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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米莉来了后,这还是威廉第一次把杜明贤约在外面喝酒。
威廉一口“闷”下去半瓶酒后,开始感叹:“唉…看别的家长如何给孩子施加压力,还在唏嘘感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可一到了自己女儿的这个时候,就开始不安和躁动了……”
“是啊!咱闺女毕竟有才有貌,就算不为了升学,也总希望她能学到些什么东西,否则岂不是荒废大好年华?”
“但是看到她每天无忧无虑的样子,总觉得身为家长这么想也很自私!”
“有道理。毕竟咱闺女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是‘谁的人生的延续’,也没有必要承担谁的梦想与希望!”
威廉听不下去了:“我说你——首先、能给些实用的建议吗?两边端水你以为是辩论赛啊!?其次、能别再‘咱闺女’、‘咱闺女’地叫了吗?你是米莉的父亲、生母、还是养母啊?!”
“那孩子上学这么大的事情,你跟她生母和养母联系了吗!?”
“生母…早就无影无踪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养母这边我还真往美国打了个电话,结果——”
“嗯?结果怎样?”
“舞蹈、钢琴、大提琴、唱歌、足球、绘画……”
“这么多!?她这是有病吧?不对,是病还没好吧!?”
“谁知道呢?反正全都指望我了,所以才会‘压力山大’啊——这个说法你们年轻人现在还在用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从来不属于‘年轻人’的范围!按照杜逸舟的说法:我直接从青春期跳到了‘孩子她爹’的时期,然后再过10年就是‘孩子一直哭就会有杜爷爷来揍’的时期…”
“别胡说!你也就是个孩子,是米莉的哥哥!自己都还没长大,就不要操心其他孩子的问题啦!”
“那怎么办?这个问题我估计就算问我妈也没用,附近的许多妇女又只会瞎提意见!你还能想到一个把女儿养育得很出色的父亲吗?”
“呃——小老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到了!”
“我也是被自己一提醒才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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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下了班的威廉和收了摊的杜明贤去拜访了虞士杰。
在小区门口,威廉停住脚步,皱眉道:“你干嘛跟着过来?不给米莉和你堂弟做饭了吗?!”
“杜逸舟和周徽成说要带着米莉去吃比萨——你也知道吧,中国的比萨会加很多东西,不会像美国的一样只有奶酪和香肠,还是有点儿区别的!”
“你怎么不跟着他们去?”
“我当然知道哪个才是更要紧的事情嘛!虽然吃饭很重要,但咱闺女…你闺女的成长更重要!”
“…这要是在美国,肯定会有人认为你和我是一对儿的!”
“在见我未来岳父之前能别说这种会让人引起误会的话,好吗?而且请你要点儿脸,自己好好照照镜子——除了长得比我帅一点儿以外,哪里能配得上我?”
“你这话说的…镜子里除了帅和丑还能照出什么啊?!”
“行了,别废话了!与其有功夫和我在这儿耍贫嘴,不如留着精神听虞爸爸的心得经验吧!能把女儿教育得如此优秀,肯定有非常多的东西可以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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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们这么说,可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传授你们啊!”虞士杰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难道虞莹丫头是自学成才?”威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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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吧?唉…我和她妈妈很早就分开了,我除了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其它的也不懂!而且莹莹妈妈总说我懦弱,我也怕莹莹被人欺负——然而不知为什么,莹莹反而比许多男孩子还坚强,真是出人意料啊!”
“听到了吗,威廉?只要你以后表现得懦弱些,米莉就会变得坚强起来!”
“真的吗?可…我光是这体型就和‘懦弱’不沾边啊!?”
“别、别!”虞士杰赶紧阻止:“威廉先生您保持这样就好!突然性格大变会让孩子误会的!”
“在教育上女儿,你真的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吗?”威廉明显不相信。
“唔…要非说的话,就是‘顺其自然’吧?大道理咱们做家长的在教,学校的老师也在教!剩下的就看孩子自己的吧!您说是吧?谁都是第一次当家长;谁家的孩子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在试探中学习,在失败中成长——这不仅适用于孩子,也适用于我们大人啊!”
“我要是能像你这么淡定就好了!”威廉的脑海里总是一会儿浮现事业有成、知性美丽的米莉;一会儿又浮现未婚早孕、酗酒度日的米莉……
“抱歉,我帮不上忙了!莹莹真的是从小很省心、很独立的女孩!举两个例子:学跆拳道和进娱乐圈当演员其实都是我和她妈妈一致反对的事情,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还偏偏做得很好!而性格上我确实有些软,而她妈妈却很刚硬,偏偏莹莹的性格又是外柔内刚、坚毅果断……这就算你们给我邀功,我也万万不敢承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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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并安慰了好一阵觉得没帮上忙而感到内疚的虞士杰,杜明贤和威廉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附近的“必胜客”,叫了两份比萨!
“别上网查教育孩子的方法了!肯定查出一堆有道理但就是很含糊也不一定适用的方法吧?”杜明贤提醒正在死死盯着手机的威廉。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我可真的见过有因为父母不管而走上歧路的女孩,关键数量还不少!”
“我也觉得虞爸爸是幸运,摊上了莹莹这种自立的女儿;可难道你不认为这方面米莉只会更好,不会逊色吗?”
“这……是,我和她妈妈吵架啊、离婚啊,她都在用很成熟的态度来应对,从来不抱怨反而很理解!”
“所以啊,既然‘底子优秀’,咱们也把大部分如何成长的问题交给她自己吧?大方面还是咱们来管,但包括上什么兴趣班、读什么书、学什么东西,咱们就让孩子自己去操心吧!毕竟真正的优秀也不是说都读过多少书或会多少技能,而是有一颗善良、知足、聪慧、坚强的心!更何况咱也不要求米莉以后大富大贵、名垂青史,只要自食其力、幸福快乐不就行了?”
“啊,是啊!有时候太想做一个好父亲,反而会被认为是杞人忧天!不完全不管,而是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朋友——两个人不断磨合、慢慢试错、一起成长!”
“嗯…”杜明贤点点头。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小老板嫁给我,当米莉的后妈吧?”威廉终于摆脱了沉重的表情,开起了玩笑。
大事讨论出结果了让杜明贤感到轻松,而且还很有成就感,也有心情逗一逗了:“戒指呢?”
“唔…没有!拿这个洋葱圈将就一下如何?”
“哇!我好幸福啊!!在必胜客里吃着比萨、喝着果汁、戴着洋葱圈就结婚了——这要是我办给和莹莹的婚礼,她非把我烤成比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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