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崬晶兰这样的话,让沈襄錚心中不由得升起万丈怒火。
他面红耳赤,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思索良久,才努力克制自己,缓缓地说:
“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呀,我真不明白一个通晓事理的镖局小姐,会用这种短视的眼光来看人看事情,会说出这样不通情达理的话来。
就是用万分恶毒的语言骂我到无关紧要,怎么还污蔑起我爸爸来了。”
崬晶兰冷笑了一声:“你就通情达理了?天大的笑话,你今夜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吗?
是关云长秉烛观书吗?
可是我们吗已经拜过了堂呀!
众目睽睽之下,你和我拜了天地拜了高堂,还玩了个什么夫妻对拜的把戏.
你酒足饭饱后,就装成了戏班子中的柳下惠,神台上的关云长。
是何道理,你是不是有了妻室,又来玩弄本小姐,好让我身败名裂,是不,你太卑鄙了1”
“你们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我没有妻室,我还是一个大黄花男儿。”
沈襄錚很认真地回答。
“可是很多人认为你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又是用什么手段欺骗了我镖局的调查人哟。”
“真是委屈死了,我无言以对。
但是以后你会明白的。我是真心为了镖局好,也是为了你崬晶兰小姐好,才来打擂的。”
崬晶兰却愤愤地回答:
“不和你说了,你这个无耻之徒。你要赖在这房间了,随你的便。我走了。”
说完这话,崬晶兰小姐就站起身来,顶着红盖头,走出房门去了。
临了,还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一反洞房中的态度。
温柔婉转地说:“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冻坏身体。”
轻轻地一句,就让沈襄錚云里雾里了。
一会是水火不容,冰凌锐利,一下又是温柔万种。
如何理解?
如何对答?
一会儿,天就大亮了,门外响起了两个人轻微的脚步声。
洞房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崬晶兰已经不顶着红盖头了。
沈襄錚还是端坐在梳妆台前,通宵达旦,目不斜视,就着烛光看书。
崬晶兰笑了:“好呀,我看到一只癞蛤蟆怎么就坐在我的梳妆台前了。
癞蛤蟆好不知道廉耻,昨夜里和我的贴身丫鬟调情,整整一个晚上了,还在装模作样看什么书呀。”
沈襄錚这才放下书本,回过头来说:“你胡说什么呀。昨夜里是你在百般辱骂我呀。
你的丫鬟哟,一见你进来就出去了。
你是比赵高还狠毒,是个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高手呀。”
崬晶兰笑了:“昨夜有人说你是小恶魔大滑头,我看你这个吴巧儿姐姐大错特错了,这是一个比癞蛤蟆还赖皮的无知蠢货。”
说着,回过头去对身后的人说:“巧儿姐姐,你来说说,昨天夜晚,你是怎么样身兼三职,白天既当伴娘,又是我的贴身丫鬟,昨夜里你又当上了新娘,是怎么样和这只癞蛤蟆调情的。”
巧儿年纪比崬晶兰大,可是个头比崬晶兰略微矮一些。
她一步从崬晶兰身后跨出来。
而后微微一笑:“见过小恶魔,昨夜里你在我的面前没有半点礼貌,不知道你们沈家的家教居然是这样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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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姐看到了你在敬酒时耍的滑头,就预料到昨夜一定有场恶作局上演的。
所以我就在你的眼皮下扮演了我家的小姐,免得她受你这样无端的侮辱。”
沈襄錚大笑:“你一出声就露了原形。
你说话时,略微带着丝丝的嘶哑之音。
而崬晶兰小姐一开口就如画眉鸟啼鸣翠柳间。
亏你还好意思说是假扮小姐。太愚笨了吗。”
崬晶兰笑了:“姐姐,你就露一手给他看看,看他这个癞蛤蟆蠢货,和谁说了大半夜话都不知道。
真真是聪明到了家。”
“好呀,你这只癞蛤蟆就好好听听,好好看看,我这个大丫鬟昨夜怎么样和你这个小恶魔老滑头调情戏耍的。”
巧儿微微一笑,从衣袖中抽出那块红盖头,罩在头上,三步跨到床沿边坐下:“喂,你这个小恶魔,大滑头,玩弄什么恶作局,还不给老娘揭盖头。”
虽然是狠狠发声,但还是温婉动听,和昨夜的声音不差分毫。
沈襄錚记得,昨夜里确实是这样说的,那语气那音量音质一点也没有变。
也像昨夜一样,她略微停顿了一下。
马上又听到盖头下微微嗤笑:“你一个纨绔子弟,练了几招花拳绣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不知道押镖送镖是什么一回事,就大言不惭地说来救我们于危难之中了,太好笑,也太滑稽了。”
她那画眉鸟一般动听的嗓音,发出了深谷啼鸣的长长的尾音。
沈襄錚骇然:“没有想到吴姐还是口技高手,是小生眼拙,也是见识短浅,实在是对不起了。”
说完还双手合拢,深深一躬。
崬晶兰笑了:“子何前踞而后恭也。我是奉父命来请沈襄錚前去吃早餐了。”
三人到了餐厅,见餐厅里只摆了两张八仙桌。左桌男人右桌女眷。
右桌上首坐着沈襄錚的妈妈和吴湘桂夫人。
沈襄錚的妈妈,是崬晶兰在天一亮,就快马加鞭请来的。
左桌的上首左边坐着崬南兴,右边虚席以待。
而下首坐的是马焗良和卞盛灏。
崬镖局对他俩的态度是,如果愿意留在镖局,表示欢迎。
两个人就欢天喜地地成了镖局的成员了。
二位心中明白,他们在擂台上是败将,但是崬晶兰的反手箭是考验他们的决心和对南兴镖局的忠诚之心。
这两点是通过了的。
要知道,陈砮是大声宣布他们镖局小姐的箭法不怎么样,背对目标,反手射箭,而且是射头顶碟,多么危险呀!
可是他们都毅然诀然地接受了,而且没有退却。
镖局考验的就是这一点。
看到左桌的席位安排,崬晶兰心中不解。
她知道这是留给沈襄錚的。
可是清早她和巧儿就把昨夜的事情都告诉爸爸妈妈了。
爸爸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妈妈满脸恼怒,看了看爸爸的模样,就欲言又止了。
沈襄錚大步跨到左边桌前,屈铁膝倒玉体,恭恭敬敬地大声说:“泰山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更加奇怪的是,崬镖局居然起身,双手扶起沈襄錚。
口中还说:“贤婿不必行此大礼,我们是一家人了,随便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