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是不喜欢欠人人情。
在飞虎帮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带走,足矣证明沈雁在H市的能量。当时变成尸魔的老苗就在旁边,只要高无一声令下,就凭沈雁带来的这几个保镖,根本就拦不住。
尽管高无满口淫语,但让他真的和沈雁翻脸,也是万万不敢的。
分别之时,我没有太多感谢,因为这本是她应该做的。
欠我的,她一定会还。
“我劝你最好尽快离开H市。”沈雁坐在副驾驶,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弹着车扶手。“最多一天时间,飞虎帮就会派人来找你。”
“我会考虑的。”我点了点头。
“不,你一定不会听我的话。”沈雁苦笑道,“若你是一个听话的人,就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
“既然知道,就不要劝我了。”我笑着打开了车门,走出后回头看了沈雁一眼,“谢谢了。”
“不客气,祝你好运。”沈雁叹了口气,对于我这样危险的人,她恐怕是避之不及吧?
我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韩……韩哥,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听筒里里,突然传来狗剩儿沙哑的声音。
我大惊失色,忙问:怎么了狗剩儿,到底怎么了?
“韩哥,我……我们被……”电话忽然中断了,然后只留下一阵嘟嘟声。
“喂!喂!你说话啊狗剩儿!”我心急如焚地吼道,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了飞虎帮的报复。
难道我前脚刚走,飞虎帮就派人找到了狗剩儿他们?
“出什么事了?”沈雁注意到我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我死死地捏着手机,冷汗顺着额头往下落,扭头看向沈雁,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雁姐,能再帮我一次吗?
“可以,你说。”沈雁皱了皱眉,说道。
“我有几个兄弟不见了,怀疑是飞虎帮的人抓住了他们,希望你帮我寻找一下他们的下落。”我用祈求地语气说道。
“又是飞虎帮?”沈雁愣了愣,但很快答应下来,“行,我会派人去找的,但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谢谢……”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怒火在燃烧。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直到最后,我都没有再见到狗剩儿和木头他们……
他们就好像从人间蒸了一样,无声无息的没了……
……
……
午夜,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这姿态仿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大地。
H市某大厦天台,地上堆满了数不清的啤酒罐,我扔掉最后一罐啤酒,颓废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夜空,心中充满了绝望。
王凯死了,狗剩儿他们也失踪了。
这个仇,我该怎么报?
我已经感受到,体内的那股力量,正在逐步消失,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想要对付飞虎帮,简直是天方夜谭。
难道……恶人,只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吗?
“我不服!我不服啊!”心中的怨气,就像一层层云吞一般笼罩着,让我几乎快要窒息,忍不住对着天空呐喊,恨不得将世界撕开两半。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背包里传来。
我额头青筋直冒,仿佛要泄似的,一脚狠狠踢在了旁边的背包上,指着它怒吼:“不放弃又能怎么办?收集了这么久的灵魂,你还不是老样子?我现在连区区飞虎帮都打不过,又怎么去对付圣子?又怎么把小狐狸救出来?”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越急,越容易办坏事。你独自闯入飞虎帮,实在是太鲁莽了。”
“鲁莽?呵呵,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冷笑道。
“去金龙山谷,将腐蚀鬼的灵魂收集过来。”
“金龙山谷?腐蚀鬼?你到底在说什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我的脑袋还有些晕沉沉的。
“只要收集到他的灵魂,我就可以帮你报仇。”
听到‘报仇’两个字,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把背包从地上捡起来打开,看着里面的小叮当玩偶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腐蚀鬼究竟是什么东西?”
“腐蚀鬼是一种半人半鬼的妖怪,是墓地阴气汇聚而成。他身上蕴含了巨大的阴气,只要将其灵魂收集过来,我便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到时候我两联合,血洗飞虎帮绝不是痴人说梦。”
血洗飞虎帮……
听到这话,我身体热血一阵沸腾,忍不住问道:问题是……我能打败腐蚀鬼吗?
“当然不能,所以你需要暂时借助我的力量。”
“怎么借?”
“嘿嘿,你听好了……”
按照小叮当的指使,我在自己的背后画下了一大段密密麻麻的咒文,然后将食指割开,让鲜血分别滴落在我和玩偶的身上,接着念起了咒语……
……
……
七日后,金龙山谷。
金龙山谷并没有金龙,只有遍地的坟墓与一个孤寡老人。
老人在金龙山谷待了七十年之久,与世无争,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十年。
今日,金龙山谷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老人拿着扫帚,扫着满地的落叶与尘埃,对于我的到来仿佛毫无所觉,
“你是来杀我的?”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便点头道:不错,我必须杀了你。
“能给个理由吗?”
“你的死亡,会成就一番正义。”
“正义?嘿嘿,真是可笑之极,你杀我一个老头,难道不是在作恶吗?”
“你不是老头,你是妖。”
老头身子一震,慢慢地转过了头。
这是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他穿着灰蓝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扫帚,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我肯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
“妖就该死吗?”他缓缓问道。
“不,在我看来,有些人类才是真的罪该万死。”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