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茶楼上,两道身影相偎而立,男子修长挺拔,将纤细的女子环在臂弯之中。
天蓝色的长袖轻垂在少女浅月色的长裙上,宛若澄澈的天际与那天边那一抹软软白云。
顾锦璃倚在温凉怀中,含笑望着温阳和苏致,了断了这件事涵儿也就不会再伤神了。
“你也真是,明明准备的这般充分,早些让他们知道多好。”温凉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即便心里在乎,面上也非要表现的无动于衷。
温凉垂眸,温柔的望着怀中的人儿,牵唇一笑,语气清朗,“提前告诉他们,还可有好戏看了?”
顾锦璃:“……”
她要把刚才的想法收回来。
只温凉虽说的冷淡,但嘴角却轻轻挑起,如此便又赶走了一对,日后也能清净一些。
“皇兄,锦儿,你们出来怎么不叫我一声啊!”玉华公主蹬蹬蹬的跑上楼,顾锦璃立刻闪身,从温凉怀中离开,故作淡然的倚栏而立。
玉华公主也没留意到温凉阴沉的脸色,径自挽着顾锦璃的手臂往下看,“张家也算恶有恶报了,让他们纠缠苏公子,禁军大牢里有他们受的!”
顾锦璃含笑颔,欣慰道:“是啊,这般涵儿也就不用费神了。”
“可不,我找宋达打听了,宋二叔对苏致印象不错,薛祖母也喜欢他。
二夫人好像有点不大满意,但苏公子还是支持者更多,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好事将近了。”
玉华公主觉得他们两人简直不可理喻,心里明明有对方,结果非以兄弟相处,耽误了大把的时间。
有张秀秀出现也好,否则这两人怕不是得做一辈子好朋友。
这般掐指算算,好友中除了自己,都已名花有主,唯有她还孤身一人,再想到过两日母后又要举办宫宴,玉华公主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倚着栏杆向下张望,长叹出声。
温阳正好抬起头来,正看见站在二楼的几人。
他抬起胳膊,笑着与几人挥手。
温阳的容貌算是冷冽,但他一旦笑起,冷冽不再,只剩下了如朝阳一般的纯粹与张扬,让人看着看着……就很想砸他。
玉华公主随手拿起了桌上摆的鲜花饼,直接朝温阳的脑袋上砸去。
温阳身手灵活,抬手便将鲜花饼握在了手里。
他茫然偏头,不明所以,玉华公主却冷冷翻他一眼,冷哼离开。
“这……这是几个意思,为什么要用饼砸我?”刚才还气势凛然的兵马司指挥使,转瞬间变成了懵懵的憨憨。
苏致盯着温阳手中的鲜花饼看了一会儿,思忖道:“鲜花赠君子,公主殿下可能是觉得温指挥使乃清朗君子吧。”
温阳一副长了见识的模样,惊讶道:“鲜花饼也算吗,还能这样?”
见温阳一脸欢喜,苏致抿了抿唇,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鲜花的确赠君子,但扔鲜花饼也可能证明对方讨厌你。
这幕被一双如夜般深沉的眸子所洞察,眸光微漾,如同敛起星光的夜空,深邃冷彻。
……
当初西北郡守军清缴叛贼后,左将军率领副将进宫拜见皇帝,建明帝对左辰这个年轻人颇为欣赏,遂留他在京中培养。
左辰与温凉温阳在平州相识,他与温阳更是投心对意,结为了好友。
是以温阳一党的人脉不断壮大,这几个人的小组里有皇子、有世子,还有武将世家的少将军,随便拎出一个身份都是纨绔子弟的标配,然而他们却成了全城纨绔的噩梦。
论多管闲事,京城没有比他们更闲的了。
有时候那些权贵子弟安奈不住本性,想欺负个人,这些人便跟长了眼睛似的从天而降,一言不合便是一顿打。
打不过,也不敢还手,堪称史上混的最惨的纨绔们。
有温阳这些人整日没事在街上闲逛兵马司的工作都轻松了许多,京中治安也一日赛过一日。
这天温阳拎着刚买好的玩具来良王府看小安暖,迎面正遇见左辰匆匆离开。
温阳本想拉着左辰说两句话,没想到左辰忙的脚步都没停一下。
温阳不禁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
闲聊时,温阳与温凉提及了此事,温凉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轻飘飘的随口道了句,“后日便是宫宴了,左辰也想争取驸马,刚才前来与我讨教箭术了。”
“什么!”
温阳嗓门瞬间拔高,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小子怎么敢!”
温凉冷冷抬眸,语气轻缓,“为什么不敢?他的身份与玉华也算相配。”
“那……那也不成!”温阳仿若一个赌气的孩子,兀自生着闷气。
温凉轻蔑挑唇,冷笑一声,“玉华迟早都要嫁人,左辰还算不错。”
“温凉,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温阳心里更加憋闷,有种被好友亲人双双陪伴的感觉。
温凉淡淡挑眉,“此事与你何干,你这般激动又是做甚?”
温阳被这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捏着双拳,身子隐有颤抖,脸色都憋得通红。
小安暖见了,小嘴一咧,笑着拍起了小手,比见了玩具开心的多。
坐在一侧的顾锦璃深觉心累,无力抚额,这对父女都是什么癖好啊,她对未来突然有种深深的忧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