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动不动的跪在顾府门前,任凭众人指点,也不肯挪动分毫。
为了女儿,她今日豁出去了!
突然,顾府大门被人推开。
众人“唰”的抬起头,动作堪称整齐划一。
可出来的只是一个身穿水红色比甲的俏丽丫鬟,并非顾府主子。
众人心下有些失落,可对王夫人却是种解脱。
不管顾府来人是谁,总好过她自己一个人干跪着。
王夫人跪行两步,深深叩,“烦请姑娘通传,王胡氏来与顾家赔罪,只求能见县主一面。”
“堂堂官妇做到这种地步,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想必那王小姐定然伤的颇重啊。”
“瞧着也怪可怜的。”
如意却只上下瞧她一眼,冷冷道:“我们县主不见你,趁早回去吧!”
“求姑娘帮我传个话,我只求能见县主一面,求求姑娘了……”王夫人泪如雨下,将自己贬到了尘埃里,更是让一众围观妇人心生不忍。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王夫人看着委实可怜,不管怎么样,县主出来见她一面也好啊。”
王夫人见众人的言论倾向与她,更是叩扬声道:“县主,我自知对不住贵府,可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愿负荆请罪,但求县主出来相见。
只要县主肯消气,莫说杖刑鞭刑,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绝不眨眼睛。”
王夫人说完便不住的朝着顾府大门叩头,更是惹得众人连连叹息。
如意静静的看着她表演,直到看腻了,才不冷不热的道:“王夫人这般做为恕我看不明白,你若是想求见我家县主,不应该给王府下帖子吗?
可你倒好,连个帖子都不曾下过,却趁着县主给老夫人诊病时跑来顾府闹事,你是何居心?”
众人闻后觉得这小丫鬟说的有些道理。
私下未曾求见,便公然跑到顾府来负荆请罪,确实有点失礼。
王夫人愣了一下,忙回道:“此事是我设想不周,都是我的不对。
只自从我女儿受伤以来,我一直忙着看护她,生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这才……”
王夫人自知此事理亏,便干脆呜呜的哭起来,她的悲痛是自内心的,是以哭得格外真情流露。
如意瞧着腻烦极了,便不客气的打断她道:“不管你再如何忙,既是想要求见别人,都应下个帖子才对,你这般大咧咧的跑来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哭得抽抽搭搭的,哽咽着道:“我女儿的伤太严重了,容不得再等,我……我怕县主不肯见我,所以才……”
“所以你就做出这番模样来逼迫我家县主见你?”
“没有没有,不是逼迫,我真的是诚心求见,也是诚心与顾府赔礼的。”王夫人做出一副惶恐的神色,慌忙摆手。
如意翻她一眼,“你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还好意思说诚心,哼!”
臭不要脸!
“是,姑娘说的对,我是小人!县主宅心仁厚,最是良善不过,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还请姑娘帮着与县主传个话吧。”
如意脸色一变,大意了,她中计了!
话说到此处,小姐若不来见她,倒真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马车中的蒋欣阮听得不禁弯唇,这王夫人可是有名的利嘴,岂是一个小丫头能说得过的。
大门后的顾锦璃几人都听得真切,顾大夫人道:“如意这丫头岁数还是小了些,还是我出去吧。”
顾锦璃摇摇头,“大伯母不必露面,您是顾府的当家主母,有些话您说重了不好,说轻了又无用,还是我去吧。”
“大姐姐,我跟你一起去!”顾婉璃走上前来,挽住顾锦璃的手。
顾锦璃正想拒绝,却听顾大夫人道:“便让你三妹与你一同去,既是咱家的事,没有让人你一人出头的道理。”
以前她总处处护着女儿,现在倒是更希望女儿能与她大姐姐一般独当一面,不求其他,只求能不被人所欺。
听顾大夫人这般说,再见顾婉璃一双眼睛中透着坚定,顾锦璃只好点头应下。
三妹妹如今是越出息了,顾锦璃深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如意正气得火冒三丈时,顾府大门再度打开,里面走出的两个挽手而来的少女,一人清丽若芙,一人娇俏若初春的桃花。
这对姐妹花瞧着便甚是赏心悦目。
王夫人抬头看着两人,微微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幽怨的光。
为什么偏偏是芍儿,若是顾锦璃被毁了容貌该多好。
王夫人将心事藏的深深的,跪行到顾府台阶下,含泪望着顾锦璃,言辞恳切,“县主宅心仁厚、心地纯善,求县主开恩,救救我家小女吧!”
王夫人说完作势又要叩头,顾锦璃开口制止了她,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你先莫急着叩头,我有一事问你。”
王夫人茫然的望着顾锦璃。
“就算你想负荆请罪,难道不该去王府寻我吗?你怎知此时来顾府,就一定能见到我?”
