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李妍收获了不少的夸赞。
两个人对完了数据,周毕扣扣搜搜的脱了鞋,取了一张皱了叭叽的银票递给她。
“拿着,为父贴补你的。”
在李妍说要拿钱贴补医者时,周毕就想到把自己私房钱贡献出来了。
李妍,“.....”
这对夫妻,可真是,都可着劲儿暗中给她塞银子呢。
李妍目光从那三百两的银票上瞟过,笑了笑,“义父,别告诉我这是你的私房钱?”
周毕老脸一红算是默认了。
“平日里的奉禄都给了你义母,这钱我可是存了十余年,才存下来的。”
提到周夫人,他一脸的紧张兮兮,“你可别告诉她。”
周毕耳朵热,唯恐夫人得知,又拎他耳朵。
“就这点?”李妍瞪大了眼睛。
周毕被她瞧得老脸更红了,“要在你义母眼皮子底下存这点,也不容易了。”
李妍瞧他怂样,忍不住笑道,“义母那里你放心,我不会说,你的钱我也不要。”
瞧周毕那样子,怕不是不知道周夫人私底下早给了她一千余两银子,还深怕给的少了,时时往药香堂搬东西,要不是她再三坚持,她那个梅香居非得给周夫人塞满不成,总算周夫人还听得进劝,最后在她同意下,只给她换了张舒适的软塌。
李妍将银票一堆,深深叹息,“义父,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么臭的银票,你好意思拿出来?堂堂县令大老爷,你也不怕丢脸,以后可别再干这事了。”
周毕讪讪地回收了手,将银票又塞进了鞋底。
李妍就看着他折腾。
放好了银票,周毕这才道,“这不是在自家人面前才这样嘛。”
他又不傻,在旁人面前这么丢脸的事打死也不会做。
“等我把这银票换了,再给你。”周毕存了心要贴补她。
李妍又看了他几眼,看得周毕满脸不自在。
他咳了一声,摸了摸短须,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总要留点银子傍身。”
“随你,义父您高兴就好。”
他们爱给便给吧,总有一天。
她要用银子砸晕这两夫妻,让她们知晓一下她万贯家财的实力!
李妍正打算走,张三李四过来了。
两个人进来在李妍也在,向她问了声好,喜滋滋的将今天的战况汇报了下。
说到最后,喜形于色赞道,“还是李小姐的办法管用,这些家主一个个签下了字据,近万旦的粮食到手了。”
周毕不无得意地想,坑人的办法,那还得是小祖宗啊。
这样的话,他不敢当着李妍的面讲,在心里一个人独自乐呵了。
李四又得了个消息,说给他们听,“守在马常刁府上的人回来说,在仓库失火后,马常刁将守仓库的混混痛打了一顿,然后快马去了刘知府府上,这马常刁和刘知府怎么会认识?”
父女俩听后,对视了一眼。
心中有了共识,马常刁怕不和刘知府早有了勾结。
周毕对二人道,“今日你二人辛苦,时辰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告退后,周毕问她,“马常刁找刘知府这事你怎么看?”
“马常刁这个人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李妍目光沉静,心中早有决断,“趁这个机会,正好也可以杀鸡敬猴。”
周毕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马常刁这个人处理了也就处理了,可刘知府那不好办?”
周毕案上小本本上马常刁之流为恶的事一一记录在册,他这么多年隐而不,还不是其背后的人脉错综复杂,一动不光整个和郡县,甚至于邕州府都会有所牵连。
周毕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也不至于以卵击石。
而且他还忌惮一点,顾玄当初来找他时,是拿了刘知府的令牌。
孙福林的案时刘知府也带兵救援来了,这事无论如何还是私下问问顾公子比较稳妥。
周毕没摊开来说,他怕李妍又要乱来。
李妍眼中微光闪过,“所以说嘛,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有顾二在,你不用怕,放手的去干就是。”
周毕见她老神在在,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小祖宗啊,咱要利用人,咱能不能低调点?”
这么快忘了晌午前的事了,别伤疤还没干,就想揭肉,到时又得疼了?”
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吓都吓不怕呢。
李妍拍拍他的肩,“这半夜三更,帐内除了你我父女二人,别无他人,你别自己吓自己。”
“咱们可是干大事的人,别一点小事就杯弓蛇影。”
“且咱们所干之事利于百姓利于地方,上午的事顾公子都不计较了,又岂会再计较这事,说不得还会赞许你我?”
不是李妍心大,而是手中有了讨好的珍品,她想着自己再伏低做小,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李妍想得挺美,可现实给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所以李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在下,在下还得谢谢你。”
顾玄掀帘进来时,父女俩的脸色很精彩。
周毕脸色几经变幻,他已经提醒过小祖宗要低调。
奈何,你劝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周毕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起身请顾玄入座后,便直接坐下装死,不打算管她了。
李妍倒也想转装死算了,但情势不由人啊。
微微侧头看向顾玄那张含笑的脸,一笑,“顾公子莫怪,这半夜时分,小女原以为只有我们父女二人,说话就直白了点,不想公子竟然还有秉烛夜谈的雅兴。”
少女看他的眼里带着兴味,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指摘他,半夜不睡听人墙角。
夜里烛火闪烁,少女的眸子却是比灯芯要明亮几分,脸色也异常的柔和,“其实小女的意思这事还要仰仗公子您,这个马常刁实乃为祸一方的恶霸,平日里鱼肉百姓,无恶不做。世人皆知公子品性高洁,必然见不得这样污秽。”
顾玄视线从少女脸上掠过,淡淡道,“世上如此般恶人比比皆是,在下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何况,在下乃一介白衣,此事与在干有何干系?”
“顾公子就不要自谦了。”
李妍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叫义父不要再插手孙福林的事,想来顾公子对此事已经另有安排,既然您大包大揽了此事,想必也是赏识我父。马常刁一事虽牵连甚广,但与孙福林的事相比,这事就不堪一提了。但此事牵涉到邕州府的官员,却不是我父一个七品县令所能对抗。”
“若公子愿意相助。以后公子若有吩咐,我父女二人无有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