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尽管心情和情绪都挺沉闷的,但他还是争取用一种相对来说比较平缓的语气,跟江川里予说了下宋青瓷的过程。
他是不能让对方看出来,他现在很焦灼,甚至方寸都有点乱了的,要不然在先机已失的情况下的,他连后手可能都没有了。
江川里予一直都在很仔细的听着陈敬之描述过程,她中途几乎都没有插过什么嘴,就是表情上会略微有一些变化,从这一点上你就能看出来,这女人是很善于隐藏自己的。
等到陈敬之都说完了,江川里予有些诧异的说道:“你说的状况,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烦了一些,甚至有些地方还是我没有料到的。”
“哪里麻烦了?”陈敬之轻声问道。
江川里予叉着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就是,才不过第三次转变,宋青瓷竟然就昏迷不醒了,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而且我也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超乎我的预料了。”
陈敬之沉吟了下,缓缓的说道:“我们猜测,可能是因为她体内本身的三魂跟那道阴魂斗争的结果,这可以看成是两道阴魂在争夺她身体的控制权,最后可能是那个占了上风,从而导致她人一直没能醒过来,同时气血也被耗损的相当巨大了。”
江川里予顿时恍然,说道:“这个可能确实非常大……”
两人交流完之后,陷入短暂的寂静当中,明显是都在衡量着接下来应该怎么继续谈下去。
陈敬之在猜测,对方会拿什么条件来作为交换,同时她又能有多大的把握。
至于江川里予是怎么想的,他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两人又瞬间同时开口了。
“你有多大的把握!”
“你会全力同我合作么……”
陈敬之和江川里予愣了下,就都笑了,对方伸手示意道:“你先讲吧。”
陈敬之顿了下,说道:“我想知道你能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解决宋青瓷的问题。”
江川里予寻思了下,摇头说道:“我现在要是跟你说,能手到病除你估计也不会信,这样吧,我跟你去看一下她的状况,然后再做定夺怎么样?所以,我先跟你提一下我的条件,你看看是否能接受,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接受不了,那咱们往下也就没必要接着谈了,是不是?”
陈敬之点头说道:“对,是这个道理,你说吧。”
“上次在天坑里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是吧?”
陈敬之“哦”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是,如果你们阴阳师在动用强大的式神之后,会陷入一段长时间的虚弱期,并且还会以折损自己阳寿为代价?”
陈敬之和王君来的时候就料到了,对方肯定会谈起这个事的,毕竟他们潜伏在国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川里予神情很认真的说道:“这个后果,一直是掐在我们阴阳师脖子上的一把枷锁,至少几百年来所有的阴阳师都想要去解决这个问题,并未为此不辞辛苦的努力着,但可惜的是……到现在,几乎是没有任何成效的,我们仍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陈敬之皱眉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因果关系么?万事一饮一啄之间都是有定数的,你们阴阳师凭借式神可以获得很强大的力量,但也应该因此而失去一些东西,越是强大,就越是如此,这就是因果!”
“老天给阴阳师开了一扇窗户,那就势必会将门给关上,不可能让你们即获得强大的力量,又没有任何的损失,这不公平,要不然你们岂不是都要天下无敌了……”
江川里予说道:“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一些,一位顶级的阴阳师,通常活到五十岁左右就差不多了,甚至有些可能会死的更早,很少有长寿者,除非是一直都不用式神。”
王君忽然好奇的说道:“那就别用好了啊,和平年代也不至于需要你们阴阳师去打打杀杀的吧?再说了,还能有什么事是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呢?长命百岁,跟荣华富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江川里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和左右得了的,先是在我们国内,各派系和家族一直都是有争斗的,这是历史遗留的问题,是不会轻易就放下的。”
“还有,至于你说的不动用式神,对一个阴阳师来说是不可能的!”
江川里予犹豫了下,看着他俩缓缓的说道:“因为我们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式神召唤出来,以自己损耗阳寿和精血为代价供给式神,要不然,如果长久没有召唤式神的话,我们双方可能会无法继续共存下去的……”
陈敬之和王君对视一眼,这一点他们倒是没有想到啊,看对方犹豫的状态,明显这就是阴阳师中的一个隐秘了。
居然需要以自己精血和阳寿为代价来供给式神?
其实也可以换个说法,那就是豢养!
也就是说,阴阳师和式神之间是达成了一种协议的,这也是一种交换,说白了就跟你去死神那拿自由或者寿命来购买强大的实力一样。
这个协议,可以豢养式神,然后获得实力,算是一种比较平等的交换。
这也有点类似于萨满中的神婆,过阴借鬼上身,长久以后损耗阳气为代价,大概是一样的道理。
江川里予叹了口气,说道:“很久以来,我们都想要解决这个弊端,为此而努力了几百上千年,但可惜的是到如今都收效甚微。”
“那你想要什么?”陈敬之询问道。
江川里予说道:“我们有消息表明,你们所勘察的古城,那里可能收藏着很古老的道术,如果能够得到这些东西,这可能是我们解决的一个契机。”
陈敬之当即摇头说道:“那些道经,对于你们来说并不合适,只不过就是道家五术而已,而且我们现在也还没有翻译出来,并不知道确切的内容,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