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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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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双拳敌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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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晕染林间,气氛陡然一凝,肃杀起来。

通背神猿虽未上武榜前十,差之甚远,可其名头却未必不如武榜前十。

究其原因,一是在于他有位武榜前十的朋友,二则是他的轻功很快…极快!

横风席刮而来,张旭渠已经动了。

眼前景象只留断断续续的残影,而陈易看清他时,他已然一脚上撩,朝面门横扫而去。

风声阵阵,横推而过,疾风知劲草。

陈易瞳孔猛缩,依靠上清心法,捕捉张旭渠抬腿发力时略微延缓的时机,猛地将头往后倾靠三寸。

张旭渠一脚声势凶猛,虽然落空,可击在岩壁上,生生踹崩出狰狞裂口,细碎砂石滑落,如崩山裂石之势。

一击落空,张旭渠另一只脚发力,踏地一点,往后骤掠,让陈易没有抽刀斩人的时机。

张旭渠站稳之后,面色游刃有余:

“果然很快,但没有我快。”

陈易眉宇凝重,他虽不清楚此人何故要来杀自己,但却清楚此人到底有多棘手。

他慢慢把无杂念拉出刀鞘,银光明亮。

陈易示意殷听雪退后。

被他训了一顿,殷听雪现在是言听计从,她连忙往山洞里头退去,大着眼睛不安地看着这场厮杀。

山间刮来横风,两人僵持在树林之间。

张旭渠没有急于再度出手,而是闲谈着道:

“这宗门之内,我一路探听你的事,竟发现你竟如此不遭人待见,连同僚也想杀你。”

陈易没有动作,而是警惕地看着张旭渠,

“哪位同僚?”

“仇罡,止戈司丞,我与他还算聊得来,如无意外,他就快要到了。”

张旭渠眼眸里多出了一分厉色,

“伱还不出手?难不成要以一敌二?”

陈易脚尖微动,立即止住。

寥寥落叶纷飞,两者之间,仍然是谁都没有动作。

张旭渠很快,而且为了把轻功发挥到极致,修的是横练功夫,但人无论再快,于近身发力之时,力而未至之前,速度一定会慢下来,于寻常人而言可能看不出门道,更弄不清其中差别,可于他们二人而言,这慢下来的速度足以致命。

方才那一脚落空,让张旭渠意识到陈易能够洞悉到这一发力时机,所以他故意以言相激,想让陈易先行出手,而他后发先至。

然而,面前的斗笠剑客丝毫不为所动。

唯一的可能是,他早已想到了第三步,思路扭转的一瞬间,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张旭渠多了一分敬意道:“是个大材。”

陈易没有回话。

他并没有张旭渠想得这么多,只是通关过一会,重活了一次,知道张旭渠喜欢出言激人,引得敌手露出破绽,随后伺机而动。

见他仍然不动声色,张旭渠更多了一分谨慎。

殷听雪有些害怕又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她看着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也不做任何动作,心里满是不解。

要知道陈易之前都是出手利落,不到几句话就会突然发难。

殷听雪还没有不解太久,便看到一副极其滑稽的画面。

她看见张旭渠一手往上撑住山洞的岩壁,一脚胡乱地往前蹬去,而陈易手中的无杂念则脱手而出,膝盖微弯,左手像是扶住了张旭渠小腿似的。

这一幕像是定格住了,滑稽得让殷听雪险些笑了出来。

陈易阴晴不定地看着张旭渠,而后者则心有余悸。

方才交手速度之快,让所有声势都近似于无。

张旭渠手无刀兵,乃是横练功夫,尽管有类似铜骨功一类得炼体功法,但非到必要之时,不会硬接斩击。

所以在刚才,残影闪过的一瞬间,张旭渠左手内侧虚握,像是要朝陈易面门直出一拳,而陈易也适时要摧风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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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旭渠双足一踏,左手一晃,猛地抓住了上方岩壁,横空发力要踢出崩山碎石的一脚!

这一脚下去,陈易整个脑袋都要被扫折。

上清心法下,陈易险而又险地止住刀势,仓促之下,直接脱力将刀甩出,猛地抬臂,捕捉住张旭渠的发力时机,架住那踢来一腿。

所以,陈易像是慌乱中把刀甩走。

而张旭渠已来不及再度变招,也因此这一脚看上去像是胡乱在踢。

两人僵持了大概一息,张旭渠五指发力,将身形向下一推,挣脱开了陈易,而陈易也退了开来,脚尖点在无杂念的刀柄之上,绣春刀翻滚一圈后,再度落手。

张旭渠凝望着那原西厂千户,自己手无寸铁,以短击长,自闯荡江湖之时便游走于刀尖之上,磨砺出了极快的身法,以手出奇,行他人都想象不到险招,如同蒙元灭宋的横穿戈壁而来的铁骑。

几乎每一回行险招,都是他活到了最后。

而连便宜都占不到的,到还是第一回。

“你姓陈,又带斗笠背剑,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张旭渠语气闲谈道。

“断剑客?”

张旭渠淡淡道:“他很快,在你这境界,他远比你更快,但你还是很像他。总能找到一闪即逝的时机。”

陈易面无表情,斩却过上尸和中尸的他,早已对这些赞誉不甚上心。

张旭渠见他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停下话语:“但你有一点不如他。”

“哪一点?”

“你很杂,握刀时是一个路数,丢了刀又是一个路数,你每种武学都精进得像学了五六十年一样,堪称奇才。”

张旭渠如似江湖老前辈,话锋一转道:

“但也只是奇才。”

陈易眸光微凝。

“天下武道奇才,如过江之鲫,何其多也。我不知见过多少像你这样奇才在江湖厮杀、摸爬滚打,靠着天赋多练一门技艺,多一张底牌,常说技多不压身,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技太多一样压身。”

张旭渠说到这里,感慨又老成道:

“像你这样得奇才,早已形成了依赖,看得见天地辽阔,便看不见自己,看得见江海浩渺,就找不到一叶孤舟。归根结底,你没有悟到自己的意。

武道是一座高山,而你…登不上。”

听到他提及意,陈易便不动声色问:

“那你又说说,该如何去悟?”

“倒是有一个榜样。”

张旭渠嗤笑了起来,几分讽刺道:

但先不说你能不能活出那里,即便活着走出,你也高攀不起,更难以望其项背。

那一位二十年不出世,只为成就一剑。”

陈易凝住目光问:

“是谁?”

张旭渠老神在在道:

“寅剑山剑甲,天下第九,周依棠。”

陈易眸光异样。

得了,问了也白问。

白看他在自己面前装了一波逼。

高攀不起,难以望其项背?

自己早攀过了,也早望过了。

张旭渠不会知他心中腹诽,而是转头看了身后一眼后,笑问起来:

“话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和你聊这么久?”

陈易没有开口,张旭渠便自顾自道:

“仇罡来了,真以为我骗你的?”

劲风掠过,一柄莽劲十足的斩马刀已出现在黄昏密林之间。

陈易眯起眼眸。

看来要以一敌二了。

双拳敌四手?

陈易还没来得及紧张,殷听雪就先慌乱地跺起脚来。

一点担忧掠过心头,

他死了,自己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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