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播吓到了,脸色白地问我有没有这么严重?我笑着说:“严不严重你自己在家照镜子没现吗?也亏你八字硬,要是普通人遇到这么多灵异事件,早就一命呜呼了,你居然还能坚持做节目。”
孙主播不太高兴,说不是自己八字硬,而是对事业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我不想和他争辩,加上长途跋涉也有些累了,准备想找个宾馆先睡一觉。
“韩大师,那今晚……”孙主播面带难色。
“今晚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
“今天是周六啊,《天黑请闭眼》将在晚上11点30开始。”孙主播说道。
我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说:“嗯……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手机应该有FM功能吧?晚上可以听听我的节目,那个神秘女人一定还会出现……等节目结束之后,我再联系你。”孙主播提议。
我觉得这个方法还不错,便点头答应。
……
……
晚上11点30,我躺在宾馆柔软的床上,手机打开了FM,里面正在放孙主播的《天黑请闭眼》。
“电梯不断地下降,下降,再下降,不知不觉间,已下降到了负3层。小明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电梯门,当电梯门下降到负18层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电梯停住了。门缓缓打开,外面绿幽幽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小明急急忙忙地冲出去,现外面根本不是大厦,而是阴森恐怖的地狱。没错,他来到地狱了……”
“好了,今天的故事到此结束,不知道各位听众有什么意见呢?在下一个听众互动环节里,大家可以参与节目的互动,一起讨论,或者分享你的鬼故事。接下来,让我们先听一孙燕姿的《遇见》。”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收音机里,悠悠扬扬地放出了一动听的音乐,我躺在床上,眼皮有些沉,都差点睡着了。
嘟嘟嘟……
“喂,你好。”
“你好,是小孙吗?”
“是的,我是小孙。”
“嗯……其实我这次来电,主要是想说一下最近的节目。”
“好的,不知道这位听众朋友对节目有什么意见?
“怎么说呢?最近的节目……好像有些水。”
“有些水?不好意思,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孙主播心里一突,仿佛预料到了什么。
“打个比方吧,就像我看的一本恐怖小说,最近作者老是凑字数,水文,拖剧情。而你的这几期《天黑请闭眼》,给我感觉就是这样。故事讲得不恐怖,也不精彩,都是一些传统老掉牙的剧情。相反,我更期待之后的互动环节,因为那个女人出现,我总会感到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孙主播当然清楚,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给自己带来无数噩梦的始作俑者。
“好的,”孙主播定了定神经,微笑道,“谢谢这位听众的意见,希望你能坚持听下去。我相信,我们的节目会越来越精彩的。”
我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想必现在孙主播一定尴尬得很吧?
最引以为傲的节目然被听众当面质疑,这换滋味做谁都不会好受。
手机FM里传来中断热线的声音,孙主播说道:谢谢这位朋友的诚挚意见,给我这个主持人敲响了一个警钟。他说的没错,也许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让大家越来越不满意。不过,请大家放心,小孙今后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每一期的节目。请大家相信,小孙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好的,现在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
“喂。”
“喂,你好。”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小姐怎么称呼呢?”
“我,我只想简单说两句。我觉得,我不同意刚才那位听众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小孙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虽然我觉得,这一期的节目好象不怎么吓人,而且好像也是一期不如一期。但不管怎样,我都支持小孙,小孙最棒了!么么哒!”
“嘟……”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床头笑了笑,这个女孩的鼓励,应该能给失落的孙主播带来一点安慰吧?
“谢谢,非常感谢这位朋友的鼓励,也谢谢所有关心《天黑请闭眼》节目的朋友的支持。请大家相信,小孙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将更多惊悚的故事分享给大家。”孙主播的声音有些哽咽,看来,那女孩的一番话的确让他很感动。
老实说,孙主播刚才那个鬼故事的确不出彩,故事没什么逻辑,人物刻画空洞,最重要的,就是刚才那个听众说的,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
我觉得孙主播必须做出点改变了,不然有朝一日那神秘女人不再出现,节目的收听率恐怕会大幅度下滑。
当然,无论那女人是否出现,对孙主播都不是好事。
“滋滋滋滋……”
一阵强大的电流交流声,突然从收音机里传来,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耳朵感到微微刺痛。
“喂。”
“喂,你好,你是……”孙主播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这个神秘的女人每一期节目都会来,但每一次都会改名换姓。
“我是小花。”
“……嗯,你好小花,欢迎你的来电。”
“我想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
又来了,又是真实的故事。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本来昏昏欲睡的大脑瞬间变得精神。
“这个故事,是我二叔亲生经历的。”收音机里,小花沙哑空洞的嗓音,为这节目平添了几分恐怖。
“好的,那请你开始吧。”孙主播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二叔是一名搬尸工,不过他不是在火葬场工作,而是通过电话联系,到去世家属的家里,将尸体从楼上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