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恩东一副花痴的模样,秦舞阳极其无语,不过这也勾起了他的心事。
来了春阳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与薛千娇和刘诗婷的联系,到底是在回避还是真就联系不上,秦舞阳自己也不明白,这多少有点儿拔屌无情的意思,但很多事情是无解的,鱼与熊掌兼得只存在于理想中,所以必须有所舍弃。要么是舍弃现有的地位,要么是舍弃唐心,但到了这个份上,很多事情不是靠脑子一热解决的,他现在要负责任的对象也不仅仅是他自己。
所以,春节里,除了衙内事件以外,他没有联系任何以前的朋友或者同事,在他看来,这是在向过去作一个告别,只是在内心深处,他对薛千娇和刘诗婷有着深深的内疚感,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二女忽然消失的原因,或许在再与她们重逢之前,这个谜是解不开了。
二人各怀心思,再香的茶喝起来也是索然无味了,所以一壶茶匆匆喝完,秦舞阳便起身告辞,肖恩东显然情难自禁,说再坐坐,秦舞阳强作笑颜,调侃他别湿了鞋,肖恩东哈哈一笑道:“湿鞋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仍然迎风尿八丈。”
秦舞阳不跟他啰嗦,出了包间,便听到悠扬的古筝演奏,正是那叫做溪影的女子,坐在古筝前,长垂胸,纤指翻飞,神情如醉,琴声如泣。
秦舞阳不由回头又看了一眼包间的方向,这绝对是人间尤物,肖恩东为之沉迷并不难理解,只是不知道溪影对肖恩东感觉如何,希望他们且行且珍惜吧。
回到春阳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秦舞阳洗了个澡,却是有些难以入睡,索性把思路再捋一捋,现在无论是陈岭受贿案还是寥凡涉黑案,基本上不用他再去操什么心,事情展到这一步,市纪委肯定会紧追不放,而市公安局那边,看宋国耀的态度,估计会给满朝宏一个机会,毕竟他要的是核心地位,而不是致人于死地,所以市局多半会推倒以前的结论重头来过,那么寥凡这个案子会是个什么走向,基本上也不用多考虑。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寥庸的下一步反应,以他在春阳的身份,自己的弟弟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而江子枫明面上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但背地里肯定会暗示甚至是直接告诉寥庸,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秦舞阳使然。
根据安大志的供述,在小志的指使下,干了不少坏事,不过在核实的过程中,受害人都是三缄其口,虽然没有否认自己受害的事实,但他们都不肯说出行凶人,只是控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对案件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在没有形成闭环的情况下,不好冒然对小志采取措施,毕竟抓小志不是目的,寥庸才是大鱼。
在没有突破的情况下,秦舞阳只能以身为饵,被动地等待着寥庸的下一个动作,算是引蛇出洞吧。
寥庸到底还是放弃了请秦舞阳放弟弟一马的念头,在随后的几天里,邵怀德并没有能够为他搭上市纪委的这条线,不过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寥凡的案子又打回市局再审了。
形势并不乐观,邵怀德找满朝宏的时候,满朝宏没有再透露任何信息给他,只是说了一句话:“邵市长,有些事你还是别管了,不然害人害己。”
满朝宏的这个态度让邵怀德后背冷丝丝的,很显然,满朝宏很有些不满,其实帮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起码也要跟我说一下背景什么的,我这没头没脑地来了一波操作,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上去了,如果不是宋书记网开一面,光是这次的并案事件,搞不好就让自己前程尽毁了,你说满朝宏心里爽不爽?
虽然宋国耀把调子定为办案上的决策失误,但内情是什么,满朝宏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宋国耀给自己的开脱之词,就等着看自己的表现,如果让他不满意,可能就不是决策失误了,所以满朝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机会给你了,如果你还不抓住,那就是自作孽了。
邵怀德目前还没得到什么提醒,但从满朝宏的态度上能够看出,他应该是受到了某方面的压力,无论是市长骆明忠还是书记宋国耀,都不是他所能扛得住的,而他的态度也传递了一个信息,这个事有大人物插手。
邵怀德的心就慌了,他慌的倒不是自己帮忙,而是寥庸不爽。
好在寥庸还算善解人意,并没有硬逼着他去完成不能完成的事,在得知弟弟基本上已经出来无望之后,他也放弃了去寻找关系,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报复秦舞阳身上。
寥庸这些年虽然有上岸的趋势,但骨子里还是那种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当正当的手段解决不了问题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重拾老本行,毕竟人都有惯性思维,当他习惯于用某种方式去解决问题时,在遇到问题后,他仍然会尊崇于他的习惯。
秦舞阳不管这些,两个案件找到了上家之后,他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娱乐城项目拆迁上。
荣树德几乎每天都扑在这件事情上,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前面说过,不愿意拆迁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连片居住户,一种是散落的居住户。对于后者,秦舞阳的群策群力的办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拆迁办的人上门,那些拆迁户可以吐沫横飞地各种谩骂,但周围邻居你骂一个试试,分分钟撕烂你的嘴,由于大部分居住户是同意拆迁的,因为这几户不肯拆迁导致他们也拆不了,那可是挡了他们的财之路,于是各种舆论上的攻击、羞辱加上一些不是太讲究的人的各类小动作齐齐用上,就有人扛不住了,很快就形成了骨牌效应,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再加上拆迁办趁机而动,这个问题立马就得到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