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他!我要告他!”
男人指着陈戎大吼大叫。
“去你妈的!”便衣警察一脚揣在他肚子上。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他旁边的三个朋友马上跟着一起吼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喧闹声引得办公室里的警察走了出来。
“你们警察打人,你说什么事!我要告你们!”
男人怒不可遏,看起来反倒是一副有理的样子,“那个小白脸打我,你们警察也打人,我要告你们!”
“我要告你们!!”
他越发癫狂,眼中的恐惧就越多。
说白了,就是急了。
“怎么回事?金麦基。”出来的警察肩膀带花,是个警司,属于整个警局最大的官职了,他努了努嘴,向刚才踹人的警察问道。
“报告阿sir,这四个人涉嫌强奸,那边的阿婆与他是母子关系,有包庇情节。”金麦基立正、敬礼,大声道。
“那边正在给见义勇为的少年做笔录,受害人在值班室。”
坐在旁边翻阅文件的便衣也抬头看了一眼。
“哦。”警司拽了拽领带,面带笑容的走过去。
“咚!”一脚踩在那叫嚣的男人脸上。
“我也打你了,你想怎么样?”
警司he~tui,吐了口痰到他脸上,“我叫胡信,是这里的警司,你可以告我。”
“可以了吧。”
说着,他扯下了领带,一脚一脚的踢着脚下的人。
“林警官,你看到我打人了吗?”
翻阅文件的便衣笑了笑,“报告阿sir,没看见!”
“你呢,金麦基?”
“我也没看见!”
“孟超!”胡信警司喊了一声,正在给陈戎做笔录的孟超马上起立。
“随便写写就行,送他们回家。”
胡信警司喘了口气,皮鞋用力的在那男人的鼻子上拧了拧。
“还有,金麦基,你负责把他们四个关起来,然后送那个阿婆去医院。”
“YES,sir!”X2
……
“陈先生,你的身手是真的这个!”孟超啧啧称奇,一边开车一边竖了个大拇指。
他可是看过了林警官的出警报告,陈戎以一敌四,几秒钟结束战斗。
后脑勺挨一铁棍子,就只是破了点皮。
清洗了一下,贴上创可贴,连绷带都不需要绑。
“过奖了。”
陈戎打了个哈欠没有多言,脸上满是疲惫,他不是敷衍,而是真的累。
现在外面已经快要凌晨四点钟了。
先是十点的时候请神来了一下爆发,使用时间虽然短,体力消耗却少不了。
然后挨了一铁棍,流了不少血。
接着跟警察又是取证,又是调取监控录像,又是做笔录。
折腾到现在,陈戎都已经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了。
“到了,杨小姐。”车子停到安宁楼附近的一个小区门口,孟超回头对着坐在后面的女孩道。
杨静,也就是被陈戎救下的女孩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沉默了一下,低声道:
“陈,陈先生,要不要先去我家休息一下,你也受了伤。”
陈戎有点尴尬,这邀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主要还是孟超就在旁边。
“我说陈先生,你不会真想我现在把你送回金棠街吧。”孟超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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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已经四点钟了,我也是要休息的啊老兄。”
“送你回去再回来那得多晚了啊。”
孟超的脸被座椅挡住,杨静没看到,但是陈戎坐在副驾驶看的一清二楚。
挤眉弄眼之余,脸上还挂着极其猥琐的笑容。
陈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孟警官怎么感觉有点逗比呢。
杨静却好像得到了鼓励,声音放大了一些,道:
“别麻烦孟警官了,我和我姐姐一起住,没关系的。”
“我家很大……”
陈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感觉要真是回去,还不如就在这里应付一下。
杨静又不是一个人住。
“行吧,孟警官你也回去早点休息。”
此话一出,杨静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欣喜之色。
下了车,俩人告别了笑眯眯的孟超。
在杨静的带领下朝着不远处的公屋走去。
五十年代的时候,港岛发生了一场波及甚广的大火灾,致使超过五万名居民流离失所。
当时的政府为了救灾兴建了结构简陋、卫生环境较差的公共房屋以供灾民居住。
而后又多处公屋,并加以翻新、升级。
直到二十多年后的现在,公屋的设施与普通的房间相差无几,只是会相对拥挤、狭窄、吵闹。
但邻里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加密切。
此时天还黑着,却也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
这个时节,四点半左右,天就会蒙蒙亮了。
街上也有零星的行人匆忙路过。
总体来说,还是很安静的。
陈戎和杨静独自相处,因为疲倦和失血造成的困意,他实在是没什么话。
一直沉默的杨静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琐碎的聊天中,陈戎得知。
杨静自小和姐姐杨凤在公屋长大。
父母在小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两姐妹相依为命,杨凤在读完高中后就出来打工供杨静上学。
现在正在港岛中文大学读书的杨静,每天也都会抽出时间去做小时工补贴家用。
这才半夜回家,碰到了那四个流氓,发生了意外。
陈戎听着杨静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或温馨或开心的往事,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是那种,当你看到因为自己的努力,而让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得以继续活下去。
能够充满希望的大步走向未来的开心。
无关于所救得人是不是美女。
“真好。”陈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他一下子就能够理解那些愿意去做好事的人了。
心灵也一下子好像被洗涤灵一样。
“小静!”刚靠近公屋,就听到一声略带沙哑的大喊。
然后整个公屋都通明了起来。
一张张面带疲惫的脸迅速出现在陈戎和杨静的面前。
“小静啊,你这么晚不回来,可把我们急坏了。”
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握着杨静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冬哥,快去找阿凤回来。”另外一边穿着保安服的男人喊着。
周围嘈杂的声音混做一团,明明天还没亮。
陈戎感觉心里亮堂堂的。
很暖。
望着被众星捧月般围住的杨静,陈戎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睛,转身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