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诗低着头收拾衣服，好像没听见朱兰秀的喊声。
霍晓雅更直接，直接回答：“你不答应也没用，我们就要去姐夫那里住！”
朱兰秀连连摇头：“那可不行！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跟人交待？”
霍晓雅顿时转头，带着怀疑问道：“妈，你已经收了人家的钱？”
朱兰秀心虚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霍晓雅见她这模样，心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冷笑一声：“你没收钱最好，你要是收了别人的钱，那就给人家退回去，这跟我没任何关系！”
朱兰秀心想你说的轻巧，这可是五百块钱！
现在有一个肯答应掏钱的就不错了，再继续等下去，谁知道还会不会遇上这样的傻子？
眼看霍晓雅根本不听话啊，朱兰秀也不敢说方栋梁，看向霍晓诗：“大丫头，你也得考虑考虑名声吧？”
“你看，你都没结婚，就跟人家住在一起，这说出去多难听？还有你妹妹也跟着你，这常言道‘有会说的也有不会听的’，人家外面说起来多难听，你们姐俩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霍晓诗低声道：“妈，我听栋梁的，他让我们去，我们就去。”
“就算是退一万步，你去他那里，我不拦你；你妹妹去，算怎么回事？”朱兰秀逼问，“这说得通吗？”
霍晓诗嘴笨，性子也软，下意识地看向方栋梁。
方栋梁看向朱兰秀：“朱婶，有些话我非得说明白，你才能死心啊？”
“你捆绑晓雅整整一天，这就叫非法拘禁，是犯法的，我要是板起脸按照规矩来，你现在就得被抓去保卫科蹲着；到时候少说拘留，多说判刑。”
“可我是她妈——”
朱兰秀的话还没说完，方栋梁便抬起手来：“你也别说什么你是她妈这样的话，咱们现在的法律不是封建社会的法律，以前丈夫打老婆不犯法，父母打死儿女也不犯法，现在可都算犯法。”
“你拘禁晓雅是犯法，你干涉婚姻自由，还是犯法；我现在跟你说话还是客气的，非要咱们公事公办？”
朱兰秀脸色顿时一白，小声嘀咕：“我管我家闺女，还犯法了？”
“朱婶，你不太服气？要不咱们试一试？”方栋梁开口问道。
朱兰秀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懂，至少不能包办婚姻、强买强卖的概念，随着白毛女电影和各类宣传，早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自己家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朱兰秀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跟方栋梁继续别苗头，眼睛转了转，又说起霍晓诗、霍晓雅的名声问题：“方栋梁，你现在也是厂里面保卫科的领导，做事情肯定是比我们这样的普通职工考虑的多……你就说晓诗、晓雅俩个大姑娘跟你住在一起，那以后走在街上，不得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说阴阳话啊？”
方栋梁平静说道：“朱婶，你要真说这个，那我就说得更难听一点。”
“咱们先不说什么名声问题，就你儿子霍小宝，苗头可不对！”
“晓诗是我对象，我们俩以后会结婚，现在住在一起顶多是提前；你儿子霍小宝现在整天满脑子女人，连对着晓雅都敢胡思乱想了，我还能让我未来的媳妇住在这个家里吗？等他什么时候过了叫春的年纪，长大懂事以后再说吧！”
try{ggauto();} catch(ex){}
这本来是挺尴尬的一件事，让方栋梁说破之后，更尴尬了。
朱兰秀一张脸臊得通红，感觉全家的脸都被方栋梁这几句话给当破抹布扯下来了！
她能承认吗？涉及到霍家的独苗、最宝贝的儿子的名声，朱兰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这要是传出去，她儿子这一辈子都得打光棍！
她哪怕是臊得一张脸都快滴下血来了，满头热汗，还是干笑着摆手：“别乱说，别乱说！这都是没有的事情！小宝很乖的！”
“朱婶，随便你怎么说，晓诗跟晓雅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方栋梁说道，“你俩女儿的名声、一个儿子的名声是好是坏，全在你自己嘴里怎么说。”
“还有，收了别人的钱，你最好退了，要不然人家告你，你一样还是得退钱。”
说完，看向霍晓诗、霍晓雅：“都收拾差不多了吧？咱们走？”
霍晓雅说道：“姐夫，我要不要拿个茶缸子什么的？”
“别费那个事了，周末咱们上百货大楼买新的！”方栋梁把手一挥，说道。
“谢谢你，姐夫，你可太好了！”
霍晓雅欢呼一声，对朱兰秀招呼道：“妈，我们走啦！”
朱兰秀差点没被她气蒙了——这个二丫头，我还是打的轻了！
等他们走后，朱兰秀心情也是复杂极了，一时间头都疼了。
收人家五百块钱，怎么开口跟人家退钱，多难为情？还有霍小宝这混小子，这个年龄整天想女人，那可怎么办？
唯一的一点好处是，接下来大丫头、二丫头姐妹俩不会跟她要生活费了——但大丫头的工资也肯定不会上交了。
愁死人了，这俩丫头要是懂事，干脆都嫁了人，给家里弄点家底子，那该多好！
…………………………
一行三人走出家门，方栋梁把姐妹俩衣服行李分别放在车子后座跟前面横梁上，推着自行车跟姐妹俩走着去第二纺织厂家属院。
这一路边走边说话，天色也就渐渐黑了。
进了家门，方栋梁帮忙把行李衣服送到次卧室，接下来由着霍晓诗、霍晓雅姐妹俩自己收拾，自己打开电灯写稿子。
过了一会儿，霍晓诗、霍晓雅两人收拾的好了，两人并排躺在小床上。
霍晓雅伸出手，对着黄色的白炽灯光神抓了抓：“终于跑出来啦，自由的气息，多么美好！”
霍晓诗叹了口气：“咱妈怎么这么对你？还有小宝，真让我想不到……”
“哼，反正只要姐夫不赶我走，我再也不会去了！等大学毕业，我也不会去！”霍晓雅说着，肚子里面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她整整一天，粒米未进，滴水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