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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嘉靖不给缙绅颜面,只一心培养皇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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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礼部上题本说,除兴明书院报选驸马的俊才外,又有来自京师外其他的俊才来报选,但因初选已经结束,故礼部请旨重新开始初选。”

嘉靖七年,三月初七日。

御书房。

杨一清向朱厚熜奏禀了一件关于为永淳公主选驸马的近况。

朱厚熜听后轻蔑地笑了笑:“之前不愿意报选,现在又来报选,天家之女是他们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吗?”

“如陛下所言,这些大户也是见陛下要从培养的遗孤中选驸马后,又开始慌了,害怕就真错过了这么个通过让民户子弟成为国戚,而能够借此知道一些宫中内情的渠道。”

“所以,他们现在才又改变主意,愿意发动民间俊才来参选驸马,只是实在太晚!也太不把国典和天家放在眼里!”

“而这也说明,陛下从遗孤中选驸马,不愧为圣明之举!是真让他们少了为难天家皇族的地方!”

张璁也跟着附和起来。

朱厚熜听后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了殿门处,而道:“公说的没错,他们太不把国家制度当回事,太不把天家当回事!”

“申饬礼部,初选过了就是过了,没有为谁破坏规矩的道理!礼部堂官不体察朕意,就上这样荒诞的奏疏,俱罚半年俸!”

接着。

朱厚熜就伸出袖中右手,指着杨一清吩咐道。

“是!”

随后,朱厚熜便提起别的事来,而笑着回头看着二人说:

“石见银矿又送了一批白银进京,朕看可以借此继续推行吏制的改革,五寺和翰林院、国子监也得进行吏改官,其衙新进官员也得一律考选!不再告纳!”

“至于这些衙门的公使钱,也要由户部和各衙门会同确定好!另外,内阁度支司要督促户科做好预支公使钱的复核工作!朝廷的钱都是民脂民膏,不是凭空产生的,虽然该花的要花,不能过于苛刻,但也不能糜费,一切都要有帐可查!”

杨一清和张璁拱手称是。

而礼部这边,礼部尚书朱希周很快也收到了关于不必再重新初选驸马与罚俸的御批。

朱希周为此不由得郁闷的闭眼,对礼部左侍郎夏言说:“我就说不要请旨,你偏要,说缙绅大户之意也需要照拂,现在倒好,半年俸银没了,关键现在都是足色发呀!”

夏言也很郁闷,但也还是将这个消息通知了下去,让来礼部报选驸马的各地俊才都回去。

“为什么不选了?”

“那我们的银元不是白花了吗?”

“再说,你们礼部也不是说能让我们重新参选吗?”

而报选驸马的俊才们因此颇为不满,也就有人开始在礼部外面闹了起来。

分管此事的礼部左侍郎夏言走了出来,直接对这些喝道:

“嚷嚷什么!礼部什么时候说过能让你们参选?只是说过帮你们争取,别在这里没事找事!否则,别怪朝廷治你们一个哄闹公堂之罪!”

这些俊才也不敢在衙门外狠闹,只得悻悻离开了这里。

鸿胪寺卿杜文鸣的家奴喻世祐也在一脸沮丧地回来后,将这事告知给了自己家主杜文鸣,且也伤心不已地说:

“小的辜负了老爷让奴婢出府的心血,没能参与驸马之选!”

杜文鸣也神色难看的对自己兄弟杜文谦说:

“现在看来,我们这些大户,真的要放弃让自家培养的年轻小生成为驸马这种皇亲国戚的想法了。”

“可能不只是我们培养的年轻小生成为不了驸马。”

“只怕将来,妃嫔的选择也更难由我们操控。”

“毕竟,陛下现在蓄养这么多孤幼,不拘男女,既然他有意从这些长大的孤幼中选驸马,那将来也会有意从这些长大的孤幼中选妃嫔,甚至是皇储与宗亲的妃子!”

杜文谦则面色严肃地跟着附和道。

杜文鸣听后脸色更加狰狞:“外戚妃嫔说是选自没有根基的寒门,却是只受过皇恩的寒门!那后果无疑会非常可怕!”

“不只是可怕,这样我们缙绅大户也会白恩养那么多闲人!”

杜文鸣说到这里就咬牙切齿地感慨说:“还是昔日朝中元老们认为的对,天子的私帑就不能太充裕,一充裕就会养私人,天子养私人就会乱朝纲,使缙绅处于艰难之地!”

