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蒋婆子迫不及待想要实验一下自己的猜测, 将怀里的肉团子抱得牢牢的, 催促着对苏湘说道。
“好嘞娘。”
苏湘颇为不舍地看了眼奶香的小闺女, 挽了挽有些长的袖口,乖巧地往灶房走去。
现在天色已经彻底亮堂了,因为地里的活开始减少的缘故,单家人也习惯比平日起的更晚, 如同往常一样, 单梅娘背着她爹给她做的小箩筐,已经带着妹妹洗漱完,出门割了一小筐猪草回来, 姐妹俩已经习惯了早起, 将割猪草当做是每天的晨练。
这些日子不用拾鸡蛋,她们早起要干的事还少了些,除了下午的时候还得再去割一筐猪草, 家里也没她们什么事了。
实际上她们两姐妹也不是割猪草的主力,家里喂养的那两头猪食量大, 光是她们姐妹俩割的那些猪草, 还不够猪塞牙缝的呢,也就是为了给她们姐妹找点事做, 农家可不供懒惰的闺女。
蒋婆子抱着孙女往鸡圈走去的时候,梅娘两姐妹正好手拉着手往院子里走,看到已经清醒些, 瞪圆了眼睛到处看的小妹妹, 嘴角一弯, 正要跑上来,看到威严的奶奶,脚步一顿,顿时拘谨了许多。
“奶。”
姐妹俩异口同声叫了一声,要多乖有多乖。
“嗯,赶紧洗手去,今天蒸了鸡蛋,哪个要是不听话,就没鸡蛋羹吃。”
蒋婆子的心暂时没放在这两个小孙女上,随意教育了一番,绕开她们就往鸡圈的方向走去。
鸡蛋羹!
单福宝看着一脸欣喜的两个堂姐,忍不住嘬了嘬嘴唇,哈喇子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上一个世界,她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和奶奶一块在乡下生活的,四五岁之前和父母在城里生活的印象反而不深刻。
在她的记忆里,奶奶家就只有几分田还有老房子前那一块自留地,她那对父母有了心爱的小儿子,连带着给奶奶的生活费都很少,地里种的蔬菜瓜果更多是要拿去镇上卖的,这样才能换取足够的口粮,她们这对爷孙平日里吃的更多的都是那些卖不出去的剩菜,或是一些被虫蛀的厉害,根本就没法拿去卖的蔬菜。
鸡蛋和肉,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很奢侈的美食。
后来奶奶去世了,她去了城里跟爸妈一块生活,夫妻俩忙着店里的事,家里的家务全都被丢到还是个孩子的她的身上,美味的鸡腿和鱼虾都是弟弟和爸爸的,她偶尔才能吃到点剩下的鱼头或是没什么肉的骨头,但即便是那些城里孩子都不屑于吃的东西,对她而言,也都是难得而又珍惜的。
她至今都记得自己第一次吃到螃蟹时那种幸福的感觉,虽然她吃到的只是几个弟弟不爱吃的又没什么肉的螃蟹腿。
或许是因为童年的经历,导致她长大以后对吃特别有执念,打工挣来的钱,除了交学费以及存下一部分钱当做后来的买房基金,剩下的开销,她不像同龄的女孩一样喜欢漂亮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更多的,都是被她花在了吃上。
以前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一个月总要找一家评价很好的饭馆餐厅打打牙祭,这笔钱是她从日常的伙食费当中省下来的,工作后,她对自己又好了些,因为租的房子附带小厨房的缘故,迷上了购买各种各样的香料食材,在网络上找各式各样的菜谱,结合她在那些饭店里吃到的食物的味道,尝试复制那些美食,渐渐的,也被她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可以说她的生活,除了赚钱赚钱,就只剩下吃了。
想着在她出事前家里的冰箱里还有一个她肉痛了很久才从上帝猫网站定下的帝王蟹,还没来得及品尝帝王蟹的味道呢,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便宜了那一家子。
因为悲伤的缘故,单福宝不知觉地没有控制好小嘴巴的出水量,口水顺着粉嘟嘟的嘴巴把脖子上垫着的那块口水垫都快泡湿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每天的口粮就只有母乳和烧开的温水,母乳的味道称不上好,寡淡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奶腥味,一连喝了一多月的奶,她看其他食物的眼睛都是绿的。
尤其单家的母鸡养的好,生下来的鸡蛋不似她那个时代超市买的所谓的土鸡蛋,单家的鸡蛋黄都是泛着橘红的,看上去就特别诱人,将蛋打散后加水加盐上锅蒸,等蛋液凝固了,加几滴自家田里种的芝麻榨出来的香油,再撒上一把葱花,那种清香的滋味,真是绝了。
单福宝忍不住吧嗒了两下嘴巴,想着自己起码还得得再等六七个月才能添鸡蛋羹这道辅食,整个人都是绝望的。
“奶的乖乖饿了,等会儿奶就抱着你找你娘喝奶去。”
蒋婆子熟练地拿起那个口水兜子帮小孙女擦嘴巴,然后轻轻晃了晃,似做安抚。
单福宝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似乎太幼稚丢脸了,咧着嘴天真地笑了笑,然后将脸埋到奶奶的胸脯上,装傻充愣,反正她还是个孩子,丢脸就丢脸吧。
这样可爱的模样让老太太有些受不住,心里哪还记挂的住原本的目的,恨不得将怀里这个宝贝揉到自己的心尖尖上。
“喔喔喔!”
