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袁胤刚想要转身离去，就被袁谭叫住了。
“族长，你还有什么吩咐？”袁胤回头看着眉头紧锁的袁谭问。
“十三叔，你先别忙着去宣布谁当二代将军的事儿，”袁谭对他说，“咱们还得商量一下垂拱天子的皇位该由谁继承？不把天子的人选敲定，这大将军该由谁来封呢？”
“是啊，”袁尚也问，“十三叔，现在朝臣、幕臣，还有名士们的意思是什么？他们到底想选谁当新皇帝？”
袁胤听见这个问题，那真是一脸为难，摇着头就道：“选不出来啊！族长，显甫先帝是怎么崩的？现在谁还敢当这个皇帝？况且，选皇帝这可就把那位能掐会算的天子给得罪到家了！到时候他小算盘一扒拉，好好的人就没了！谁受得了？”
一听袁胤说起那只恐怖的“小算盘”，袁谭、袁尚，还有刘夫人，以及灵堂内其他的袁氏宗亲就都开始害怕了，有几位还带着哭腔埋怨起某个淹死鬼了。
“现在除了先帝之咒，还有雒水之誓呢！先将军当年的誓言可是要灭族的！”
“就是也不说灭几族？”
“这不是坑人吗？”
“发了这种誓，就老老实实的汉臣不好吗？”
“这下可完蛋喽”
听见这群袁氏宗亲的议论，袁胤、袁谭、袁尚、刘夫人的脸色都发青了。
这些可都是汝南袁氏、陈国袁氏的自己人呢！
他们现在都有“反袁”之心了！那幽州世家、冀州世家的人还肯跟随袁氏？
袁氏反正是要灭族的不如绑了姓袁的送去给仙帝，或许赎了他们的协从之罪！
一群袁家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灵堂外面忽然传来了淳于琼和许攸的声音。
“大公子，三公子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是啊，大家都在等着呢！总要有個将军”
“进来吧！”袁谭对灵通外喊道，“仲简，子远，你们快进来说话我们正有事儿要和你们商量。”
“唯！”
外面的两人对袁氏倒还算恭敬，应了一声后，都解剑，脱鞋，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完全是见皇帝的礼节！
两人进来后，又恭恭敬敬地向袁绍的牌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又给袁谭、袁尚、刘夫人一一行礼，都磕完后，才又愁眉苦脸地看着袁谭、袁尚。
“我们已经商量好谁当将军了！”袁谭说。
袁尚则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根据礼法，先将军的位子应该由他的嫡长子继承！”
哦袁谭！
许攸、淳于琼赶紧给袁谭又磕了一个，刚想道喜，就给袁谭给阻止住了：“别，别，不是我我已经过继给安国宣忠侯了！”
哦，那就是袁尚了！
许攸、淳于琼马上就改个方向，继续磕都快成磕头虫了！
“臣为三公子贺”
“臣祝三公子”
“也不是我！”袁尚打断二人道，“我不是嫡长子，我二哥现在是嫡长子！”
“二公子？”
“他不是庶出吗？”
淳于琼和许攸都惊诧了。
“老夫人已经收二公子当儿子了！”袁胤解释道，“所以二公子现在是嫡子了由于大公子已经继承了安国宣忠侯的香火，所以二公子现在就是嫡长子，理应继承大将军之位！”
那他就得被诅咒了？
淳于琼、许攸当然明白袁谭、袁尚、刘夫人的心思了既然抗咒不能成功，那就只有设法避咒了！让远在西域的袁熙扛下一切，袁谭、袁尚、刘夫人就能安全一些了。
“那皇帝的人选”淳于琼说这话的时候，就把目光投向了刘夫人。
刘夫人姓刘！
那当然是汉室宗亲了！
下一任的皇帝，要不就让刘夫人的娘家人来当？
“我们也不知道该让谁当皇帝”刘夫人斟酌着说，“要不然咱们就不再立皇帝了！”