如意心里暗暗叫绝,还是小姐厉害,一言击中要害。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顾锦璃也不等她答,声音漠然道:“可见王夫人对我的行程是下了功夫的,王夫人既有时间打探我行程,怎么就连下个帖子的时间都没有呢?”
众人也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灵毓县主已然出阁,大部分时间都在平阳王府,这王夫人倒是会赶时间。
如意忙附和道:“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她不敢去王府闹事,才会来堵咱们顾府的大门!”
王夫人的确有此心思,王府门前闹事是要受过的。
她眼珠一转,根本不分辩,是悲痛的哭诉道:“县主,您大人大量,求您莫要再与我一介无知妇人计较。
只要您肯医治我家小女,我愿给您当牛做马,就是这条命也任由县主拿去。”
如意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还当牛做马,你问过牛和马的感受吗?
面对众人的纷纷议论,顾锦璃不慌不忙的道:“王夫人今日来负荆请罪,想必也自知曾有过错。
我家祖母遭罪妇李韩氏陷害,王夫人却帮李韩氏作伪证,致使我家祖母受拶指之刑,又因悲愤而重病卧床,王夫人若早些日子来赔罪,我们也许还会愿意接受王夫人的赔礼。”
早不赔罪晚不赔罪,偏偏等到有求于人的时候才来,任谁都无法相信她口中的诚意。
王夫人暗恨顾锦璃牙尖嘴利,但也得将姿态放得极低,“县主明察,我当初并无意污蔑顾老夫人。
实在是老夫人的确曾询问过我可能让李韩氏在京中服刑,我被传唤到大理寺瞧见那一幕,便以为顾老夫人当真那般做了……”
“县主,我愿与老夫人赔罪,只求县主救救我家小女吧!
县主医术高明,当初宋老尚书病情危急,县主都能妙手回春,更何况区区外伤,求县主开恩。”
王夫人担心顾锦璃以医术不精来推辞,特意在众人面前提及宋老尚书的病情。
一个半死老头子都能救活,顾锦璃若治不好她女儿,便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京中的闺秀贵妇最看重的便是名声,顾锦璃就算再不甘心也不会愿意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
可王夫人显然并不了解顾锦璃,顾锦璃闻后牵唇笑了笑,“依照王夫人所言,我若是无法治好王小姐的伤便是未尽心竭力了?”
“县主言重,我并无此意。”王夫人抽噎着,弱弱回道,心中却正是此意。
“王夫人回吧,且不说你我两家恩怨,单是你这求医的态度我便不会诊治的。”
顾锦璃回答的干脆利落,王夫人听得直怔。
若王夫人私下来府上找她,她或许还会答应,可王夫人以此胁迫,她反是不愿了。
便是现代医学都无法做到彻底抚平伤疤,她若治不好,只怕还反是惹得一身埋怨。
顾婉璃恰时开口道:“众位想必也都曾去医馆看诊过,不知众位在诊病时可会逼着大夫承诺,一定能治好各位的病情?”
“我没这个意思……”王夫人矢口否认。
顾婉璃轻声打断她,“王夫人的确没有直说,可你当众指出我大姐姐能治好宋老尚书的心疾,又说王小姐所受不过区区外伤,两相比较,无法不让人多想。
若我大姐姐当真治不好呢,届时王夫人是不是会觉得我大姐姐不够尽心,或是故意藏拙?”
王夫人抿唇未言。
顾婉璃继续道:“再者说若真是区区外伤,何至于京中名医都诊治不好?
我大姐姐不过略习得一些医术,又怎敢保证?
王夫人苦苦相逼,又当众让我大姐姐为难,我看王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免得你我府上嫌隙更深。”
顾锦璃欣慰的看着顾婉璃,眼中噙着满满的骄傲。
那个不敢大声说话,一与人吵架便脸红落泪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
众人虽同情王夫人,但也觉得顾婉璃所言在理。
大夫看重症病人还会与病人家属签字为证,就算有个意外也不得追究其责任,更何况是灵毓县主了。
治好倒皆大欢喜,治不好反是落得一身埋怨,与其这般还不如不接手呢!
王夫人心中怒意滋生,扬声道:“为医者难道不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吗?灵毓县主难道就忍心见死不救,非要将我女儿逼死吗?”
“你这人说话真是愈无礼!”如意忍无可忍,掐腰道:“什么叫我们逼死你女儿!你们不去追究伤你女儿的犯人,却在这指责我家县主,这是何道理。
照你这么说,天底下所有治不好你女儿的大夫都成了逼迫她的恶人了?”
顾锦璃抬手制止了如意,目光从容淡定的望着情绪越加激动的王夫人,“先,我并非医者,不过略懂些医术,治病救人并非我的职责所在。
其次,就算为医者亦有自己的底限。通敌卖国者不救,恶贯满盈者不救,血海深仇者不救。
我救人不图所报,但也同样不会被人以此威胁,我的医术从不是为了胁迫我的人所学,王夫人请回吧!”
