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下游的旃陀罗笈多还不知道木尔坦陷落的消息,但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被发现,抛开沙鲁克向旃陀罗笈多汇报情况之外,旃陀罗笈多的粮食供应出了问题他自然也会知晓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下游也有城市供应粮食,但如此庞大的军队不是靠一城两城的供应就可以得到满足的。亚历山大其实并不想马上就与旃陀罗笈多面对面决战,不过现在由于旃陀罗笈多的主要粮道被截断,亚历山大反客为主,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所以才敢于阵前义释沙鲁克。
当然,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他命令菲尼克斯和奥克塔拉诺德斯各自率领麾下的卡帕多西亚骑兵与帕洛帕米萨达骑兵分两路进发,前者沿印度河西行,摧毁沿岸所有可能为印度军队提供补给的农庄和良田,后者渡过阿塞西尼斯河与印度河主干道进逼印度军队左翼。这两支军队的主要作用就是进一步加剧印度主力的粮食危机并起到骚扰印度军队的作用,由于全是骑兵,机动力很强,所以可以非常灵活地运用各种战术,不用担心被围歼。
与此同时,塞琉古的军队很快就来到了十六国之一的俱卢国境内,地方守备部队几乎一触即溃,根本无法抵挡亚历山大帝国军队的进攻,塞琉古的军队很快就逼近了俱卢首都因陀罗普罗斯陀(今新德里附近),国王桥罗维(Kawauya)吓得不知所措,赶紧派人前往谈判。
塞琉古军营内,俱卢使者正欣赏着塞琉古的表演,只见他一个人从容自若地应对着八个战士,手中的剑不断挥舞着,把自己护得滴水不露,八个战士根本无法近身。
“嗨——”塞琉古大吼一声,一剑砸在一个战士的盾牌上,直接把那人砸出了三米以外,用钝器做到这点不难,但用剑能做到这一点的就非常不容易了。接着只见塞琉古一招横扫千军把几个准备靠近的人逼退了几步,然后跃过刚刚那人留下的空档,后面一人紧随其后,迎接他的却是一记回马枪,只见塞琉古一剑刺来,士兵本能地抬起盾牌,却冷不防地被塞琉古一脚踢中肚子,弹飞了出去,捂住肚子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在旁边两个一愣神之间,塞琉古又干翻其中一个,双剑斩向一士兵盾牌,压低之后交叉起来,一剪刀剪向对方,士兵赶紧甩掉手中盾牌,随即也被踢飞。剩下的人不敢再战,异口同声道:“将军英勇,我等拜服。”
“哈哈哈,尊敬的马其顿将军阁下,您果然是十分的英武非凡,您麾下的勇士也是个个勇敢强壮,我谨代表我王向阁下以及您的战士们致以最亲切的问候,并带来了一千坛美酒和两百头羊,还望将军阁下笑纳。”使者极尽阿谀之词,以期待获得亚历山大大军的友谊。
“使者大人辛苦,行军多日,虽然所向披靡,却也是累了,正好使者大人慷慨,我就笑纳了。传令,今日全体将士可开怀痛饮!”塞琉古笑嘻嘻地说道,“使者大人,多谢喽!”
“哦,不不,这是我家大王仰慕马其顿军队的英姿故而让我前来犒劳贵军的。”
“你也一起与我等痛饮,喝完明天继续。”
“啊!继续?什么继续?”使者一愣,颤巍巍地问道。
“吃饱喝足了自然是继续打仗啊!”
“啊——”使者双腿立马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这这——”
“国王陛下赐予我的使命是朝摩揭陀国首都华氏城进攻,并降服沿途一路的所有城镇,难道你以为随便给了点酒和羊就可以把我们打发走了?真是荒谬!”塞琉古轻蔑地说道。
“那贵军如何才能停止进攻呢?”使者试探道。
“这倒也简单,只要你们自国王以下全体宣誓放弃对摩揭陀国旃陀罗笈多的效忠,当然也停止前线粮秣的供应,并开放城市,允许我军自由出入,进行吃饭、住宿、买春以及正常的贸易。那么你们就是我亚历山大帝国最忠实的朋友,将获得我们最诚挚的友谊。”
使者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本以为对方十分干脆地接受了礼物,应该就会“如约”退去,没想到却提出了这样过分的要求,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最后十分勉强地挤出一丝比苦还难看的笑脸道:“事关重大,我必须回去汇报给我家大王,还望将军宽恕。”说完,随意拱了拱手就退出去了营帐。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还买春,简直是在羞辱我们。”因陀罗普罗斯陀城内,国王桥罗维正大发雷霆。
“马其顿人嚣张无比,可是他们确实装备精良更兼战技精湛,我们的精锐士兵恐怕也多有不如,况且如今留在城中的只不过是民兵,根本无法阻挡犀利的马其顿军队的进攻啊!”
