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地窟世界谁还有人能知道封印天灾七君主的咒文陶罐到底怎么回事儿。
季寻觉得世代传承的塔伦大祭司，就是最可能知情的那少数几人之一。
现在已经确定的信息是：从混乱纪元就流传下来了至少七颗神秘陶罐，而罐子里封印了“天灾七君主”。
所以问题就来了。
季寻一直都很好奇是什么人制造了这些陶罐，有什么动机，又为什么封印了几位外神，这些外神有什么特别.
按照塔伦历史记载，这罐子里的七位，历史上就曾经多次因为各种原因从封印中逃出来过，然后每一次都造成了巨大灾难和人员伤亡。
战争、瘟疫、极端恶劣气候、虫灾.等等。
不过像是塔伦末期这种七位外神同时逃脱的情况，似乎也是第一次。
这就是让他疑惑的地方。
别的神阶是能杀掉的，为什么那七位外神不死不灭？
难道神阶和神阶之间，还有区别的？
而且季寻总觉得，这些罐子好像是被某些人“故意”留下来的。
而能留下这种罐子的人阶位必然极高，总不会是想着就给人类带来点灾难这种小恶趣？
那么，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问出来，当然是要听的。
“原本你们现在要接触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不过，我们能对话的机会怕是不多也罢，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一说这些【封神罐】的来历”
南神雨想想，便解释道：“不过要解释这个问题还得从卡师这个超凡体系特殊的晋升方法说起。”
不仅仅是季寻，初九和南镜也十分好奇。
三人神情肃穆，静候下文。
南神雨道：“卡师达到九阶圣境巅峰之后，凝聚神格需要凝聚自己的‘大卢恩’，那其实就是自身对宇宙法则和规则的理解，具现成了稳固的神力结晶。当然，语言并不能准确描述这个境界。你们只用知道，卡师的修行和其他超凡途径本质有区别就好。”
季寻三人点点头。
南神雨继续道：“而当你凝聚神格之后，对宇宙已经感悟得非常透彻。换说法就是，除非一些非常特殊的地方，否则你几乎无法从所处的环境中获取更高的超凡理解。你们应该听过那句流的古语，超凡者无法认知宇宙本就不存在的那些规则。”
季寻陷入深思：“？？？”
南镜眨了眨茫然的大眼：“？？？”
初九秀眉微蹙：“？？？”
啥？
对他们来说，现实宇宙中的秘密可太多了，各种法则也才触碰到门槛
三人显然都理解不了那个自己连仰望都无法想象的境界。
南神雨并不意外他们这云里雾里的神态，笑着解释道：“这个说起来有点抽象。超凡修行就好比烧热水。卡师对法则的理解提升，就是水温度的上升。可当你的温度达到了一定高度，达到了比给你提供热量的环境更高的时候，就很难再从外界吸收到热量。反而时不时还会外泄一些.”
这一说就通俗易懂了。
季寻三人若有所悟。
这就是卡师巅峰的视角吗？
顿了顿，南神雨道：“而外神如果想保持神力不衰退，甚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一些外力了。”
南镜被这一提点，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恍然，问道：“所以，先祖大人，这就是外神收集信仰的原因？”
“嗯。”
南神雨温婉恬静地点点头：“这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重要的途径。”
这一说，季寻三人也才明白，原来信仰和神的力量增长还有关系。
但显然没那么简单。
顿了顿，南神雨又反问道：“不过，我们卡师的超凡进阶却不是靠信仰，所以们觉得还有什么方法呢？”
这一说，南镜和初九都陷入了思考。
季寻眼底睿色掠过，已然想到了什么，回应道：“掠夺。”
“对！”
南神雨一脸欣慰地看了季寻一眼，已然知道他理解了。
她接着道：“而我们卡师融合职业材料进阶，其实就是从宇宙其他超凡物质中夺取超凡特性。这种方法在凝聚神格之后，依旧能用。这就是我们卡师传承的强大而特殊之处。不过真到神阶，需要的超凡特性同样就很高端了，位面中很难找到毕竟，卡师职业需要的素材会比自身阶位更高。”
此话一出，三人仿佛都明白了。
超凡进阶，需要的素材几乎都是高一个大阶位的。
就像是季寻现在六阶，需要的进阶材料就是七阶。
这在他这个境界还不觉得是困境，真打不过七阶的灾厄，还有更强的卡师可以帮忙找素材。
还从来没遇到过找不到素材这个问题。
但如果你自己都是天花板了呢，比如神阶？
素材从何而来？
而且，哪里有那么多神阶素材给你找？
脑子里灵光一闪，季寻猛然醒悟：“所以.那些罐子，就是素材来源？”
