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离开无名小巷,大踏步又朝县衙而来。
这次在小巷子与潘金莲意外相逢,使得他对她的了解又增添了一层。
记得前世《水浒传》中写道:“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意思是说最开始的潘金莲,不仅不放浪,而且其实是一个不甘屈服、自尊自爱的女孩。
只是,这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大的不幸,她被张大户和那个主人婆逼迫嫁给了武大郎!然后,才会有后面那一系列不幸的事件生。
武松觉得,自己的哥哥武大郎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哥哥和潘金莲其实确实不是很般配。
这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关键是恋爱婚姻应该自由,每个人都有权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潘金莲不喜欢武大郎,硬要逼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当然就是不应该的。
如果,当初张大户和主人婆、也就是那个悍妇,不逼迫陷害潘金莲,潘金莲还会像后世书里写的那样放浪、随便、恶毒吗?
至少,现在的潘金莲,青春,美丽,孝顺,善良,坚强,而且淳朴!
武松注意到,她虽然已经被张大户看中,养了起来,但身上穿的,却依然是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脸上也依然蒙着面纱。虽然武松反对女人脸上蒙面纱,但这也确实说明了潘金莲的洁身自好!
这其实真是一个既美丽又可怜的女孩子!
即使不是为了改变自己和哥哥的命运,武松也决心把她从张大户家中解救出来。
其实,前世《水浒传》里所写的武松,原本就是一个很尊重和爱护女性的好汉,甚至是梁山一百单八个好汉中最懂得尊重爱护女性的一位。只不过,由于他杀了潘金莲、血溅鸳鸯楼,世人才以为武松对女性冷酷无情。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这一世的武松,作为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一个普通的工薪族兼女权主义者,当然更要懂得尊重爱护女人。锄强扶弱,原本就是英雄本色;把潘金莲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孩子救出火坑,避免她因为生活的不幸而变成后来那种样子,这也是锄强扶弱!
武松的心里,已经涌现出了浓浓的侠义情怀。
临走前,他自称是潘金莲的“亲戚”,本来是为了打消别人的疑虑,防止别人对他与潘金莲的接触说三道四,同时警告张家的恶奴。
不过,在他内心里,他其实也觉得,潘金莲前世是哥哥武大的妻子、自己的嫂子。尽管,最后是他杀了她,可这并未改变潘金莲是他嫂子的事实。所以,这一世再见到她,他的确感到会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这样想着的时候,武松已经来到了清河县衙门。
走进捕快房,立即传老捕快刘全来问情况。刘全还在监牢里审讯,听说武松相传,便赶忙过来。
武松问道:“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刘全道:“那四个家伙承认,那个清公子确实是他们的老板。清公子家住杭州,父亲做丝绸生意,很是富足。清公子想脱离父亲的帮助独立做生意,所以才带着这些人到处考察,前不久才到清河县。这些,与大人了解到的都一致。”
想了想,刘全又对武松道:“都头大人,弟兄们是收了清公子的一些钱物,在监牢里不故意为难他们,这是有的。可办案的事情,我们也不敢耽误,审讯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丝毫包庇的意思。若是他们真有嫌疑,弟兄们也绝不会因为收了那点钱财而客气,一定认真办案,这个请你务必放心!”
武松点点头,道:“清公子这伙人,目前看来确实不像是与胡勤一案有关,不过,也还不能完全洗脱嫌疑。而且,我们清河县虽说市场繁荣,但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达的地方,这清公子带着人从杭州那么大的地方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说是要做生意,我总是有点起疑。”
刘全道:“都头大人说得对。这抓来的四个嫌犯,我们还会继续设法审讯,另外,醉仙楼那边也得盯紧,看看他们来清河县,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武松道:“好!请你立即再派人去接替陈三他们,夜里也要盯紧。另外,叫陈三回来,我问问情况!”
刘全立即去安排。
但是,陈三直到晚上武松在衙门食堂里用过餐之后才赶回来,而且头上缠着布,显然是受了伤,神态也很尴尬。
武松问道:“颇耐陈三,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迟?这头上又是怎么受伤了?”
陈三哭丧着脸,禀告道:“都头大人,这清公子一伙,肯定有问题!”
武松道:“你且先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三道:“小人带着几个弟兄,按照大人指示,潜伏在醉仙楼周围监视,一直没现什么异样。直到下午大人派人叫我回来汇报,小人才和来接替的兄弟交接好,准备离开。不想走得匆忙,把一串随身带的钥匙留在了醉仙楼对面的小店里,小人只好回头去取,取了钥匙再回来时,却突然现那清公子的奴仆。。。。。。”
武松道:“就是那个叫李宽的吧?”
陈三点头道:“正是。这厮匆匆出来,看来是急着赶路。小人当即和接班的弟兄商量好,悄悄去跟踪李宽这厮。不料这厮竟然出了城,一直往外走。小人愈起疑,虽然知道大人等着我回来汇报,但却不敢放掉这个线索,只好一直跟着这厮。眼看越走越远,这厮竟似要匆匆离开清河县。小人觉得不能再这么跟下去,就想不如把他擒拿回来,慢慢审讯。谁知,小人正待追上去,突然感到头上被人重重一击,便不省人事!”
说着,陈三取下头上的帽子,指着被布包裹着的受伤部位给武松看,诉苦道:“大人,您看,这暗算小人的人下的可是毒手啊,想要小人的命,幸亏小人在帽子里塞了块碎银。。。。。”
武松奇道:“你帽子里怎么会有银子?”
陈三忸怩道:“就是今天上午,刘全分给小人一点,小人便顺手放在了帽子里!”
武松顿时明白这碎银是怎么回事了,却还是感到奇怪,道:“你为什么要把银子放进帽子里?”
陈三愈忸怩,道:“小人。。。。。。小人家的那个臭婆娘,最喜欢搜小人身上,银子若不放进帽子里藏在头中,小人就藏不住!”
原来陈三这厮是个妻管严。武松顿觉好笑,但此时却笑不起来,继续问道:“你可曾看清楚暗算你的人长什么样?他是谁?”
陈三戴上帽子,摇头苦脸道:“当时事出突然,小人晕过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那个李宽和暗算小人的小人都不见了,小人这才匆匆忙忙找人包扎了伤口,来给都头大人汇报,所以来得晚了!”
听了陈三的陈述,武松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照这么说,这清公子一伙来清河县,肯定不是单纯地找生意做那么简单,神秘兮兮的,定然是别有所图。他原本感到,他们应该与胡勤一案没有牵连。但现在看起来,又有点不确定了。
陈三报告完毕情况,便哼哼唧唧,向武松表功诉苦。武松就嘱托他好好养伤,让他先回去。在陈三出门的时候,武松正目送他离去,却透过门缝,恰巧看到对面屋顶上,有道模糊的黑影一掠而过。
“有刺客!”武松大叫一声,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顺手抓起钢刀,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