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乌鸦都是成群结队飞过来的,然后停在了房屋和树杈上,扑扇着翅膀,转着脑袋,小眼珠来回的晃动着。
大洼村本就地处山区,周围都是山林,有这么多的乌鸦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但很诡异的是,前一刻还一只都没有呢,仅仅是片刻的工夫,竟然飞来了成百上千只。
王武仰着脑袋说道:“这不是啥好兆头啊,估计是开棺后的阴气给吸引过来的!”
在民间,乌鸦的寓意都是不详的,出现一只两只还算正常,再多的话就说明这里有事要生了。
“继续开棺,不用管!”陈敬之低声说道。
“咣当”棺材板全都被挪开了,将整个棺材下都给露了出来。
几双眼睛顿时望了过去,尽管他们先前已经有所预料了,但看到棺材内的情形,头皮还是忍不住的麻了。
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乍一看就跟新鲜刚死的一样,只是皮肤有些水肿和褶皱,身上的衣物保存的也还算完好。
要知道,这石棺可是一直在河底下的,并且先前还是顺着水流飘下来的,时间大概都得有几百年了,就这种情形下尸体还能维持着原样,这已经不只能用夸张来形容,而是太离奇了。
就现在的科学技术来讲,是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除开尸体的保存很完好,更加诡异的是尸体的状态,两手被绑缚着,甚至还能看出一道道的血痕,两脚也同样是如此。
这女人的嘴巴是张开的,嘴里面咬着一枚颜色血红的古玉,跟她肌肤本来的颜色非常的相像。
然后,在尸体的两侧棺材有空余的地方,放着一个个黑色的罐子,上面的封口都已经开了,里面似乎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该不会是活祭吧?这女人生前,可能是活着的时候被绑着葬进石棺里面的,你们看见了么,棺材里面还有挣扎的痕迹,还有她的表情也很有些扭曲,不过挺奇怪的是……”赵主任低头看了几眼,然后说道:“她嘴里咬的那块玉,是用来压口的,如果是活着就被葬了,玉怎么没掉呢?”
几人都面面相觑,似乎对这种情形挺难琢磨的,想不通。
于此同时,棺材里面的尸体竟然肉眼可见的干枯,然后瘪了下来,就跟气球被放了气一样,仅仅不过片刻的工夫,就只剩下了一层皮包裹着尸骨。
赵主任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尸体里面是空的?”
尸体干瘪了,是因为遇到空气被氧化了的结果,石棺可能是长久以来都保持着密闭的空间,一遇到空气,就产生了质变。
可此时皮包着骨头的尸体,里面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跟空了一样,也就是说里面是没有内脏的,只有皮和尸骨。
宋青瓷看了眼陈敬之,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敬之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忽然上前伸手拿起了一个尸体旁边放着的黑色瓦罐,他看见里面似乎是有东西,然后就冲下倒了倒。
“啪嗒”一只黑色甲虫的尸体掉在了地上,但随即就摔的只剩下了一堆碎末,明显是已经干枯了很久了。
王武见状,反应很快的将另外几个罐子也拿了出来,然后抖了抖,从中同样也掉出来好几只黑色的甲虫。
“这尸体本来就是空的,刚才是因为有气体充斥在里面,所以没有干瘪下去。”陈敬之说道。
赵主任狐疑的张嘴吐出一字:“蛊?”
在场的人都是专业人士,平时接触到的匪夷所思的事件也不少,经验肯定都是非常到位的,他们看见那几只虫子后,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却大概猜测出来,这可能是蛊虫。
根据现在的情形来猜测的话,尸体被葬入石棺之后,还被放下了很多的蛊虫,这些虫子随即就会爬到人的体内,以内脏和血肉为食,而结果就是这女子后来身体里,是被蛊虫给生生的吃掉的。
宋青瓷尽管胆子不小,被他们这么一描述的话,就感觉脑后都冒凉气了,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女人么,对这种事向来都挺惧怕的。
“也不知道,这女人生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犯了什么事,竟然会被人如此对待!”
宋青瓷抱着胳膊,叹了口气,道:“这个死法也不至于吧,多大的仇啊,人死了不算,还得要被下蛊,这是图什么呢?”
如果要追溯这个石棺的来历还有背后的故事,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了,这都过去几百年的时间了,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查是根本没办法查的。
所以,这个女子的身份,来历,死因等等是注定要被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下了,除非是这里的事被记录下来,以后有知情的人看到这石棺和蛊虫,兴许还能找到一些细节。
能够养蛊的地方,无非也就是那么几处,川,湘西,黔地,到如今蛊更是已经少有人问津了,除非是一些很古老和偏远的寨子,若是要打听的话,倒也不至于跟大海捞针一样。
赵主任冲着身旁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他们随即开始拿出相机拍照,记录在案,这些都是要留档案的,事件的具体过程也都要被详细的记下来。
他们忙完了后,王武接着就问道:“往下呢?你昨天说的百鬼夜行宴,跟这棺材有什么关联之处?据我所知,百鬼夜行是一种风水手段吧……”
陈敬之看着他们说道:“不是,一步一步的都问我,你们是真不打算出手,全指望着我来呗?”
王武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我们就负责给你打下手了,你主导吧!”
陈敬之看着宋青瓷,说道:“我这贼船上的,算是彻底被你给牵着鼻子走了。”
“呵呵,我愿意打,你愿意挨,牢骚什么的你就省省吧。”
“啪”陈敬之点了根烟,慢慢的思索起来,他的视线一直在棺材里干瘪的尸体上徘徊着。
半晌后,他忽然抬头说道:“我估计这女人是被谋害的,但背后远远不止就她死了这么简单……只是以她作为了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