他这话一出，身边的南镜和初九表情也十分精彩。
季寻突然有点明悟了，南大陆神圣教廷的人为什么要找这些罐子！
这罐子给他的感觉，像是给手机充电的.充电宝？
需要的时候，放出来让们自己去充充电，然后再用？
虽然比喻不太准确，
但大抵是这么个思路。
“是，也不是。”
南素商不置可否，又纠正道：“陶罐远比看到的更神秘，它们牵扯到了位面的终极秘密。只是有人把们当作神力补给的源头罢了。”
说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深沉了起来：“毕竟有封神罐在，总体风险可控的。所以历史上很多世人以为的外神复苏灾难，实际真相背后大都是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想要窃取神力，而故意释放的外神罢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三人从来没想过，那导致文明覆灭的外神灾难，竟然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从这个角度一想，事情就变得让人觉得.无比荒诞。
人类真就像是韭菜一样，需要的时候割一茬儿。
归根结底，哪有什么天灾，哪有什么悲壮的动荡历史，有的只是神阶强者的阴谋？
南神雨猜到了三人此刻的思绪，笑着道：“这样的真相，听起来是不是很残酷？也不是你们想听到的？”
“.”
季寻三人沉默着没说话。
毕竟在《千军围城》这个异维空间中，哪怕是他们这种高阶卡师，也只是炮灰的角色。
死亡如影随形。
本以为承受这种巨大风险，至少还站在正义一方。
但只要目光看得够高，才发现这种战争的本质，只是神阶的超凡资源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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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悲悯、英勇、智慧、正义与邪恶
炮灰的思想，就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只有绝望才是真实的。
就像是目前东荒正在上演的那场战争，看似文明冲突，动机源头却是某位顶级强者的晋升仪式和资源掠夺。
作为目前还算“炮灰”的季寻，突然觉得有点迷茫了。
那是一种对神阶无情的无力感。
南神雨摇摇头，示意他们的思路走入了一个误区，道：“认知世界，本就是你自己的‘晋升仪式’。无论你处在什么位置，每一步都是。那怕是我现在的境界，依旧如此。”
这话一出，季寻三人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但依旧无法理解。
南神雨又道：“这话当你们真能领悟‘神威’之后，就会理解。命格的僭越之后，便很难与低阶生命体共情了。神阶之下，连宇宙运转规则都无法窥见，有这么能让高等生物当成平等对待呢？就像是街上的懒汉，很难得到勤劳者的认可，又凭什么享受同等的待遇呢？这也是为什么信徒在外神的眼中，只是提供信仰的耗材罢了。而我们卡师文明有独特的传承，这种阶位之分的冲突，才没那么明显。而且，本身我们卡师文明的传承，就意义非凡”
“.”
这话一出，季寻隐约能理解。
他现在触碰到了神威的门槛。
不过他也没想到问了一下关于罐子的问题，竟然知道这么多的高阶真相。
还真是应了宫武曾经教导的那句话，境界不到，有些事情知道的了，徒增烦恼罢了。
这种话题不是说了，就能懂。
还需要境界足够，才能触及。
南神雨也没再多说。
话题聊到这里，气氛有点沉闷。
南镜突然好奇道：“先祖大人，神阶之上还有境界吗？”
南神雨道：“当然。哪怕是我，也不过堪堪触碰到了中位天神的门槛罢了。”
天神？中位？
又有新的词汇刷新了季寻对超凡的认知，越发好奇。
说着，南神雨又道：“不过‘天灾七君主’很特别，们虽然凝聚的位格是下位天神，但不死不灭，巅峰的实力却和中位天神相仿。”
三人虽然无法理解这种区分，但不明觉厉。
南镜再次问道：“您的意思是中位天神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是啊。”
南神雨点点头道：“塔伦开国先祖兰陵斯特大帝，据说就是传说中的上位天神，拥有难以想象的神力。而且据大帝留下的一些线索表明.这还远不止于此。哪位大帝曾经给我南家先祖说过，上位天神位格，也仅仅是这个位面的极限罢了，还远远没有触碰到宇宙最高深的秘密。不过，大帝失踪之后，便再没人能触碰到那个领域了。我理解不了，也无法给你们解释.”
