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房中,周家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冲了进来,眼见着就要冲任也动手。
“呵呵,周公子。”朱管家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依旧弯腰抱拳,礼敬有加的说道:“高家人此番前来,是为我家老爷祝寿。还望您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切莫动怒啊。”
周聪聪盯着任也,笑容愈阴郁。
朱管家不卑不亢的再次补充道:“此处不论生什么事情,老夫一定调查清楚,给老爷和小姐一个交代,也给宾客们一个交代。”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近乎于直白了,翻译过来就是,你他娘的一个外人总是喧宾夺主,抢老子台词干什么,赶紧滚出去啊,不要浪费时间了。
先不说,本家小姐王黎黎很“看重”任也,即便他真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下人,那朱管家也不可能让周聪聪对他肆意凌辱。
自己地盘上,让外人执法,这算是什么事儿?面子往哪儿隔?
安静半晌,周聪聪笑容灿烂的看了一眼朱管家,随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转身走了出去。
他主动离开,是冷静思考后的结果,家族的最强王牌特工已经死了,现在与朱管家这种小人物交恶,也不利于后面取至宝的行动。
“你们也出去。”朱管家对待周副官等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他转过头,语气很冷的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郭副官等人也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室内,转眼间就只剩下任也和老朱了,二人对视,后者礼貌道:“李先生,这公馆内死了人,老夫也是例行公事,还望您理解。咱们走个过场,也可以还您清白。”
对方言语客气,任也自然也就收敛了“演技”,他脸上不满的表情稍稍缓和:“好说。”
“请吧。”朱管家笑着回。
灯光下,任也坐在椅子上,大咧咧的开始褪去衣物。
……
院子外。
周聪聪迈步来到王黎黎身边,低声说道:“那下人做贼心虚,很抗拒被检查,且鬼鬼祟祟的。如若他身上真有伤口,你如何处理?”
王黎黎淡漠道:“证据确凿,杀人偿命。”
周聪聪听到这话,便不再多言,只心里焦急的盯着大通房,静等一个结果。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周聪聪闻声向前迈了两步,见到朱管家率先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神充斥着意外,且眉头紧锁。
果然,朱管家站在台阶上,不急不缓的冲着王黎黎抱拳喊道:“小姐,李先生很配合,老夫也仔细看了,他身上并无任何伤口。”
不是他?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周聪聪愣了一下,心中难掩失望。但这不到是他想针对任也,而且对方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下人,他主要是想找到家族最强特工的死因啊。
朱管家身后,任也系上裤带,幽幽向周聪聪投去了一个,你是傻逼吧的眼神后,才主动开口道:“还有事儿嘛?”
他先前确是被秋掌柜的淬毒匕伤了右臂,但他在返回接待小院时,就已经用稀薄的生命之水,强行治愈了伤口。
那匕伤的毒,也确实很诡异,足足耗费了六滴生命之水,才抵消了毒液,令刀伤复原。
并且,刚刚秋掌柜死了之后,这公馆外的士兵见到主楼红光闪烁,便立即封锁了核心区域,任也是费了好大周折,才稍晚的赶回了接待小院。
他人刚到,朱管家就带着士兵封锁了前门。在时间上,双方只差一两分钟。
任也没办法,就只能急中生智的钻进了旱厕,一边仔细检查伤口,一边将双腕处的袖口挽起,顺便真的拉了泡屎。
院中,王黎黎听到朱管家的回复后,便主动开口说道:“夜半三惊,惊扰各位了,抱歉。”
刘管家迈步出列:“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王小姐尽管吩咐。”
“嗯。”王黎黎微微点头:“今夜公馆内外会加大巡逻士兵的人数,确保大家安全,请诸位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也没有主动与任也交谈,只转过身,话里有些带刺儿的冲周聪聪问道:“周团长,你还要去旱厕,检查一下那下人拉的粑粑嘛?”
“……!”
周聪聪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对自己刚才喧宾夺主的不满。
“不必了。”他表情倔强的回了一句。
“呵。”
二人交流过后,一行人带着士兵,便准备离去。
但就在此刻,原本已经要走的周聪聪,却突然转身,双眼盯着大通房门前的台阶,眼神锐利。
“你又怎么了?”王黎黎扭头问道。
青石台阶上,有着数个明显的脚印,是任也刚刚踩踏出的,且脚印上沾染着一些泥土和花草。
“你从哪儿走回来的?”周聪聪猛然抬头看向任也,声音沙哑的问道。
任也听到询问,心里也咯噔一下,并瞬间注意到了脚印的问题,但表情还是故作迷茫的问道:“什么意思?”
