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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天，杜逸舟都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杜明贤明白他郁闷所以并未指责，只是让他别把气撒到客人身上就好！
“那倒不至于！我就是在气……”
“我？”
“也不是。我事后想了想，觉得哥你说的没错！虽然那人渣确实欠收拾，但以暴制暴也不是可行之计。可我明白的是：难道以后看见有人在打人的时候，我啥都不能做？”
“报警啊！或者对方是手持凶器的话，你就不管如何都是见义勇为了！”
“那万一我也受伤了呢？”
“对嘛！所以只负责报警就行了！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受伤也不被卷到刑事案件里！”
“那要真人人都这样，咱们这个社会岂不是会越来越冷漠？”
“要像你说的每个人动不动就以暴制暴、动手动脚，那才可怕呢！而且对于万姐的这种情况来说，你救得了她一次、两次，救得了她百次、千次吗？她自己深陷泥沼，你怎么帮她？谁能帮她？”
“对啊！都被打成这样了都不离婚，这女人不是贱吗？！有机会哥你跟她好好谈谈吧？”
“我干嘛管她的事？你当你哥穿身白的就是普渡救世的菩萨啊！？”
“就是个厨子……哈！这下你不管也得管了！”
“嗯？为什么？”
杜逸舟把脑袋从门口探回来，拍了拍堂哥肩膀，然后招呼客人去了。莫名其妙的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万姐进来了！
“唉…”杜明贤叹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欢迎光临！”
“那个…我…我是来感谢你们的！这是我做的肉包子——虽然肯定没有您做的好，但是份心意，不嫌弃的话……”
杜明贤本想收下包子就找个由头把人赶走，但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从内心涌上，暗骂一声自己果然也是杜家人后，杜明贤不情不愿地决定管一次闲事。
“谢谢，我和我弟正好也要休息一下，您和我们一起吃吧？”
看着眼前女人怯生生的样子，杜明贤知道直接问肯定效果不会好，还是得边吃东西才能边把话匣子打开！
“诶？这怎么好意思？我是做来感谢二位的！”
“别说这些客套话啦，是人都得吃饭嘛！您也坐下休息会儿，我现在就去给您端碗面，再拿盘青团出来！”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杜明贤也同样做了【青团】。
“不用了！孩子还在家里，我……”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您正好拿些青团和孩子一起吃！”
万姐见杜明贤盛情难却，只好讪讪地点了点头，带了些局促与不安地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杜明贤从厨房里端出三碗牛肉面，而杜逸舟则准备好了青团并泡好了茶，三人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一起吃。
记得在家里天膳坊的时候，杜明贤和老妈每天都是等下午2、3点，客人少的时间才吃饭。现在因为每天要去友睦小学送饭，所以一般都是跟着威廉还有范老师一起吃了。
不过现在卖牛肉面虽然也是主营早餐，中午来吃的客人也很多，直到下午客人才会渐渐变少。当然，和以前相比，早上的客流量也没那么集中了，所以杜明贤决定把重心放在早、午餐上。然而这样下来中午就没时间去友睦小学了，还好威廉和范老师体谅，说就算错开些午饭时间的高峰也没问题，所以现在送饭的时间会稍微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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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如果再好一些，估计就彻底没时间了吧？虽然有些对不起范老师和威廉，但毕竟还是要以自己的生意为优先啊！
“…那个，老板？”
被万姐的声音叫回现实，杜明贤才想起自己也是烦心事多多，所以想要赶紧快刀斩乱麻，干脆直接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准备离婚？”
“啊？我…没想好…”
杜逸舟正在喝茶，结果差点儿被呛到：“都这样了还不准备离婚！？”
“离婚的话，我一个女人连工作都没有，要带着女儿去哪儿啊？房子是在他名下，到时候我和孩子被他赶出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应该让那个人渣净身出户，把房子留给你和你女儿啊！哥，法律难道不会支持她们母女俩吗？”杜逸舟义愤填膺道。
“我不太懂这个，不过理论上应该会支持的吧？”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会很麻烦——调查、取证、走程序，如果不是夫妻双方都同意离婚的话，会花上很多时间的！”
万姐点点头：“对。为了孩子，我也曾经想过要离婚，但律师告诉我说如果我丈夫死活不同意离婚的话，会花上很长的时间来处理。而这段时间内，如果我丈夫不给我们吃喝住的话，我和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杜逸舟不敢相信：“妇联呢？居委会呢？平时不是那么大力度的宣传要保护妇女儿童吗？真的到了要紧的时候都在推脱！？”
“也不是推脱，居委会不也去过万姐家很多次了吗？但家暴这种事情界定很模糊，如果人家硬说是夫妻吵架的话那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万姐有医院开具的自己和孩子的伤情证明…”
杜明贤和杜逸舟都将询问的眼神放在万姐身上，可她却摇摇头：“估计早就被我丈夫给烧了吧？”
杜逸舟纳闷：“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收好？！”
“我…我丈夫那次从派出所出来后，信誓旦旦地表示说一定不会再打我和孩子了。我心一软，就…”
“你真是白痴啊！”杜逸舟终于忍不住了：“家暴这种事情永远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要不想你和你女儿被打死的话，就赶紧逃啊——对！就算离不了婚，逃回老家总可以吧？！”
“如果就这么回老家的话，我会被我爸妈骂死的！他们一直都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连离婚都觉得丢人；更何况这种不清不楚就带着女儿回娘家的情况？而且我丈夫这人报复心特别重，把他逼急了甚至会杀了我爸妈的！”
杜明贤默默感叹：原来万姐不是不想逃，是根本逃不掉！法律也好、现实也好，她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在手心中，永远也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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