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易说:“这六个字道尽了这一境界中修行的关键。
什么叫真形?即自我根本之形,有人认为只要存我之认知,那我即是我了;有人则认为,神身俱一方为我,可不管如何,都是需要守住自我,这是不可丢掉的东西。
而灵相,就是说你以灵性之火聚化而出,用以搏战的显相,也可说是外相,是先有我,再有外,不能走歪,你必须想方设法维护住了根本之我,才能再去想办法聚化外在显相。
这条路目前大致有三个方向,无非是人、神、异三相。
人之相,就是以我相为主,形躯不易,神存根本,是最为主流的路数;神之相,则恰好相反,只把躯体视为载体,神我才作本来,这一脉过去其实不常见,不过现在么,生物技术大发展,走一路的反而有日趋增多的势头。
而最后一个是异之相,我们过去也有称呼叫为妖相的,其实这有失偏颇,我辈或可鄙薄某人品行,但当谈论修行时最好不要心有歧见,这样不过是蒙蔽自我,要是遇到真手段,那是会吃亏的。
魏国禅所练的就异之相了,要拿个比喻么,嗯,你既然是我们武毅学院的老师,你入学的时候应该通过界凭见过站在大门口的那两个金甲神将吧?”
陈传点头,“见过。”这两个神将他当时印象很深。
“嗯,魏国禅所走的路子,修炼到最后,差不多就是化为那等模样,也就是护国神将了。”
姚知易想了想,又说:“不知道你去没去过有西川道的著名景点莲光寺,那里有十八尊惟妙惟肖的护教神像,魏国禅所对应的就是其中八臂三首的第八神将,只是他至今才修成六臂,还有两臂不曾练全,距离三首更是遥遥无期。
不过么,旧帝室中不是没有练全之人……”
万云杉这时见缝插针说了一句,“学弟,这些旧帝室的人大多走的异之相的路子,因为他们本也非人,除了这些,有些交融地里面的异类也不能小看啊。
这些算是交融地的土著,以前没有世界之环的时候,常常会借着裂隙侵入我们世界之中,其中有一些还被供奉为神祗。还有一些么,是被对面存在长久附身融合后而成,或者是们诞下的子嗣,还有干脆就是那些存在‘退化’来的,一个个奇形怪状,我都看不懂,有一回……”
姚知易打断他的话头:“这些说远了,不过对面的一些情况你迟早是会面对的,回去以后有专人会和你对接,交代这些的。”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顿将茶水饮尽,又摆在万云杉面前,“倒茶。”
“哎好。”
而就在三人乘坐的飞艇离开之后许久,一群旧帝室的骑军冲入了双方交战的所在,这些骑在马上,看着周围好像被火炮轰过一遍的地面心惊不已。
这一切无疑说明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格斗家之间的对战,要不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场面,只是他们刚才看到,那驾属于大顺的飞艇最后离开了,并且还是携带着遗落物的霞光一起离开的,这让所有人心中升起不好的想法,所以在动静消失之后赶忙过来查看。
只是在这里望了一会儿,他们并没有见到魏国禅的身影,大将军这是离开了么?
其中一名军将强自镇定,说:“我看啊,多半是大将军解决了来敌,所以乘坐了来敌的飞艇回去了。
众人都是连声赞同,这个结果才是他们愿意并且能够接受的,至于其他的,他们此刻根本不敢想。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众人心里俱是为之一跳,立刻驱马赶了过去。
到了那里才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是一个被巨大炮弹轰出来的深坑,就在坑底之下残留了一具呈现粉碎状无头残骸。
从黑影上可以看出原本有数个臂膀的样子,并且一些残碎的甲片附着在上面,依稀还可以还原出那一件甲胄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况,所有骑军的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对于魏国禅的甲胄形制他们可是太熟悉了,分明就是眼前所见这具,而且数个手臂,这同样只有那位大将军才具有的,以前后者曾经在众军面前多次显现过。
结合这样的情况看,这应该就是……
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对于这个结果,他们不愿信,也不敢信。
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说:“是大将军……”
众人立刻怒视过去,大声斥责:“屈显,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是大将军?怎么可能!”