“不要皇帝？”淳于琼问，“难道要以大将军为天下之主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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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天姓刘啊！”许攸顿了顿，又提出建议道，“要不幕府还是承认雒阳天子为天下之主？”
“这”
“子远，我们当然可以认他，可他能饶了我们？”
“对啊，我们都已经”
袁谭、袁尚、袁胤只是摇头哀叹。
许攸顿了顿，道：“大公子、三公子，你们要立二公子为大将军，应该是想去西域相投吧？”
袁谭、袁尚都点了点头。
袁谭道：“二叔远走瀛洲而得活，我与三弟如何不能远走西域而苟存？”
袁尚则说：“只是这雒水之誓”
许攸道：“二位公子莫急，臣可以走一趟雒阳，以三寸不烂之舌以说天子。只要天子肯饶二位西走，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他能饶了咱们？”
“咱们可是反贼啊！”
袁谭、袁尚也知道这事儿难办，但还是抱着那么一些侥幸。
听见他俩的话，许攸笑道：“二位公子，仙帝的咒术再厉害，不也奈何不了跑去瀛洲的袁公路？可见这咒术只是在一定的距离内有效，走远了就没用。二位只要走得快一点，仙帝就咒之不及了！”
“那还有雒水之誓呢！”刘夫人忧心忡忡道，“那可是要灭族的！”
许攸道：“一定有办法的不如这样，臣走一趟雒阳，名为谢罪，实为袁家探听一下解雒水之誓的办法。”
雒阳，显阳苑，祖师堂。
刘协的寝殿当中，身着白衣的美人袁芳，又一次让人把自己给绑上了瞧这绳子绑的，那叫一凹凸有致，一看就知道是张姜的手艺！
“天家，妾父已经应了雒水之誓妾自知难逃一死，今日便来领死，望天家”
袁芳一边说话一边抽泣，看着特别让人心疼。
刘协没好气地瞄了一眼把她押来的张姜，用责备的语气说：“阿姜，朕只是让伱把阿芳带来，谁叫你把她捆来的？”
张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天家不是要责罚阿芳吗？”
“责罚什么？阿芳又没什么过错责罚你还差不多，就知道自作主张！”刘协又瞪了张姜一眼，“快把阿芳松开！”
张姜一笑，抱歉地对袁芳道：“阿芳妹子，你放心吧，天家还是疼你的！”
说着话，她就手脚麻利地帮袁芳解了绑。
刘协则笑着对袁芳道：“阿芳，你娘和你哥哥派许攸来雒阳请罪了！你看朕要不要饶了他们？”
袁芳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刘协：“天家，妾自知袁氏罪孽深重但妾愿意替他们赴死！”
“什么死不死的？”刘协笑道，“他们有那么傻？会等着朕派大兵去抓？朕要北进邺城差不多该夏季了，他们早跑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解了雒水之誓，所以才派许攸入雒。”
“雒水之誓还可以解？”袁芳望着刘协。
“当然！”刘协道，“欲解雒水之誓，须请出雒水之神！”
据刘协扒拉小算盘所知：这雒水之誓可以坑死袁绍，也有可能把袁谭、袁尚一起坑死，但绝对坑不死袁熙因为雒水之神，就是袁熙的妻子甄宓啊！
人家老婆就“管着”雒水，雒水还能把袁熙淹死？
再说了，袁熙都快润到波斯了，要淹死也是淹死在波斯湾、里海这种地方，雒水怎么够得着他？
“雒水之神？”袁芳一头雾水，这怎么还有神呢？
刘协笑道：“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你知道她是谁吗？”
“宓妃？”袁芳摇了摇头，“妾不知道”
刘协道：“阿芳，你和许攸一起回一趟邺都，把你娘和袁熙的妻子甄氏都接到雒阳吧！朕可保她们二人的荣华富贵，至于袁谭、袁尚、袁熙让他们好自为之！朕现在鞭长莫及，管不了安息国的事儿！”
袁芳突然想了起来，自己的二嫂不就名“宓”吗？难道她就是天家口中的“宓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