再一次出兵的理由,因为这可不是他擅自出兵,而是大乾新皇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