天气渐渐冷起来了,抱窝的母鸡蹲在草垫子上,公鸡也不到处蹦跶了,老老实实窝在草堆里。
只是在蒋婆子抱着小孙女出现的时候,那些原本窝成一团休息的公鸡母鸡开始激动了,抱窝的母鸡连正在孵化的鸡蛋都顾不上了,纷纷围到了鸡圈边上。
“喔喔喔。”
其中一个母鸡贼机灵,当其他鸡围着鸡圈边冲老太太叫的时候,她用尖利的嘴巴推着垫子上的一个鸡蛋过来,在老太太瞪大的目光下,用爪子将那枚鸡蛋往她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不要脸,其他鸡愤怒了,觉得它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当即就拍起了翅膀,冲那个企图盖过它们风头献媚的母鸡啄去,一下子鸡毛飞舞,一群公鸡母鸡啄成了一团。
我滴乖乖!
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看了眼怀里眼神懵懂的小孙女,赶紧拿手将她的眼睛捂住,然后想也不想,就抱着她赶紧冲回了家里。
她这个孙女还是小祸水啊,真让她再待下去,家里养的那些鸡恐怕要斗的你死我活了。
将小孙女放到房间的炕上,在四周围上被子枕头,然后匆匆嘱托了一下正在外头玩耍等着吃饭的孙子孙女,蒋婆子疾步如飞就朝鸡窝跑去,她得赶紧让那些打架的公鸡母鸡消停下来。
可谁知道等她回到鸡窝的时候,那些公鸡母鸡早就已经停止了群架,一个个该孵蛋的孵蛋,该休息的休息,要不是那一地鸡毛,蒋婆子都得怀疑是不是她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了。
“啪——”
她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怪疼的。
蒋婆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闪过一丝狂喜,诶呦她的乖乖宝贝呦。
*****
“妹妹。”
听奶奶说让他帮着照顾妹妹,单福德想也不想,就抛弃了刚刚玩的很顺手的木剑,冲进了爷奶的屋子,然后麻利地爬到炕上。
可能因为刚刚受到鸡蛋羹的诱惑的缘故,此刻孩子的本性占了上风,单福宝正抱着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小手手吃的欢。
“手手不能吃。”
单福德小大人似得板着脸,掏出手里娘亲给他做的干净帕子,帮妹妹将手从嘴里掏出来,然后擦干她手上的口水。
粉白的小手胖乎乎的,捏成拳头的时候就和一个得到充分酵的白面馒头似得惹人喜欢。
单福德舔了舔嘴巴,妹妹的小手手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他也吃一口,就一口。
吕秀菊笑着上前,一把拽住王春花的手,常年拿着铁铲搅拌猪食,端着猪食桶来回跑的吕秀菊手劲并不小,尤其当她刻意用力的时候,王春花都忍不住吃疼,想将手从吕秀菊手里抽出来,都做不到。
“春花她大嫂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亲戚办酒,咱们又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怎么好意思不来呢?”
王老太腆着脸,将手里拎着的一把藿菜,所谓的藿菜,也就是后世大豆苗的嫩叶,也是现在普通农家食用较多的蔬菜,口感一般,也不值什么钱,家家户户院子里和田地里都种着一大堆。
现在乡下勉强维持温饱的人家很多,但是喝喜酒的时候拿这样的东西当作贺仪,要点脸的人家都做不出来。
按照平柳村的习俗,这种洗三礼一户人家就出十文钱左右的礼钱,然后再拎上点实在粮食,要么就拎十个八个点鸡蛋,主人家要是客气点的,酒席上准备了酒肉,那这个礼钱就能回本了。
而且每家来喝酒的人数也有讲究,你要是带着三四五个孩子过来,礼钱多少还得再添点,不然未免给人一种吃大户,打秋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