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地轻轻扯了扯林子耘的衣袖,白烟织满脸乞求地看他。
林子耘侧头,正好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还有微微泛红的鼻尖,蓦然愣了一瞬。
记忆中的白烟织可没有这么灵动可爱。
每每跟朋友小聚,谈到身边女人,就数她最不识趣。
明明商贾出身,还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装模作样。哄哄旁人也就罢了,他常年在女人堆里混迹,怎不知这种女人就是专门培养出来,送去官宅里给娘家铺路的。
假得要死。
可此时的白烟织看起来却是那么明媚娇艳,像清晨沾露的蔷薇,让人忍不住伸手揽在怀里,肆意侵略一番。
正要勾她的肩,马车却突然停下。
“到了姑娘。”是马车夫的声音。
白烟织松了口气。
好歹跟林子耘同床共枕过,他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上一世是没有选择,这一世她可不想再被这恶心男人碰一次。
“少爷!真的是少爷!”
车帘猛地被撩开,林子耘的通房绛碧连连喊叫。
见绛碧那发髻梳得光整,隐约还有珠光闪动,白烟织浅浅抿唇,讥诮一笑。
这就急着勾引男人了。
不过眼下有点难,林子耘这浑身上下的伤,没有一两个月,绝对养不好。
“哎呀,快、快扶子耘下来!”袁京蓉在外面道。
待林子耘探出半个头,府檐下悬着的灯笼顿时将他的伤照得一清二楚。
即使换了干净衣服,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脖颈,也是血痕遍布。
袁京蓉僵在原地,绛碧也满眼震惊,停下迎接的动作。
白烟织声音纤纤:“夫人,这路口风大,子耘如今体弱,受不得风,还需快些进去。”
“啊,是,是了。”袁京蓉应声,忙不迭招呼人去接林子耘。
一大群人乌泱泱簇拥着林子耘往内院走,白烟织步子一顿,决定留在最后。
反正待他安顿,袁京蓉绝对是要拿她开涮的。与其紧赶着凑上去,还不如趁机再透两口气。
青檀跟在她身后,见她不慌不忙,难免诧异。
林子耘是和她有婚约的夫婿,竟当真毫不在意么?
“正好此处无人,你我说话方便。”白烟织突然回头。
青檀敛回神思,侧耳感应一番,“嗯”道:“你说。”
略一拂发,她语气淡淡:“我知道大人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而青檀姑娘能受他单独指派,可见更是其间佼佼。说不定青檀姑娘还是一个小头领。”
青檀眸底划过一丝惊讶。
她的确是林子耘身边侍婢的领队。
白烟织又道:“青檀姑娘性子清冷高傲,莫说丫鬟,就是寻常的当家主母,也没有你这般气质。”
“所以?”青檀皱紧眉头,“别绕弯子,直说。”
白烟织浅浅莞尔:“所以,大人派你过来跟在我身边,当真是会委屈你的。”
“呵,”青檀一声嗤笑,“刀山火海我都不惧,区区宅院又如何?”
白烟织摇了摇头,对她的话不予评价,只是道:“接下来的日子还请青檀姑娘做好准备。于人前,劳烦青檀姑娘与我做做主仆样子。否则恐怕节外生枝,坏了大人的好事。”
“那是自然。”青檀下意识回。
说完又顿了顿。
盯着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怀疑地问:“你不恨督主伤了你未婚夫,反倒真心实意要帮他?”
见她满是认真,白烟织忍不住抬手掩唇,噗嗤一笑。
上前一步,凑去她耳边,呵气如兰:“若是可以,我倒想亲手把林子耘,不,把林家人全部都千刀万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