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母亲说,祖母喜爱兰花。”
周子恒兴致盎然地道,“妹妹前不久前植了好几株名贵的珍品过来,你们可有眼福了。”
提到李妍,同窗宁远问他,“念卿我们何时才能见到李妍妹妹啊?”
宁远对子恒这个义妹的兴趣可比兰花大多了。
他们这一路来和郡,可听到太多李妍的故事了,简直比话本写的还精彩。
“快了,快了,离认亲仪式不到两个时辰,再等等,会见到的。”
周子恒比两个同窗更急,他也没见过妹妹,也想早点见到传说中的妹妹呢。
“念卿,真羡慕你,有那么好的义妹。”宁远道。
赵屿跟着道,“对啊,念卿,你的命可真好。若我有妹如斯,此生无憾了。”
被两个同窗羡慕嫉妒着,周子恒走路都有点飘了,“你们呀,没那个命,就别做梦了。”
这种我有个好妹妹,而你们没有的感觉可真是太棒了。
他正色提醒两个同窗,“今日能见着妹妹也算你们三生有幸,可别太贪心了。”
周子恒越说越夸张,两个同窗竟丝毫不加以反驳,很是赞同地道,“恩,今日能见着妹妹就不枉我们来这一趟了,岂敢有非份之想,念卿兄,你多虑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小七,心情有点微妙。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李小姐早就声名远播了,甚至还传到了这些学子口中。
要知道周子恒他们还是从岭南骊山书院过来的,离和郡县可至少有三四百里路的呢。
“那不是碧玉兰吗?”在小七思绪散时,同行的赵屿突然惊疑的开口。
他手指着花丛中带着淡黄色花瓣的盆栽,几步奔过去。
赵屿在那黄色盆栽前站定,蹲下身去,细看了一番,随即惊喜地回头,“还真是呢?念卿,妹妹居然将碧玉兰迁移到这里了。”
赵屿出身岭南贵族,有着世家公子哥的闲情雅趣,她母亲就酷爱伺弄花草。
他从小耳熏目染之下,对一些珍奇花草也有了一些涉猎,如今在周府的园子里见着碧玉兰。
赵屿欣喜万分,又回头朝两个同窗招手,“你们快过来看,这样的品种可少见呢。”
周子恒和宁远走过去围观,宁远对花花草草的兴趣不大,也看不个所以然来,就是凑个热闹。
周子恒纯粹就是觉得这花是妹妹移植过来的,见赵屿欣喜若狂的模样。
内心充满了由然而生的自豪感。
“呀,稍后在妹妹面前,你可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恁丢你岭南贵族的脸了。”
赵屿目光聚在眼前的这些奇珍异草上,根本未将他的话放心上。
“念卿兄这就是你不懂了,懂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周子恒见他念卿兄念卿兄的叫,想起几个月前这人对他还冷冷淡淡的,一时之间心情难以言表。
说来赵屿这人素来自恃甚高,不爱与人结交。
也就是在一个月前,妹妹的名声传扬开来,这个人才主动过来与他攀谈。
当时,赵屿尚不知晓他们家认亲的事。
只听说他是和郡县过来求学的,就试着向他打听妹妹的事。
后来两人关系渐渐亲密起来,知道他要回府参加认亲仪式,就跟着一块过来了。
毕竟妹妹这样的女孩子世间少有,这些少年人存了一些好奇,想跟过来看看,挺正常。
包括宁远,也是,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妹妹,周子恒没有拒绝他们。
只是因为疫情,回和郡的日程也是一延再延,原以为这日子拖久了,这两人的心思会歇歇。
不想,这两人却越急迫,隔二三日就要询问他回家的日程,深怕他不带上他们。
“你懂,那你给我们说说啊,这碧玉兰有何稀奇之处。”
周子恒收回思绪,接上他的话,也就是想从他口中听到夸赞自己妹妹的话。
“这碧玉兰啊也称深谷幽兰,在山腰谷壁,悬崖峭壁才适宜生长,性喜阴,忌照阳。在寻常的园子里是生存不了的,可府上的碧玉兰花叶姿优美,色泽亮丽,实属上品。这碧玉兰濒临绝迹,你是不知,在花市上一盆碧玉兰的要价炒得有多高?”
“有多高啊?”周子恒好奇问。
“白银八千两啊。”
“要八千两?”周子恒一时间目瞪口呆。
宁远也是一脸震惊。
“有市无价,一盆难求。”
“家母酷爱兰花,尤其这碧玉兰,求不到就在家里日日念着。”
赵屿看着园子里一排七八盆碧玉兰啧啧两声,“你们家实在是暴殄天物,这要是家母看见了,估计得疯。”
她日日念着一盆都得不到,人家园子里随随便便就放七八盆,简直不让人活啊。
周子恒有点懵,问他们,“这你们说,园子里放这么多银子,我是不是要派几个人守着。赵屿你再看看,妹妹好似还带了其它花草过来,妹妹给的会不会太多了啊。”
“别的不说,就宁远脚旁的那盆“多沙树菊”最少也值千两。
“就这菊儿值千两。”
宁远傻眼,“看着挺普通,不值这个价啊。”
赵屿一脸嫌弃,“这多沙树菊,是兰花的一种,你连菊花兰儿都分不清,自然不清楚它的价值。”
“念卿兄,一会你可得多叫几个园丁看守着,随地都是白花花的银两啊。”
“我现在脚都不敢随意乱放”
宁远道,“念卿兄,你还说你家小门小户,家中简陋,就这,你怎么说得出口。”
周子恒,“和你们这些世族门第来说,我家就是小门小户,我没说错吧。”
赵屿与宁远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念卿兄,过于自谦了。”
用不了几年,周府门楣肯定扶摇直上。
毕竟谁家里也没有像李妍这样的小姑娘啊。
“走吧,去亭子里坐会,这花这么珍贵,真怕不小心一脚踩坏了。”宁远道。
赵屿附和。
两人绕开花花草草,一左一右揽着周子恒,走到亭子里坐下。
小七早被人忘在脑后。
“念卿兄,等认亲宴结束,给我们引荐一下妹妹呗。”赵屿说道。
我也要见妹妹。”宁远不落其后。
“刚刚不是答应了我不贪心的,一会的功夫怎么又变卦了。”
看着两个同窗定定的目光,周子恒下意识觉得就不该带妹妹见他们。
“家母那么酷爱碧玉兰,求之不得夜不能寐,我见妹妹,也是为了向她买花,讨好家母,你不忍心让家母失望吧。”赵屿给出了理由。
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
“那你呢?”周子恒问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