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少虞:“…………”
好一个想打就打了。
真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大魔头,做事全凭心情。谈道理?没门。
绿萝:“要不是无梦山的家主原祭岚恰好闭关出山,原景策估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无梦山有结界,对无梦山的人有修为加成作用,对尊上有一定性的限制,再加上对面人多势众,在别人地盘上,尊上也不好太嚣张,勉为其难见好就收挥挥衣袖留了一道施了法的火符走人了。”绿萝托着脸,带着点崇拜的接着说:“那火符,普通的水根本浇不灭,在无梦山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被原祭岚用内力给灭了,无梦山一大半都毁于那场火下,重建了大半年呢。”
钟少虞:“…………”
不好太嚣张?
勉为其难见好就收?
钟少虞没被绿萝的用词给呕的一口血吐出来。
差点把人家嫡传大弟子在人家地盘上给活生生的揍死,把人家仙山烧了一大半,还想怎样。
绿萝:“至于那个原景策,活是活下来了,不过据说修为却是倒退了至少有三十年,但他毕竟是仙门翘楚,天赋好,这几年修为增进了不少,前段时间各大仙门纷纷传说,他要大婚了,好像是和什么无尽处的慕家大小姐。”
巧了,这人钟少虞也熟。
无尽处的慕家和无梦山的叶家挨得很近,又都是仙门里的大家族,少不了经常来往。
慕家的大小姐叫慕柔,和原景策同岁,天生体弱多病,资质非常一般,她结丹的时候,她刚勉勉强强的进练气期。
慕柔虽然比她大,但在无尽处却是年龄最小的,无尽处家主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出生就是无尽处从上到下人人拥护的小师妹。
慕柔的性子并没有因为所有人宠着变骄纵,虽然一出门被各种师兄前拥后簇的护着,但她为人很亲切和善,声音永远都是那种温温柔柔的语调。
慕柔隔三差五会来一次无梦山,她修炼的太慢,钟少虞跟原景策下山历练的时候,她还只能留在山上,每次他们回来,她总是第一个跑到她身边,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围着她问她和原景策下山的经历。
钟少虞没那么多小女生弯弯绕绕的心思,见到好吃的,两眼光,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跟慕柔讲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起先她会说哪个镇子上的桂花糕是真的好吃,哪个镇子上的桃花酿太好喝了,她好不容易买了两坛,结果被一只妖给打坏了。
慕柔虽然心急,但也没表现出来,温柔的拿着手绢帮她擦了擦脸上沾染的糕渣,问她原景策。
那会儿的钟少虞是真的心大,“大师兄嘛?他这次抓妖进了一家青楼,被一个姑娘缠住了,要不是我现身,他整个人还在束手无策呢,哈哈哈,你敢相信吗,他抓妖的时候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当时居然被一个姑娘搞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现在再回头想想,慕柔隔三差五的来无梦山,找她讲下山经历,哪是把她当朋友,而是少女情怀全是她大师兄。
她想慕柔这些年一定忍得很难受吧,明明讨厌死了她,却要装成特别喜欢她的样子,各种模仿她,努力的修炼想要追上她。
但她也不得不说,慕柔的确是挺能忍耐的一个人,直到最后她被原景策抓了,她为自己辩解,说师父不是她杀的,她明明那天晚上和慕柔在一起,而慕柔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怯怯的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柔,拔高了嗓门:“慕柔,你撒谎!”
慕柔怕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缩在原景策的身后,扯着原景策的袖子,哭的梨花带雨:“原大哥,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怕,我怕……”
原景策画咒封了她的喉咙,让她不能说话,他搂着慕柔,低声细语的安抚着她,让她别怕,看到什么大胆地说出来。
慕柔靠在原景策的怀里,怕极了一样的哆嗦着身子,哽咽的说:“我没看到她杀妖炼丹,我没看到她被叶家主撞见之后,大逆不道的杀了叶家家主……”
在大家亲眼所见她的断水插在她师父胸前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
现在有了慕柔的“证词”,所有人更是坚信不疑了。
在众人商讨着怎么逼她交出炼化的妖丹时,靠在原景策怀里哭的眼睛红肿的慕柔,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她永远都记得慕柔的眼神,是阴冷的、恶毒的、带着刺的,像是在无声的宣告她的胜利。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跟我抢原大哥了。
如今,她也算是得偿心愿了。
忙前忙后了一百多年,她终于可以要嫁给自己的意中人了。
钟少虞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她和原景策认识上百年,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她再洒脱,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不过她跟原景策曾经再刻骨铭心的交情,现在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她跟他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们最好的结局,在他亲手挫骨扬灰她的时候,已经定下了。
就那样挺好的,他生她死,相忘江湖,他永远都不需要知道她回来了。
而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在这里缅怀过去,比起原景策的不信任,慕柔的撒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需要知道叶桑现在过得好不好,她需要弄清楚二十年前净土城之乱的真相,她还要找出来杀死师父的真凶替师父报仇……还有,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夜里,绿萝离开后,钟少虞一个人歪斜的躺在榻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姜予这人太危险了,万一她什么时候露出点马脚,被他察觉到了异样,她别说替师父报仇了,说不定直接一命呜呼了。
趁着现在夜深人静,她连夜开溜才是正事。
钟少虞毫不犹豫的翻身下榻,姜予这地儿太大了,她绕了大半天,才在一个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出口。
PS:钟少虞: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