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曰本,以“樱花园”命名的地方并不少,可是位于琵琶湖畔、由绪方家族经营了两百多年的这座最为有名。不仅仅因为这里是绪方家族的老巢,更因为这里是全曰本数一数二的高级娱乐场所。
整座园林占地近千亩,在寸土寸金、什么都小一号的曰本,绝对是庞然大物,即便与湖对岸的皇室宫殿群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园如其名,园林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数千株樱花树。
数十栋木屋阁楼错落有致的隐没在树丛中,由交错的道路联系起来,期间还有数条汇入琵琶湖的溪流。
到这里来的人,不但得有钱、还得有势,肯定不是为了欣赏五颜六色的樱花。
“樱花园”最有名的地方,是为宾客提供的各种特殊服务。
船社三大家族中,武腾家族主要经营海运、渔业与制造业,近藤家族以贸易、物流与交通为主,绪方家族则主导旅游、餐饮、娱乐等服务行业。
阪神地区,最大的夜总会、酒店、歌舞厅、艺记馆与餐厅都在绪方家族控制之中。如果说这些五花八门的产业构成了绪方家族的王冠,那么“樱花园”就是王冠顶端那颗最璀璨的明珠。
虽然已到严冬,室外温度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但是室内却是春意盎然。
随时随刻,这里都有数百名绪方家族从各地挑选来的绝色美女,专门为达官显贵、富商贵贾、豪门名流提供体贴入微的服务。
阴盛阳衰的绪方家族能稳坐船社第三把交椅,与此不无关系。
即便在武腾雄岸停丧期间,“樱花园”里也春意不减。
武腾兰赶到的时候,绪方小五郎正在与几个远道而来的大人物品花赏柳,房间内莺啼燕语声不绝于耳。
绪方小五郎,也算得上个传奇人物。
看名字就知道,他在家里排行老五,上面有四个兄长。可惜的是,绪方家族仿佛受了魔咒,几十年来一直阴盛阳衰,绪方小五郎的四个兄长都没活到成年。与四个兄长相比,绪方小五郎不但幸运,还非常幸运。
此君不但挺过了多灾多难的幼年,还特别健康,精力旺盛得让人无法相信。
绪方兰嫁给武腾雄岸四年后,年近五十的绪方小五郎给她添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即绪方樱香。现在年过六十绪方小五郎不但没有半点进入更年期的样子,还无女不欢,每天都得行房数次。
他到底搞出了多少私生子与私生女,恐怕没人说得清。
那些身份显赫的大人物到“樱花园”来,除了享受帝王般的待遇之外,也是为了向绪方小五郎打听养生之道。
真正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哪个不是年纪一大把?
年轻的时候没身份没地位,有了身份地位,却又有心无力,肯定是人生一大悲剧。
武腾兰等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一群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娇笑着跑出来,她才知道里面终于完事了。
绪方小五郎到底有什么养生之道,武腾兰肯定比外人更加清楚。
年幼的时候,绪方小五郎的体质非常虚弱,甚至没人认为他能活到成年。为了保住最后一个男姓继承人,绪方家族想尽办法,最后从台湾请来一位老中医,为他开了一副滋阴壮阳的药方。
药方起了效,绪方小五郎活了下来,还特别健壮。
也正是这副药方,让绪方小五郎对异姓的需求远远超过常人。
药吃多了,肯定会上瘾。
为了保持旺盛精力,绪方小五郎没按照老中医的吩咐,在成年之后断药,而是一直在服用。
只不过,是药三分毒。
按照老中医的说法,只要成年之后修身养姓、好好调理,活到百岁不成问题。
别看绪方小五郎现在精力旺盛,只要断药,恐怕十天都撑不过去。即便不断药,因为纵欲过度,随时可能大病复,嗝屁断气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来了?进来说话吧。”
武腾兰抬头看了眼身着睡衣的父亲,起身进了屋。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原因,桥本喜三郎的事我已听说了。”绪方小五郎盘腿坐下,打了个呵欠。“康太郎已经买通山野淳夫与渡边能活,只要兄弟会打着复仇的旗号,东京警视厅就会袖手旁观。”
“这事与我们无关,就算是……”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绪方小五郎打量了武腾兰一番,说道,“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某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哪怕需要理由,也能想办法制造。康太郎以此向我们宣战,就是要把战火烧到大阪,让虎视眈眈的各大社团为了争夺阪神地区大打出手,从而获得喘息机会。”
“父亲,你是说……”
“喜三郎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牺牲的棋子。”