“你的鞋怎么沾了泥土,还有花草?!后院的旱厕有草地嘛?”
“刷!”
他说这话时,任也才低头看了一眼脚印,并语气平淡的回道:“我说了,我肚子疼,着急去旱厕方便,这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到了泥土和花草……你要觉得有问题,就自己去厕所旁边找脚印。”
周聪聪扫了一眼任也的表情,扭头看向了王黎黎。
二人对视,王黎黎沉默许久后,眼神充斥着不解:“你还真要去旱厕,看看他拉的东西啊?”
“……!”
“还是说,他脚上有些泥土和花草,你就能断定他杀人了?”王黎黎又问。
只一个眼神,周聪聪便明白过来,对方似乎有些偏爱那个下人。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真怀疑一个下人,那他妈还用证据嘛?只要感觉他不对,就完全可以将其拽到一个犄角旮旯里上刑啊,弄死就弄死了。“呵呵,你家死了人,你说不用就不用吧。”周聪聪回。
王黎黎不再多说,只迈步离去。
……
一个小时后。
王公馆内加强了警戒,不光任也他们所在的接待小院外,多了很多巡逻士兵,就连其他宾客居住的房屋外,也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王公馆五层,套房内。
周聪聪脸色极为难看的坐在沙上,根本没有睡意。
他坐在哪里,翘着二郎腿,心情相当烦闷。
王家有龙库,周聪聪是清楚的。但龙库在哪儿,都有什么机关,怎么进入,怎么逃离,他都一无所知。
只有家族最强的王牌特工——秋掌柜,对哪里是有一定了解的,并且临行前,父亲也曾说过,秋掌柜在暗中绘制了龙库地图和机关图录。
但现在,他却死了。
这寿宴还有两天就开始了,没了秋掌柜领路和帮忙,周聪聪想悄无声息的进入龙库,那简直是难度登天的。
他与刘堂等人不同,他的身份颇高,且就住在公馆主楼,根本就没有时间,也不适合先暗中调查龙库,然后在进入。
秋掌柜为什么会死?
他手里的龙库地图和图录,也大概率是被贼人抢去了。
他急于弄清楚真相,想到知道今晚在办公室内,究竟生了什么。
但很可惜,周聪聪是客,在王公馆内压根就没有“查案”的权利,私下寻找线索,也是难上加难。
凶杀案生后,今夜的王公馆,也戒备更加森严了,主楼内外全是兵丁,他们完全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想要动,就必须要找个适合的理由和借口,而且还要快,不能拖下去了。
不然寿宴开始,王守财一返回家中,那他就彻底丧失了机会。
还有,也不知道为何,周聪聪有一股强烈的直觉,他总觉得“那个下人”的表现有些异常,尤其是脚下踩的泥土和花草,令他感觉有些怪异。
可对方是高家的人,不是很好查啊,王黎黎似乎也有意护着他。
怎么办?
周聪聪眉头紧锁的思考着。
“团长,您还不睡觉嘛?”周副官已经困的两个头都耷拉下来了,被迫无奈的提醒了一句。
周聪聪抬头看向他:“我必须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参与到今晚凶杀的调查中。”
“什么意思?”周副官问。
周聪聪缓缓起身,斟酌半晌后,才轻声道:“等,等到即将天明。”
“?”周副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
与此同时,接待院落的厢房内。
于伟峰脸色阴沉的说道:“麻烦了,这下真的麻烦了。公馆内出现凶杀案……这里的戒备必将更加森严,我们后续很难行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地下通道内的机关太过诡异和复杂。”老曲也插了一句:“我们不知道具体的机关设置,以及建造图录,就光凭一腔热血往前探路,那是非常难的。很有可能还要死人,且一旦触什么报警机制,也有可能让王家的人反应过来。”
“是啊,那机关很难破除。”于伟峰点头。
就在这时,任也还没等回话,阿菩突然开口:“机关?能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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