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无能,被僵尸……”
明叔站在正中央,向四周穿着杏黄色道袍的同道们讲述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僵尸王实在狡猾,被日光照到的时候,连脚都直接扯断,遁地跑了。”
在明叔看来,做了如此精密的准备还让僵尸逃走,实在是一件耻辱。
但满座的道士只是啧啧称奇,对他们师徒二人鏖战僵尸王的事迹十分的钦佩。
以上是尹秀的幻想。
事实上,众道士只是盯着明叔,全然没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尹秀。
为了来参加这场集会,明叔穿上了道袍,而他也穿了一件杏黄色的披挂,与众多徒弟一样,立在一张张太师椅旁边。
只有阿发道长不时跟他低声说几句话。
“左边胖胖的那个,是在市场卖鱼的,人家都叫他卖鱼胜,以前可厉害了,一手托一个大磨盘,能从太平山的山脚走到半山腰。”
“还有那个,你别看他是个跛子,跑起来马都追不上他,现在在学校看门。”
“你师父虽然是港岛唯一的毛家传人,但之前也是和我们一块求学的,这里的人说起来都有或多或少的一层关系在。”
“说起来,那时候师父在闭关,教我们的还是……”
阿发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桌椅拉动的声响,接着是许多人站起来的声响。
他也赶紧起身,“大师伯来了!”
“大师伯!”
“大师伯!”
在众人的注视和呼喊下,一个剑眉星目,鹤发飘飘,绑着发髻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道袍,将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用视线跟众人打招呼,脚步稳健而有力,呼吸均匀而顺畅,一看便是個练气的高手。
原本站在中央的明叔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和众人一起,目送那老人坐到了正中间唯一摆着的那张太师椅上。
老人淡然坐下,在他的背后挂着茅山祖师爷的画像,惟妙惟肖。
他一坐好,慢悠悠说道:“都坐下吧。”
众人听到他的话,才一个个坐下,端端正正。
尹秀低声问道:“这老头子谁啊?”
“老头子也是你叫的?”
阿发瞪了他一眼,“南宫白星,茅山派唯一的大天师,就是北边钦天监的官员,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行礼,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他教的。”
南宫白星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明叔,而是先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随后才问道:“林凤娇呢?怎么不在?”
底下立刻有人起身,恭恭敬敬答道:“林师兄去了省城,听说是去给任老爷看风水去了。”
南宫白星淡然点头,示意那人坐下。
然后他又看向明叔,说道:“小明,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没想到我只是去了一趟南洋,回来便这么多事,飞尸什么的,就连我也好多年未曾见过了,你能活下来,也算是运气好。”
“都是祖师爷保佑。”
南宫白星拈了拈眉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祖师爷保佑是一回事,可我们身为茅山后人,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祖师爷显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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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眼光如利剑般,却只叫人觉得敬畏,而不至于害怕。
“那僵尸王是躲起来了,我用紫微斗数都推算不出它的位置,这也就算了。可正在港岛各处蹦跳的僵尸呢,你们也打算置之不管吗?”
南宫白星冷哼一声,众人便不由地抖了一下。
明叔赶紧说道:“大师伯,我此次前来,除了那僵尸王的事情,还有就是要请宗门出手,把群尸都收了。”
南宫白星的态度这才缓和了一些,其实他刚一进门,就已经看到众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痕,显然是跟僵尸搏斗导致的。
这里的道士大半是他教出来的,其中能够跟僵尸王交手几回合而不死的,恐怕一只手都数的出来,要他们去对付飞僵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对于在港岛各处乱搞的僵尸,南宫白星还是以为在场众人的效率太低了。
僵尸王都躲起来休养生息了,结果外面的小喽啰还没解决完,这让他怎么专心对付僵尸王?
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
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他看向明叔:“小明,你既然来了,肯定是已经有想法了吧?说出来听听。”
明叔恭恭敬敬道:“我是有些拙见,还请大师伯您指点,我是打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好!”
南宫白星将茶杯放回桌上,点头道:“就照你所说的,布一个周天搜魔大阵就是了,用那个陈宾做饵,我来当旗官。”
尹秀低声问道:“旗官是什么?”
阿发被他一问也愣住,顿了顿后说道:“总不过就是统帅,指挥,揸fit人什么的,这下你懂了吧?”
“懂!如果你是说这些的话,我太懂了!”
尹秀点头如捣蒜。
明叔有些担忧地说道:“旗官所处的位置是阵眼,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往那里逃,凶险异常,大师伯您……”
南宫白星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你们不行,还是我不行?僵尸王难搞,难道几只僵尸也难搞了?”
明叔知道这位大师伯的脾气,因此也不再接话。
见明叔不再说话,南宫白星捻动了几下手指,思索一会儿后说道:“既然这样事情就算定下了,就两天后的子时吧,正是满月,阴气最重之时,那些僵尸在这种时刻必定倾巢而出。”
“我们摆下搜魔大阵,在上下左右四角,各设置青龙白虎四个阵门,只露出一处缺口让僵尸进来,伱们可有异议?”
“但听大师伯吩咐。”众人齐声道。
“那就各自准备去吧!”
走出会场后,明叔碰了碰阿发的肩膀,“这次集会,麻烦你了。”
阿发连连摆手,“我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费尽口舌,别人也不肯听我的呀,要不是师兄你重创了僵尸王,大家心里还真没底。”
明叔摇摇头,“反正大师伯发话了,别的人就是不给我们两个面子,他的话总得听吧?”
“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