杜文鸣刚这么感慨完,其家僮就来报说,要他立即回寺衙,因为朝廷宣旨继续推进吏制改革,鸿胪寺诸官请他回去商议吏改官和确定公使费申请额度的事。

“果然轮到了我们鸿胪寺!”

“陛下如今阔绰后,改革就没完没了!这朝廷迟早要变成不是天下缙绅的朝廷!”

杜文鸣说到这里就对自己弟弟杜文谦说:“你也别整天花天酒地,把精力也要放在举业上,别再想靠告纳得官身了!”

杜文谦一脸为难:“但举业实在太苦!那些巴望着一朝登龙门的小户子弟为考中有多疯狂,您不是不知道!能以钱以势压过他们一头,何必跟他们去争那三百多个进士名额!”

“这是你不想就能行的事吗?天子只肯开恩科,不肯捐纳,那有些苦就得受才能做人上人!”

杜文鸣没有再跟自己弟弟多言,只乘轿来了鸿胪寺。

鸿胪寺的中下层官员们这时皆已高兴地在衙内议论起来,议论着该怎么让本衙多争取几个新官职,为自己分担一下工作量,也在议论着该申请多少的公使费。

所以,杜文鸣来时只听得衙内叽叽喳喳的一片,而因此阴沉下了脸,而大声喝道:

“吵什么!虽是天恩浩荡,也不应该一个个高兴的如此忘形,还有没有作为朝廷官员半点该有的样子?”

“真是不像话!”

杜文鸣说着就冷着脸走进了大堂内,然后看向了这些开始陆续安静下来的官员。

看见不少鸿胪寺中下层官员脸上兴奋的样子,他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勉强让自己的同僚们按官位大小来讲自己的想法。

朱厚熜改善中下层官员的生活待遇,让很多中下层官员都因此颇为激动。

如今,他把这一新政推广到五寺和翰林院、国子监,也就同样引起了热议。

同时,五寺和翰林院、国子监的中下层官员们,也开始真切感受到了朝廷富足后,所给自己带来的幸福感。

在礼部任新科观政进士的唐顺之,也同样真切感受到了朝廷如今富足后,给他带来的温暖。

因父亲过于清廉而家资不丰的唐顺之,进京赶考囊中之财早就花的差不多。

所以,他已经准备贷款租房。

但因为他被分配到礼部观政,恰好,礼部又刚刚继吏部之后完成了改革,也建好了公有宅院,他便也就不用再借贷钱财租房。

关键是,礼部还因为如今有了公使钱,而礼部堂官不好私吞这种有明账的钱,也就只能造福他们这些下面的小官,便定下规矩,给他这样的新科观政进士,每人发十块银元的安家费。

这让唐顺之连带着置办衣服被褥与笔墨等费用也都省了。

唐顺之为此感慨本朝天子待进士之恩厚,且也和同在礼部观政的葛守礼,讨论起朝廷如此费巨帑厚待新进小官的事来。

“这是好事!”

“要知道,以往是地方缙绅大户设会馆资助本乡新进官员。”

“现在是朝廷出资资助新进官员。”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现在我们只拿朝廷的只用朝廷的只靠朝廷接济,也就更加不必做本乡缙绅依赖,而当做天下苍生之依赖了。”

“乡党就能更容易变成皇党!”

唐顺之先陈述了自己的看法。

葛守礼听后认真想了想,笑道:“也对!我就说最近我们山东会馆的馆主少司马刘公怎么面色不悦!如今看来,原因就在于他不好再以同乡之名以会馆之财资助新进本籍官员,进而结党!”

唐顺之听后也微微一笑:“鄙人不才,虽才成天子门生,但在这之前,也于闲暇时考究过本朝得失,大觉本朝之弊首在财帑不足,而财帑不足则万事难为,如今陛下之睿哲天断处,就在于清楚革新除弊需先富国才可!”

“只是,我本以为要先彻底清丈天下之田,才能富国,但没想到陛下另辟蹊径,是先取外利富国,然后再以此强大财力后,就继续推行改制!”

葛守礼则因此说道:“清丈非易事,首先吏治、军治皆要更严明才行,陛下明显更为慎重,非急切冒失者!”

“没错,是我冒失急切!”

唐顺之突然严肃地看着葛守礼回道。

葛守礼微微一怔,忙拱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觉得陛下没有先彻底清丈天下田亩,当是不急切冒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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