其余人也纷纷破口大骂,有人甚至要拔剑杀他。
那人不理众人,直接从马身上下来,走了下去,来到那具遗骸边上,从旁边捡起来一方玉印,托在了手里,让众人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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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大将军的私印……”认出的人嘴唇都抖动了起来,这可是大将军的私有物,是万万做不了假的。
“真,真的是大将军。”
“大将军阵亡了?这,这如何可能……”
“到底是谁,是谁杀了大将军!?”
大部分骑军简直感觉要天塌了,现场顿时混乱一片,有的人血红着眼睛大嚷着不可能,有的人晃动着身体,从马上无力翻动了下来,最后在那里痛哭失声。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才牙关打颤的说:“快、快向后面发报,就说大将军,大将军遇袭,已然身故……”
“不,不能说!”
立刻有人大声喝止,魏国禅在交融地的数万大军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这要是说出来,那军心立刻就崩了。
虽然大顺那边铁定会在之后散布这个消息,可就算那边这么说,只要他们不承认,设法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那么还勉强能让士气维持住。
但随后具体怎么办,他们也不知道了,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大将军的遗骸回去,再由上官决定怎么做。
而陈传等人这边,飞艇在半个多小时后接到了徐阐一行人,随后就往回飞走,到了下午,终于接近大顺军方驻地的前沿位置。
而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前方隐约隆隆炮火之声传来,听起来规模非常大,至少有数百门火炮在轰鸣。
万云杉精神一振,说:“这是发动全面进攻了?”他转头对着姚知易说:“校长,这么说,“薛先生先动手了?”
姚知易有些奇怪,照理说薛授在收到消息后应该先等他们,汇合之后一起动手这样更稳妥一些,不过薛先生的实力他也看不透,或许是有把握吧。
“报告!”
外面的通讯兵报告了一声,副官上去将一封电报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后,回来递给姚知易,说:“校长,薛先生的电报,他说没有在旧帝室的军中发现盖舒合。”
“没有?”
“是的,说是旗帜还在那里,但人已经不见了。”
姚知易拧眉说:“会不会是躲藏在哪里?”
这时有一个声音说:“他已经提前走了。”
陈传转目一看,见到一旁的座椅上薛授正背靠着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他再一看,能够清楚辨认出来这只是一缕精神,他还是打招呼说:“薛老师。”
薛授笑了笑,对他点了下头。
“走了?”
姚知易和万云杉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奇怪,万云杉问:“薛先生你没有拦下他么?”。
薛授说:“我收到你们的传信后,就准备过去先看住他,只是到了那里,才知道这位只是露了一面就离开了,于是我通知了防卫部,让他们趁此空隙发动进攻,免得错失良机。”
姚知易神情稍肃,“盖家这小子是猜出什么来了么?”
他知道他们适才交战之地外面是存在着旧帝室的一支军队的,具体的战斗这些人应该看不到,不过击落飞艇的景象应当是瞒不住的,要是盖舒合谨慎一些,那的确可以先一步撤走的。
薛授说:“或许吧,不过我可以确定,他的确是离开了。”
姚知易冷笑说:“身为镇守之将,竟是甩下数万大军独自离开,该说他是有决断还是胆怯呢?”
薛授笑了下,“他既是勋戚,自己又是格斗家,不一样的。纵然他丢弃了数万大军,可只要找得出理由,回去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是啊,当初的旧帝室不就是这样的么?”姚知易沉声了一句,“他们可从来没变过。”
“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是我们赢了。”薛授笑了笑,“这一战下来能解决很多问题了。”
姚知易点头不已,“还要多谢薛先生的帮忙。”
薛授微笑说:“客气了,此亦是我之职责。”他看向陈传,“还有件事,马上就要入夜了,为了保持大军的行动,需要将遗落物拿过去,这样可以保证旧帝室的军队无法借夜色脱身。”
陈传当即将那枚遗落物取出来,摆在了案上。
姚知易拿了过来,扔给一边的万云杉,说:“小万,这件事就由你来走一趟吧。”
万云杉转动了下颈脖,发出咯咯响声,兴奋无比的说:“交给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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