南镜诧异道：“位面？”
南神雨：“对。就像是‘冥界’一样。我们所在的地窟世界，可能也只是宇宙中一个特殊的位面罢了。毕竟，传说混乱纪元之前，我们的先祖是见证了这个世界是有月亮和太阳的。我们五十二魔神序列的传承之中，也有诸多和现在世界不同的东西但很多秘密都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
季寻听着双目微微一眯，思绪也活络了起来。
他本能地推演了一下，可换来的只有一片迷茫。
超出了认知的东西，连想象都无法触及。
这时，南神雨又道：“如果真想探知这个世界终极的秘密，那就去南大陆看看。那里是卡师文明的起源之地，可能有当年兰陵斯特大帝都未曾探明的世界的真相。”
闻言，季寻三人若有所思。
他们之前在卢恩高地听那个守墓人也说起过这段历史，兰陵斯特大帝最后失踪的地方，也是在南大陆深渊里。
而且叛龙军的首领格里菲斯也曾说过，她曾去南大陆深处冒险，虽然最终重创而归，却窥见了还在她境界之上的诸多神话生物。
这让季寻再次对那危险而充满神秘色彩的大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位兰陵斯特大帝都说他的境界距离世界究极还有很远的距离，
难不成这个位面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季寻这下算是听得差不多明白了。
但依旧不知道“罐子”是谁留下的，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过，它的用途之一却清楚了。
不是之前看到的，总会偶尔外神复苏带来毁灭的灾变源头。
而是神阶超凡资源。
不过那个层次对目前的季寻三人来说，太过虚无缥缈。
就这时，突然响起了“笃笃笃”的叩门声。
随即，门外侍卫的汇报到：“南大人，陛下召见您。还有三位客人。”
南神雨一听，微微一笑：“好了，我要走了。你们也该走了。之前那一战虽然成功封印了外神穆图。但帝国精锐也损失不轻。现在的皇城已经非常危险，你们再待下去会越来越危险.”
这就是有熟人的好处，剧情人物直接提醒了高难度剧情即将发生。
但没触发。
这就是南神雨这位大祭司的高明之处。
换作旁人，说这么多，怕是早就被强制牵连进了某些超难度剧情。
而季寻三人少承受太多风险。
而且三人也意识到，这也是空间意志在排斥他们了。
他们在皇城里的已经获得太多的奖励，再留下去，怕是要触发什么隐藏剧情，用来弥补收获对等的难度。
南神雨显然是意识到这点的，她并不想给三人带来麻烦，并没有再多说。
转身之前，她再次温柔地摸了摸南镜的俏脸，看着这个自己三千年后的传承者，满眼欣慰道：“我们南家有这样的传人，很不错呢”
虽然刚认识这位先祖不久，但那种血脉牵连关怀却是诚挚而浓郁。
现在离别，她眼底薄薄的伤感浮漫出来，细声嘟囔：“先祖大人.”
明知道眼前是一位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的祖辈，但眼前一幕和真实无二，丸子头小姐心中总觉得莫名酸楚。
“我之前给你们说那么多神阶的秘密，不是为了让你们对未来失去信心。而是想让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只有认知到自己活着，才能理解‘神威’到底是什么。”
说着，南神雨温柔地看着南镜，又看了看季寻和初九，道别道：“我在预言中看到了一些未来的画面，你们会是很亲密的伙伴。其实很多时候，这就足够了.”
这话说完，扭曲光门毫无预兆地出现。
空间结算也浮现在眼前。
通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