强者可以自愿保护弱者,但弱者不应“以弱为荣”来胁迫强者。
这世上从来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什么事。
“县主,不好了!”
陈晴匆匆从院内跑出来,神色急切,“县主,小丫鬟说漏了嘴,叫老夫人知道王夫人来府上求诊,气得当场晕了过去,您快回去看看吧。”
顾锦璃暗暗挑了下嘴角。
祖母早就知晓此事了,自然不可能现在才气晕过去,清儿这是在为她解围,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王夫人应听到了,我家祖母身子不好,经不得刺激,此事不宜再提。
当然,待我家祖母病情稳定,若祖母愿与王夫人化干戈为玉帛,届时我也愿登门看诊。
毕竟王夫人伤害的是我家祖母,原谅与否都要由我家祖母说的算。”
语落,顾锦璃几人转身回到院内,顾府的大门再度合上。
王夫人气得浑身直抖,指甲生生将青砖地面划出数道白痕。
“夫人,我们回吧。”丫鬟起身搀扶。
主子跪着没有下人站着的道理,跪了许久她都觉得身体吃不消了。
“啧啧啧,原来顾府老夫人因她作证还受了拶指之刑,这一把年纪如何受得了,怪不得顾府这般怨恨她们。”
“是啊,若王家早早来赔礼,或是备礼登门,灵毓县主未必不肯见她,何必非要将事情弄得这般僵呢。”看了多年八卦的百姓,也早已练出了分辩是非的能力。
“可不是,灵毓县主都舍得将自己的嫁妆全都拿出来救济载明,最是良善不过了。”
见众人一面倒的夸赞顾锦璃,王夫人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蒋欣阮狠狠撂下帘子,骂了一句“没用”,便命车夫驾车离开。
她浪费了半日时间可不是为了听众人夸赞顾锦璃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怪不得生出的女儿那般愚蠢。
蒋欣阮直奔英国公而去,却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有人拦住了王夫人。
“你们府上的小姐受了伤?”
王家丫鬟正要搀扶着王夫人上马车,却忽然被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少女拦住。
想到近日前来京中的那些使臣,丫鬟隐约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虽觉这人太没眼力,但还是态度和善的点了点头。
箫素仿佛未看出她眼神中的不快,径自从随身的香囊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我们北燕的秘方,专治外伤,对于利器所致的伤势最是有效,只要伤口没缺块肉出来,一般便不会留疤。”
王夫人猛然惊醒,目光直直的钉在箫素手中的小瓷瓶上,“当真有这般奇效?”
箫素耸耸肩,随口解释道:“我们北燕向来被称为马上的民族,就连小孩子和女子也都是要骑马打猎的,有时自是难免受伤。
若无这种药膏,我们北燕女子可就要免不得人人身上留疤了。”
王夫人眸光亮了亮,像盯上了猎物的狼。
可她尚有几分理智,警惕的望着箫素,“您可是北燕箫素公主?”
“对呀!”箫素点头,扬唇,笑容纯粹爽朗。
“那……”王夫人目光微闪,试探着问道:“那殿下如何才肯割爱?”
箫素望她,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拿出来就是要给你的呀!
女子的相貌何其重要,我不过是不忍心罢了。
你拿回去给王小姐试试看,若是有效我再命人给你们送去!”
箫素说完便将瓷瓶扔给了丫鬟,没再多话,利落的转身走人,显然并没有让王夫人谢的意思。
王夫人取过婢女手中的瓷瓶,咬牙踏上了马车。
箫素这一番言行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好感,想当初她初入京城时纠缠温凉不放,可是让许多人都生出不喜来。
随着她与顾锦璃化解误会,如今不但主动出手相助王家,还不图回报,众人都觉得这位箫素公主是个敢爱敢恨且心思简单的姑娘。
苗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浮起不屑的冷笑,“假仁假义,装模作样。”
简直与她母上故作心怀南疆子民时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这些做作的女人。
南宫中唯一干净纯粹的就只有渺儿,却还被她们遗弃了……
苗洛抬头望向大门紧闭的顾府,上扬的桃花眼中波光浮动。
她轻轻抚上心口,心头那一丝轻微的悸动已然消失。
自从渺儿消失,连心蛊便仿佛彻底沉睡了一般,可就在刚才,在那个小婢女出现的时候,连心蛊竟然轻轻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竟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来,震惊欢喜,心头的那丝波动让她恍惚有种重生的感觉。
可就算再如何激动,她也知道那不是她的妹妹。
先不说渺儿不善言谈,若那真是渺儿,连心蛊不会只有轻微的动静。
因渺儿自幼与常人有异,母上对她甚是厌弃,就连宫人也会偷偷欺负她。
所以她才在自己与渺儿身上下了连心蛊,只要渺儿有危险,她便能立刻感知。
但连心蛊之间距离越远,效用便越低。
当渺儿失踪后,她身体里的连心蛊便彻底沉睡了。
想来定是那小丫鬟与渺儿亲密接触过,连心蛊才能感应到相似的气息。
难道渺儿会在顾府或是平阳王府中?
