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心里感到一阵嫌恶,就要把那个装满银子的荷包往旁边的下水沟里丢。
武松却把那个荷包拿过来,倒出里面的银子,笑道:“银子虽然臭,但还是能够用,丢了多可惜,拿给小莲和吴妈零用吧!”
吴妈自然就是指那个年老女佣。和小莲一听有这么多银子做零用,别看她年老,动作却比小莲还快,一把就从武松手中接过那银子,掂了掂,笑眯眯道:“这怕不有十两银子啊。那个西门官人,还真是大方!”
快嘴的小莲道:“他哪里是大方,那是只大尾巴恶狼。越舍得花钱,就说明他越坏!”
武松点头道:“小莲这次说得很有理!”
小莲嗔道:“我哪次说得没理了?”
武松和潘金莲相对一笑,知道这个小姑娘嘴快而要强,不和她争。武松看了看手里的那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做工十分精美。只是,西门庆一个大男人却带着这种荷包,确实让人恶心。武松的心里,也顿时生出一股嫌恶,立即把那荷包丢到臭水沟里。
快嘴小莲忍不住惋惜地道:“多好的一个荷包啊!”
潘金莲道:“用这个荷包的人太肮脏,再好的荷包也用不得了!小莲,你喜欢荷包,赶明儿我一定给你买一个。”
小莲大喜,连忙说:“谢谢金莲姑娘!我就说,金莲姑娘美丽得像天仙,也善良得像天仙,是天下顶顶好的姑娘!”
武松和潘金莲忍不住好笑,吴妈却鄙夷地看了一眼金莲,冷哼道:“就长了一张专门说巧话的嘴!”
说着,吴妈转身要回屋里做事。
武松却叫住吴妈,让她和小莲立即帮忙收拾东西。因为,他和潘金莲要马上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住。
搭帮当初身为童贯密使的马奎,生前敛财不小,在都汴梁购置了多套房产,自己没来得及住,都好了武松和潘金莲。
用这种人留下的钱,住这种人留下的房子,武松和潘金莲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像他们虽然极其厌恶西门庆,但西门庆给的钱为什么不能拿来花?
又要换个地方住,武松这当然并不是害怕西门庆。
只是,西门庆就像一条恶狼,潘金莲一旦给他盯上了,他必然会再来骚扰祸害。武松不会放过西门庆,但眼下,他还要救林冲娘子,又有新禁军里的事务,也没有办法整天守住潘金莲身边,因此,还是让潘金莲再避一避为好。
何况,既然马奎留下有其他房子,何乐而不住呢?要知道这是在大宋京城汴梁的房子,相当于穿越前在北京都的房产,不住白不住啊。
第三套主宅,在州桥北街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房子虽然不大,却也十分周正,环境很幽雅,住下来没问题。
吴妈和小莲见武松和潘金莲年纪轻轻,在京都居然就拥有多套住宅,既羡慕,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她们也能住上好房子。
而且,住在这里,武松每天去新禁军营,还更近一些了。
其实,现在他已经是新禁军副总指挥使,完全有资格配备专门的坐骑了。不过,武松嫌骑马过街太打眼,更容易让高衙内,现在还有西门庆,打探到他和潘金莲的住处,因此,坚持每天步行。
第二天一早,武松照常去新禁军营处理事务,督促训练。才进营,士兵就报告,今天高俅来得早,要武松马上过去。
武松心道:离皇帝检阅新禁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高俅想必是为这事找自己。这是公事,自然不好推辞,便立即往高俅的营房而来。
这次高俅却没有带陆谦,身边是另外的亲随。平时高俅见到武松,都是笑容满面,鼓励武松好好干。可这次,高俅的脸色明显比较严肃,甚至带着阴沉。
武松立即提高警惕。这个大奸臣,是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的。
果然,一见到武松,高俅显得很不高兴,喝道:“武松!本官对你委以重任,要你好好训练军队,马上就要迎接官人的检阅,你何以还到处惹事生非?”
武松沉着道:“大人这话是何意?武松一直在专心抓训练,哪里惹事生非了?”
高俅怒哼一声,抓起桌子上一张纸扎,扔给武松,道:“还敢狡辩!你看看这是什么!”
武松心中也有些疑惑。打开纸扎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十分工整,书法堪称一绝。只有几个字:“副总指挥使武松。”
武松不明所以,谁无聊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惹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高俅居然勃然大怒呢。问:“不知此是何意,还请高大人明示!”
高俅冷笑道:“原来你不认得这是谁的书法。也难怪,你是个武人,不学无术!”
武松闻言,心中恼怒,骂道:你特么凭借踢球得到皇帝赏识,才是真正的不学无术。但此时不是和高俅逞口舌之争的时候,问高俅:“请大人明示!”
高俅道:“这乃是当朝宰相蔡公相大人亲笔所写!武松,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武松一听蔡公相三字,知道指的是蔡京,不禁也吃了一惊,心想蔡京是比高俅更厉害的大奸臣,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盯上自己了。
不过,随即,他意识到,这只怕和西门庆有关。
武松依稀记得前世书中所写,西门庆其实是蔡京的干儿子!当然,蔡京这样的大奸臣,到处认干儿子,干儿子很多。但,西门庆绝对是他的干儿子中坏得比较透彻的一个。
莫非,是西门庆被自己所打,又盯上了潘金莲,因此居然能请动蔡京,对付武松?
蔡京位高权重,此时的高俅虽然深得皇帝的宠信,对蔡京也要忌惮三分。因此,蔡京什么都不用说,仅仅是在纸张上写下武松的名字,派人送来给高俅,高俅就不能不高度重视。
这也正是蔡京这种老奸臣的老奸巨猾之处。毕竟,高俅也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武松现在是高俅的手下。蔡京只是写了武松的名字,什么态都不表,既可以理解为让高俅看着办,是一种示硬,也可以理解为相信高俅会正确处理,是一种示软。
七个字,软硬兼施,进退自如。大奸臣办事,随手就充满了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