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九龙恶人
金四爷的想法,没人能看穿。
但他的收入来源,这城寨里就连三岁孩都一清二楚。
在许多人眼里,他是个“专一”的坏人,或者也不算是个坏人。
贩卖人口,逼良为娼他嫌伤害理,帮人出手,收买人命他又觉得低级,走私贩烟,其中的人情和打点又叫他烦不胜烦。
他都被人叫金四爷了,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地去那些大老板,探长和海关那里装孙子?
因此,除了九龙拳台以外,就只有在“关内”的几家茶馆和饭店会定期向他缴纳陀地费。
在这之外的一切油水,或是他兼顾不到,或是不屑于去占,反正都让给了别人。
有人,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慷慨”,使得四大王能在城寨里与他和平相处许多年,大家各有各赚,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啊,这种和平到头了,这么多人给钱叫我做掉你,我不做做样子也不好吧?”
尹秀一边低头走路,嘴里还一边嘟嘟囔囔的。
反正现在,九龙拳台已经把他和太子的比赛当做最重要的事情,尹秀就是做点什么动作,只要不太过分,金四爷都不可能出手对付他。
尹秀正遐想连篇时,透过墙上的碎玻璃,他一眼看到罗维正若离若离的跟在身后。
即便向他保证了好几次,自己单枪匹马便能搞定这件事情,罗维还是坚持要来。
他换了一身装束,穿着红的发艳的碎花衬衫,一条短裤,脚上则是穿着一双绿色的布鞋,露出稀疏黝黑的腿毛。
加上那顶浅色的渔夫帽,墨镜和背上鼓鼓囊囊的长条形背包,路上已经有好几人问他要去哪里钓鱼了。
实在忍受不了他像个变态一样跟在后边,尹秀往后退了几步,与他并肩。
“罗探……老兄,这里暗无日的,你还戴墨镜,不怕摔跤吗?而且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不出我和你是谁,伱离那么远做什么?”
罗维扶了扶墨镜,淡淡道:“谨慎,心,这两个词是我在警校学到的,并牢牢把它记在心里,我也把这两个词送给你。”
“挑!神经病!”
尹秀一甩手,干脆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去。
“错了,走错了!前面右转!”
……
钢牙丙的仇家很多,不管是道上混的,还是平民,反正他是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个名字,马上就有一圈人准备拿刀砍他的大混蛋。
因此他的窝点也很多,东一处西一处的,以便随时逃难。
罗维只知道具体的几个点,打算逐个搜查,尹秀却不需要这么费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风铃,对着分叉路口转一圈,那铃铛便在指向其中一个路口时响了起来。
罗维惊讶道:“这是道术?还是像我们拿根树枝找东西一样,往地上一丢,树枝指哪我们就走哪?”
尹秀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听过驱鬼啊?”
“驱鬼?”
“嗨,钢牙丙这王鞍,活着遭人憎,死了也没人给他招魂,这种扑街九成九是要变要游魂野鬼的,那混蛋不知怎么的就缠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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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为什么缠上我啊?我哪里知道,你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这里不是差馆,我什么都不算数的哦。
反正我用零手段把他拘束起来了,明叔本来打算把他炼化成鬼兵鬼将的,你来找我,我就跟他先借来帮忙咯!”
罗维听着,连连称奇:“我跟你们打交道,总有一种看《聊斋》的感觉,新奇又刺激。”
尹秀点头,“我跟你走一块,也时常有这种感觉,不过不是《聊斋》。”
“那是什么?”
“《狂人日记》。”
未等罗维明白是什么意思,尹秀已经跟着风铃的指引,走进了一处破旧的公寓楼。
事实上除了那些钟点酒店,九龙城寨里就没有一处是稍微被休整过的,就连那被视作中心地带的九龙拳台,从外表上看也是破破烂烂的。
只是这公寓楼比别处更破败一些,门口坐着几个印度人,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们,带着些许警惕。
其中一个肤色较为白一点的人冲他们发话:“朋友,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没樱”
尹秀摇头,从口袋里递过去两张钞票,“去喝杯啤酒,晚点再回来。”
那缺即皱眉,“老兄,你当我们是乞丐还是流浪汉?你知道吗?就是钢牙丙见了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尹秀点头,又从口袋里多掏了两张钞票出来,依旧递到那人面前,同时拍了拍腰间从衣服里鼓出来的东西。
“钢牙丙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就当帮我个忙,去买份报纸看看吧。”
见两人来者不善,印度人默不作声地接过钱,又瞪了尹秀一眼后,随即带人走开。
走进楼道,罗维嘟囔道:“尹秀,非法持枪也是犯法的……”
尹秀没回头,掀开衣服,将刚才腰间的东西掏了出来,丢给罗维。
那是一本印刷十分粗劣的杂志,上面印着各种各样的女人,花枝招展。
罗维看了一眼,十分嫌弃地将那杂志丢到楼道里。
“你钢牙丙为什么要把老窝设在这里,跟一群阿三混一块?难道他也喜欢吃咖喱鸡?”
尹秀举着风铃,回答道:“那家伙不仅凶,而且还很奸。港岛的阿三不是给缺看更的,就是做咖喱鸡的,那东西黏黏糊糊的,谁要吃啊?看一眼就恶心。”
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罗维,“你会注意辖区里那帮阿三做什么事情吗?”
罗维摇头,“左不过是偷点卫生纸和面包这些,他们是很【安全】的人。”
“没错,就是这帮人起码表面上人畜无害,跟谁都搭不上边,谁会相信钢牙丙会与他们打交道?”
尹秀完,在一堵生锈的铁门前停下。
“就这里了?”
“没错。”
尹秀猛地一脚将门踹开,门上的铁锈落了一地。
罗维刚想提醒他不要扰民,探头往里一看时,却愣住了。
只见在同样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正有一团黑漆漆,看不出具体形状的影子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