“这该如何是好啊?尔等竟无一人可以为我解忧!”桥罗维愤怒地叫骂道,而大臣们一个个低着头,这也实在是无奈,能征善战的将领和军队都参加摩揭陀国的远征军了,谁又能想到对方居然能突破重重阻挡直接杀到了自己的老窝,心里害怕的同时也都暗骂着旃陀罗笈多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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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既然他们想进城,不如就把他们放进来,然后趁其不备,聚而歼之。”一个大臣阴阴地说道。
“荒谬,敌军势大,倘若放进来如虎入羊群,到时我等皆任其宰割,想要暗算他们,他们也不是傻瓜,难道还会单枪匹马地进来,难呐!”另一个大臣否决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桥罗维不满地说道。
“大王,莫不如——不如——”一个年纪轻一点的大臣吞吞吐吐道。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赶紧说!”桥罗维不耐烦道。
“您看是不是可以与他们合作,此番马其顿军队前来,气势汹汹,听说犍陀罗总督塔克西勒斯已经宣布重返马其顿的怀抱,并得到了亚历山大的信任,现在成了亚历山大大军的大后方,反观旃陀罗笈多的军队虽然数量上占有优势,但后路被截,粮道受到影响,前景堪忧,何况现在马其顿军队居然还能分兵来攻我俱卢,说明他们有恃无恐,并不缺乏兵力,说不定旃陀罗笈多就会败于马其顿军队手中。那我俱卢现在奋勇抵抗,岂不是毫无意义,弄不好被击败不说,连国家社稷是否能保全也是未知之数啊!”
桥罗维听了这番话猛然一惊,作为一个国王,谁不是高高在上的,而他虽有国王的头衔,充其量不过是摩揭陀国的封臣而已,在难陀王朝时期,俱卢还是个独立的王国,可是孔雀王朝崛起后,旃陀罗笈多在考底利耶的辅佐下,迅速统一了北印度,十六国几乎没有几个还是独立的,俱卢国处于恒河流域和印度河流域的中间地带,战略地位显著,因此优先得到旃陀罗笈多的照顾,而以贸易擅长的俱卢国根本无法抵挡摩揭陀国的兵锋,因此只得选择臣服。但如今,却有了一个摆脱摩揭陀国统治的契机,桥罗维不得不心动,想着想着,桥罗维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
第二天,塞琉古接到了俱卢国王桥罗维的信,桥罗维全盘答应了阿明塔斯的要求并邀请阿明塔斯等一干将领进城参加宴会。
“将军,俱卢如此爽快就答应了您的要求,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克雷托斯担心地说道。
“应该不会,临行前陛下曾说过,这些印度人非常懦弱,因而战斗力也非常弱,如果不是旃陀罗笈多这样的英才加上考底利耶这样的能臣辅佐,以至于孔雀王朝异军突起,印度恐怕还是像几十年前一样。对于我们来说,征服印度最大的难处不是印度军队,不是体型庞大的战象,而是印度潮湿炎热的气候、无处不在的蚊子和毒蛇,以及战士们可能因为水土不服而高频率罹患疾病。”塞琉古解说道。
“不错,印度军队的战力非常弱,并不比那些努比亚人的军队强,依仗的不过就是战象和还算犀利的长弓,我们南征北战这么多地方,这些数量巨大的印度人却基本是战斗力垫底的存在。”克雷托斯笑着说道。
“是啊!等征服了印度,我们就可以拥有数量庞大的劳动力了,到时候让他们开矿修路,为我们采集矿石,为我们铺设前往东方的大道。”
塞琉古把斯塔桑德尔留在军中坐镇,带着麦加斯梯尼、银盾军团指挥官卡维优斯·彭提乌斯、希腊重装步兵长官克雷托斯、印度军队将领犍陀罗人法迦米特拉等500人前往因陀罗普罗斯陀城内。然后斯塔桑德尔暗地里安排了上千人看似随意地进入城中采购各种物资,关键时刻这些人能够及时地对塞琉古一行进行援助,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桥罗维看到塞琉古只带了500人来到了宫殿外,顿时心里松了一下,塞琉古只带了二十几个人进了主殿,其他人则留在了殿外。桥罗维准备了丰富的食物和美酒,在一片和谐声中,十几个美女开始跳起了印度舞。这些印度少女的肤色没有波斯人、阿拉伯人或者希腊人那样白,但却也非底层的首陀罗,而是属于吠舍阶层,是雅利安平民阶层,柔软纤细的身材不是下层的褐色的达罗毗荼女子所能比拟的,她们可以以各种角度灵活地扭转自己的身体,让这些异国人大为惊异,以往波斯的宫廷舞蹈已经让阿明塔斯等人比较惊叹了,但和这些印度女子比起来,柔韧性和灵活性要差得多了。
只见少女们的双眉中间有一抹红色,有的鼻子上镶嵌着圆环,肚脐眼上不知是贴还是钉着闪亮的珠子,有亮片镶嵌着的红色的有如蕾丝一般的布包裹着胸部,下面包裹着紧身的挂着流苏的裙子,上下两处若隐若现的私密部位让人看得血脉膨胀。
除了塞琉古外,众人都对这种异域风情心驰神往,毕竟大多都是年轻人,没有长时间待在印度的经历,骤然欣赏这些衣着暴露的印度少女自然是有些蠢蠢欲动,虽然希腊和马其顿的女子更为直接奔放,但眼下的印度女人自然也不是那种保守的人,更是别具一番风味。桥罗维见塞琉古面不改色,又敢只带着500人就进城,心中不免有些钦佩。当晚,众人都相拥佳人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