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影暂住的地方也是酒店,吃罢饭,已经晚上八点多。
欧阳敏还要回振威忙碌,韩东则把钟思影先送了回去。
没喝太多酒,但头部昏昏沉沉的,倒也舒服。
“兄弟,你酒驾。”
到酒店门口,她临下车前才回神提了这么一句。
韩东隔着车窗跟她对视:“不是,我听你喊我兄弟。感觉像是道上混的。”
“赶紧滚。路上开车慢点。”
韩东顺手往窗外丢了两千块钱:“这几天的住宿费用,后面有了再给你!”
说着,不等钟思影反应,直接驱车离开。
钟思影蹲地上把钱捡了起来,嘴唇上扬。钱不多,估计对他来说也不少。
韩东卡里那点钱,安排沈冰云肯定要用,平时没少请她跟欧阳敏吃饭。这两千块钱,差不多就是他家底。
不走微信走现金,估计是怕她不收。把钱留下就跑,是他风格。
她来这帮忙,看重的也是韩东这种做事风格。至于工资,他爱给就给,不给钟思影也没打算要。
左右,她在振威留不了太久。
再说韩东,确实是没钱了。
他去海城之前,银行卡里就几万块钱余额。回东阳后,走亲访友,钱就跟流水一样。关键还只花钱,没收入。
估计这种生活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他现在就等电影分成的钱赶紧到账。还了媳妇债务以后,他也办点事情。
帮父亲买套房子,筹办下婚礼。再给沈冰云一笔能真正做点生意的本钱……至于媳妇,从怀孕后,岳母生怕委屈了她。几乎见面就塞钱,韩东想把钱用她身上点,都没处用。
电影目前总票房已经接近五个亿,相信等下架之前,他这边可以回来一点三亿左右。帮夏梦还掉除至亲之外的九千多万,剩下的能解他一点燃眉之急。
她欠小姨子跟岳母的,韩东管不了,也不想管。估计他前脚还给岳母,后脚岳母就又把钱给夏梦了,多没必要,反把他弄的紧巴巴的。小姨子同样不会在乎借给自己姐姐的钱,让媳妇欠着她,总会有点亏欠,未必是坏事儿。
毕竟,媳妇那种脾气,平时没少欺负夏明明……要不欠着,更肆无忌惮了。
韩东慢悠悠的开着车,油然失神。
钱到以后,估计也就走一下他账号,转手光。
回到家里,夏明明跟龚秋玲都在,楼上隐约有点乱糟糟的动静。
这么几天,虽然跟媳妇还有点冷战的迹象,但影响不到家庭氛围。
韩东换了鞋:“妈,明明,看电视呢?”
夏明明穿着一件轻便的睡衣,头舒坦枕在龚秋玲腿上,闻声坐了起来,指了指楼上:“姐夫,你管管她。根本就没音乐天份,天天嗡嗡的拿吉他在楼上制造噪音。”
韩东知道夏梦在自己去海城后报过乐器班,还似模似样的买了把吉他跟小提琴……
仔细听了听,确实有动静不断从楼上传出。不止吉他声,还有歌声。声音好听,清脆,唯独完全不在调上。
唱的是时下挺流行的一古风,特别好听的一歌,韩东平时也到处能听到。夏梦唱来,就跟自创的调子一般……
韩东顺着瞟了一眼:“我哪管得了她。”
夏明明撇嘴:“我刚上去让她别唱了,她还振振有词。说是胎教,还把我教育了一顿。”
高冷如龚秋玲,正喝着水,猛然给呛了下。
韩东应付着上楼,越近,听的也越清晰。
挺好听的,声音好听,乱七八糟的哼几句都好听。
门没锁,他轻巧给推开了。
夏梦就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色睡衣,不到膝盖,光着两条白生生的腿。坐床上,怀里抱着一把木质吉他,似模似样。
被开门动静惊动,见是丈夫,她脸腾就红了。鬼知道自己瞎弹的什么,被他给看到了。
韩东笑着道:“你接着弹,不错。”
夏梦哪肯破坏在丈夫心里形象,眼睛撇开,定目在了他肩头:“肩上怎么了?”
韩东低眼看了看,轻巧道:“弄了点颜色,我先去洗一洗,味太大。”
夏梦下了床,从后抱住了想走的丈夫,软腻道:“老公,还生我气啊……我一个人住,天天晚上连个照顾我的人都没有,渴了饿了都没人管……”
韩东哪受得了她这么撒娇,就觉有电流在身体里乱钻。
他回身吻住了女人果冻般的嘴唇,炙热,迫切,手脚忙乱。
夏梦喘不来气,矜持,理智全丢。
“老公,今,今天搬回来住。”
韩东血液快燃了,松开她,退了一步:“犯过一次错。再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犯过一次错,就是导致她怀孕的那次。不再犯,估计是怕房事中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即便几率微乎其微,他怕了。
夏梦有点心疼跟心酸,本来夫妻意外怀孕挺正常的,自己生生把丈夫吓的连碰也不敢碰她。
她咬了咬嘴唇:“真没关系的。我查过,孕后很多夫妻都没停止……”
韩东哪敢听她接着说,拉开房门道:“先去洗个澡,你别熬夜,早点休息。”
他冲动过后清醒了点,肩头沈冰云虽然咬的不重,痕迹还挺明显的。万一被她现,只怕两人刚转好点的关系,又会徒增波澜。
回到房里,韩东把衣服塞进了洗衣机。洗澡后,不习惯穿睡衣的他,把闲置的睡衣翻找了出来。
刚穿妥当,门外就有了脚步声,是夏梦。
她不是第一次来韩东房间,是每次都有新奇感。
跟在自己卧室截然不同,有点浅淡的烟丝味跟房间久旷的异味,不仔细嗅,几乎闻不到。房间整洁,所有东西摆放一丝不苟,包括被子都叠的有角有棱,跟假的一样。
距离,当真挺可怕的。
尽管自己跟丈夫相邻而居,走进他在的房间,她也有一丝羞涩跟放不开。
在没有孩子之前,她面对丈夫,从来都没有过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想亲近,就亲近。想如何,就如何。
心里有点难受,夏梦暗暗誓以后再不跟他吵架了。
不光折磨他,更折磨自己。
好好的夫妻感情,吵一次就淡一次。想重归完好,不知道要花多大精力。
韩东拿毛巾擦着头:“你参观什么呢,当自己是客人啊?”
夏梦露齿,笑的明媚,拉着丈夫手腕坐在了插座前的沙上:“我帮你吹头。”
韩东讶异她无端而来的温柔,但很高兴,坐着任由她摆布。
呼呼的风声中,连日来的压力被吹的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