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与潘朗知会军队在京城内搜寻叛军余党,宋老夫人则将大捷的消息带回了宫中。
听闻叛军已被完全镇压,群臣狠狠松了一口气,建明帝也快意的连呼几声“好极”。
唯有蒋太后几人,脸色宛若茅厕内的石头又臭又硬。
蒋妃直接承受不住压力,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掩面哀嚎。
大势已去,她们彻底完了!
傅决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凝住的目光显得他有几分疯癫,“怎么可能,外祖父怎么可能失败?
外祖父明明保证过此战必胜,我将机会成为大梁的皇帝,号令天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憨憨的宋达上线,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傅决,“你傻啊,英国公若不这般与你说,你还敢造反吗?
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英国公成了个老疯子,根本没打算帮你造反,反是想要与我祖父同归于尽。”
傅决的不甘和愤恨到了极限,比起失败他更难以接受的是外祖父的背叛。
为了一己私欲,他竟浑然不在乎将他们推入地狱,宋达说的没错,外祖父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相对于绝望的蒋妃和愤恨的傅决,蒋太后的大脑要清醒许多。
事到如今,保命要紧,就算得不到荣华富贵,哪怕一辈子被囚禁在慈宁宫也好。
权衡了利弊,蒋太后故作威严的道:“哀家今日着了道,被人算计了清白,可珍妃和八皇子之事,你们并无确凿证据,无凭无据怎能污蔑哀家!”
淫乱后宫事小,她毕竟是太后,大不了被禁足,罪不至死,可谋害妃嫔皇子之事,她绝不会认。
建明帝冷冷扫了蒋太后一眼,命陈总管将人带了进来。
蒋氏面容憔悴阴狠,王嬷嬷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两个人出现无疑给了蒋太后一记重锤。
蒋氏恨极了蒋太后,将这年蒋太后做过的事交代了底掉。
而王嬷嬷起初咬紧牙关不肯说一字,建明帝怕杖刑会打死王嬷嬷,直接将她交给了暗龙卫。
也不知暗龙卫做了什么,只不多时再次将人拉入大殿时,王嬷嬷对谋害珍妃与顾锦璃的行径供认不讳。
“父皇,这是在大皇嫂分娩时王嬷嬷趁机混入产房的蛊虫。”
玉华公主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将那条只剩一层皮的蛊虫呈给了建明帝,看着血红色虫子的尸体,建明帝眼底翻涌着同样的血色。
当年就是这丑陋的东西要了瑶儿的命!
这条蛊虫足以让产妇浑身麻痹失去气力,届时产妇没了力气分娩,自会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可蒋太后如何想得到顾锦璃会得到南疆至宝,万蛊之王,她想斩草除根,却最终暴露了自己,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番人证物证具在,蒋太后自知无法分辩,索性也不再解释,只依旧强硬的道:“是与不是又如何,哀家是先皇的皇后,是大梁的太后,是你的母亲,难道你敢弑母吗?”
沈皇后面露忧色,不管蒋太后做了什么,世上都没有儿子杀母的道理,就算蒋太后犯下了弥天大罪,可只要蒋太后死在了建明帝手中,建明帝终究要背负不敬之罪。
沈皇后心知建明帝一旦遇到珍妃的事情便会失去理智,她正想出言相劝,却忽听建明帝语气平静的道:“朕不会杀你,但你之所作所为不配为我大梁太后。
传朕旨意,剥夺蒋氏太后封号,贬为庶人。
即日起带修行,入皇陵守祖,以还赎其罪。”
蒋太后虽更想留在慈宁宫,但也知此时无法再与建明帝讨价还价,能保住性命才是紧要的。
皇陵条件虽艰苦,但狡兔三窟,她早就偷偷在宫外存放了银子,不会让自己难过。
可建明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意识到,她想的太过简单了,建明帝对她恨之入骨,怎会甘心放过她。
建明帝将视线落在就蒋氏身上,语气冷淡的道:“慈宁宫中的下人罪孽深重,死罪难逃,但母后身边不能缺人照顾,便请老王妃随之前往皇陵,母后的日常生活全权交由老王妃负责。”
此计不可谓不狠毒,蒋氏对蒋太后积怨已深,如今建明帝将看护太后的大权交给蒋氏,蒋氏自会不遗余力的折磨她。
建明帝虽未下旨诛杀蒋太后,但却送上了一柄软刀子,时时刻刻割着她的血肉,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至于蒋家其他人,除了主动交代的蒋兴被流放三千里,其余成年男子皆被斩,女眷归入教坊司为奴。
裴逸明被夺官位,贬为白身,流放边境,终身不得回京。
江南裴家因为叛军提供军资,同谋北燕影响大梁财政,抄其府邸,充入国库,裴家众人依罪判刑。
五皇子与外戚谋逆造反,贬为庶人,赐毒酒。
其侧妃蒋氏,贬为庶人,赐三尺白绫。
而箫素则被暂时羁押大理寺,看着狱牢外一身红衣的秦俢,箫素猩红着一晃眼,狠狠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北燕儿女绝不投降!”
秦俢不紧不慢的挑起嘴角,幽幽笑道:“大侄女莫急,我这做叔叔怎么忍心说杀你便杀你呢,怎么也得在你临死前让你与亲人团聚,是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箫素几欲癫狂,她是北燕最聪明的公主,自小便被父皇高看,甚至就连他的皇兄都比不得她的帝地位,她何曾被人如傻子一般愚弄。
秦俢收敛嘴角,冷冷的看着箫素,“温凉已启程班师,不日回京,我说过要让你们亲人团聚,自会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