武腾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康太郎来说,喜三郎还是一颗必须牺牲的棋子。”绪方小五郎笑了笑,说道,“兄弟会很快就会起报复行动,所以你得做好准备。”
“明天的葬礼……”
“不能延期,必须准时举行,你还得按照承诺,拿出兄弟会杀害武腾雄岸的证据。”
武腾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绪方小五郎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武腾一男,只要拿出证据,他就不是威胁。”绪方小五郎又打量了武腾兰一番,说道,“大敌当前,武腾一男不敢与整个社团为敌。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就让他去冲锋陷阵,抵挡兄弟会。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他就是社团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关键在于,你到底能不能证明武腾雄岸之死与兄弟会有关。”
武腾兰哆嗦了一下,赶紧说道:“人证物证均在,兄弟会根本别想抵赖。”
“那就好,你回去准备吧。”
武腾兰哪敢罗嗦,立即告辞离去。
虽然武腾兰表现得信心满满,但是绪方小五郎仍然不太放心。等她走后,绪方小五郎打了个响指,把一名身着紧身皮衣、藏在暗室里的年轻女子叫了进来。
一看就知道,这娘们绝对不是用来招待那些大人物的掌中玩物。
虽然黑色皮衣把她的身材描绘得玲珑有致,但是在她身上,除了腰间枪套里的那把瓦尔特p99手枪之外,还背着把一米长的东洋刀。
这装扮,明显是现代版的女忍者。
绪方小五郎确实别有一番品味,连保镖都是女的。
“家主。”
“你去准备吧,说不定明天会非常热闹。”
“是!”
女忍者退了下去,绪方小五郎也闭上了眼睛。
此时,庄园边缘的树林里,周誉龙收拾好窃听设备,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回到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上。
“武腾一男说得没错,武腾兰确实有所准备。”周誉龙把记录着绪方小五郎与武腾兰对话内容的录音笔交给了坐在后排的刘威。“她提到了人证,肯定是当时渚带去袭击船社会馆的保镖。”
因为“樱花园”太大,微型窃听设备的信号传递距离又非常有限,所以无法在车上收到信号,只能劳为周誉龙。
“八嘎!”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渚低声咒骂了一句。
“既然武腾一男没有骗我们,那今天晚上就有得忙了。”刘威摁下了播放键,听完后又说道,“绪方小五郎是什么来头?这家伙连武腾兰都不信任,竟然打算在明天的葬礼上大干一场。”
“管他什么来头,依老子,现在就冲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显然没人理会漠北狼。
“他是绪方家族的主心骨,武腾兰的父亲,不过听说只是养父,不是生父。”渚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家伙没别的本事,调教女人很有一手,他那几个女儿,都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
“这么说,武腾兰跟他……”
“谁知道呢?”渚嘿嘿一笑,说道,“这老家伙,每天都要女人侍候,而且从来是喜新厌旧,用过的绝不再碰。听说他手里有一副祖传秘方,效果比伟哥还要神奇,六十多岁了还能一柱擎天。”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个月不到,原本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的渚就被带坏了。
“果真如此的话,武藤俊次恐怕不该姓武腾,而是……”
刘威瞪了眼周誉龙,对渚说道:“绪方小五郎肯定另有所图,至少不相信武腾兰能够扳倒武腾一男,做了第二手准备,我们得有所防备。”
“这事就交给我吧。”漠北狼又插了一句。
刘威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当然,明天的葬礼你也不能出面。”
漠北狼翻了下白眼,不就是跟武腾兰有一腿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渚,你安排几个人协助老狼,别把事搞砸了。”
“没问题。”
“先找个地方吃晚饭,然后去证实武腾一男有没有说慌。”刘威摸了摸肚皮,“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们不饿吗?”
说到饿,几个人的肚皮都叫了起来。
让刘威他们饿着肚皮办事,显然太没礼貌了。渚二话不说就动了汽车,带刘威他们去了附近最好的饭店。
只是这荒郊僻壤的,能有什么好饭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