心中有此猜测,苗洛反是投鼠忌器,不敢乱动。
兹事体大,她不能让别人知晓渺儿的身份,以免有人借此生事,于渺儿安危不利。
再者,她也不想让亓难和母上现渺儿的踪迹。
若渺儿过得平安顺遂,她宁愿没有这个妹妹,也不想让她再回到那个阴毒之地。
苗洛望着顾府思忖了片刻,抬手唤来身后的小少年,“去打听打听,顾府可有年轻英俊的公子……”
……
箫素回到驿馆的时候,箫拓正在她房中喝茶。
见她兴致甚好,便笑问道:“东西送出去了?”
“自然。”
箫素嫌弃大梁的茶没甚滋味,便倒了一杯酒啜饮起来。
“病急乱投医,谁家女儿的脸被划成那般模样都会慌了心神,况且那药确有奇效,她们定然会用。”
箫拓闻后轻笑,“待那位可怜的王小姐恢复容貌,定会将三皇妹视为救命恩人。”
箫素将杯中酒饮尽,舔了舔嘴唇残留的酒水,挑眉笑望了箫拓一眼,“同为女子,自是惺惺相惜,我如何舍得见妙龄少女轻生枉死。”
箫拓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那虎狼之药虽说可以抚平伤疤,让皮肤可以在短时间内光华嫩白,却对皮肤有极大的摧残。
用不了三年五载使用者的皮肤便会如同六七十岁的老妪,届时只怕三皇妹这救命恩人就要变成仇人了。”
“那又如何?若没有我出手相助,她便连那三五年的快乐可都享受不到呢!
人迟早都会老的,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区别?”箫素莫不在意,嘴角笑意不改。
而且她这王家姑娘对她来说不过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主菜尚需再等上一等。
……
王家。
王夫人唤来了王芍身边的贴身婢女,二话不说便让婆子将她按住,用刀子在她的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婢女嘶声惨叫,王夫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却护主不利,本应杖毙了你。
念在你伺候小姐多年,便再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必请大夫,只给她每日涂上三遍药膏。”
顿了顿,王夫人又补充了句,“伤口有些长,不必抹太多,挑个严重的地方涂上便是,其余的地方不必理会。”
丫鬟婆子们不敢违背,忙将哀嚎哭喊的婢女拉了下去。
夫人本就不是良善的性子,自从小姐受伤,便愈加变本加厉,她们还是小心为上。
如意将箫素赠予王夫人药膏之事讲给顾锦璃听,忍不住翻白眼道:“小姐,您看人可真是准,那箫素果然不是个好人!”
顾锦璃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救了小姐不想救的人,当然就是坏人!”
顾锦璃笑出声来,无奈的伸手去戳她的额头,“哪有你这般看人的道理,合着与我意见不一的,便都不是好人了?”
如意却正色点头,“对呀!小姐这么完美善良聪慧大方,集万千优点于一身,与小姐玩不来的人,自然不会是好人。”
她的确有些笨,也不懂的识人,可她有一个最好用的方法,那便是无条件相信小姐。
“你个子没怎么长,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
“嘿嘿。”如意伸出舌头,狡黠一笑,心想还不是跟着二老爷如濡目染学的。
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不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了小姐,您有空去管管福儿吧,她那哪里是禁足,简直跟养大爷似的,现在就连洗脚水都要奴婢帮她打!”如意嘟着嘴抱怨道。
“要不然我替福儿禁足也可以。”
顾锦璃失笑,“那是陛下的责罚,岂是你说替就替的。”
如意瘪瘪嘴,“可奴婢觉得福儿再待下去就要呆傻了,奴婢回来的时候,她一直拉着奴婢问她姐姐在哪,我怎么知道她姐姐在哪啊!”
若是知道定将这个缠人的小蹄子一脚踹到她姐姐身边,以后就没有人与她争宠了。
“福儿问你她姐姐在哪?”顾锦璃有些诧然。
福儿刚到顾府时便总“姐姐姐姐”的唤她,她虽有心将如意和福儿当做妹妹看,但那称呼总归是不妥的。
经她们提醒几次后,福儿便没再这般唤过她。
此番怎么又突然喊起了姐姐?
顾锦璃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饿了,便让如意去小厨房端些点心来。
可如意刚迈出门口不过片刻,便折身跑了回来,顾锦璃正纳闷,便见如意一脸严肃,欲哭无泪的对她道:“小姐,不好了,那苗洛抢了咱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