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柳寨，一座亮着烛光的房间中。
“头儿，这柳寨之人怎么和行脚商会所说的热情好客有些不一样？我看着怎么有点……麻木？”
齐行军的副手姚成金小声开口说道。
“嗯，侦查过了寨子，有发现什么吗？”
齐行军仔细擦拭着自己的镇邪刀，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有一些发现，柳寨似乎经历过战斗，一些院子被破坏，奇怪的是，柳寨的人并没有修补那些破损的地方。”
姚成金皱眉说道。
齐行军收刀，看着姚成金。
“十万大山中的这些寨子，不比我们大夏的村落，弱肉强食是他们信奉的准则，数年后，这个柳寨不复存在也说不定。”
姚成金点头。
“也是，今天接待我们的那个寨主，看着也就是炼骨期，连我们镇邪司的入门标准都达不到，在这十万大山中能活下来，也就是凭借着他们的嘴里的柳神吧？”
姚成金言语中的不屑尽显。
齐行军却摇了摇头。
“不要小看十万大山中的这些神异，更何况我们还在其庇佑范围内，你信不信只要你动手，那寨主就能爆发出蜕凡境的实力？”
“不是自己修来的，终归是外物，难不成这辈子，他就不出这寨子了？”
姚成金并不认可柳寨寨主的实力。
齐行军见状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柳神的位置摸清楚了吗？”
“嗯，在寨子偏后方的位置，今天我想去看看，被那寨主拦住了。”
齐行军点头。
“等夜深一点就行动，如果柳神没有问题，那明天就和那柳寨寨主谈谈。”
“好！”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姚成金也没有离开齐行军的房间。
月上中天。
柳寨静谧的如一座无人死寨。
忽的，某处房屋处无声跃出两道身影，向着寨子大后方潜去。
在两人走后没多久，柳寨之中，一扇扇房门打开，一道道身形悄无声息的朝着那些镇邪司的人所入住的房间围拢过去。
……
“这就是柳神？”
姚成金看着不远处那个柳枝上吊着数百个泥塑的柳树，一脸的疑惑。
“十万大山的柳树都是这個样子的？”
姚成金的话，让齐行军也皱起了眉头。
任谁看到这个柳树，都不会认为它是正常柳树。
可十万大山中的神异，奇怪一些也正常。
“无妨。”
齐行军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这是镇邪司为所有入山的持令使准备的东西，名叫鉴神镜。
它可以鉴定山中神异周身是否缠绕着的人族血煞。
如果有，鉴神镜上就会出现血丝。
一条血丝代表一条人命。
虽然齐行军手里的这面鉴神镜只能追溯最近一年内形成的血煞，但也足够了。
如果不是守序的山中神异，一年内定然会沾染人族血煞。
看着鉴神镜周围繁杂的花纹，齐行军心念转动间，体内气血之力就朝着镜子涌去。
转眼间，鉴神镜周围的花纹就一个个亮了起来，在夜里发出了淡淡的红晕。
等花纹完全亮起，齐行军掏出一颗透明的石头，放入了鉴神镜下方握柄之处的凹槽内。
咔的一声轻响。
石头卡入凹槽。
原本镜子周围的红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蒙蒙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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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准备完毕鉴神镜，齐行军将其对准远处的柳神，口中默念口诀。
随着最后一声‘鉴’字落下，鉴神镜上的荧光就朝着柳神飘去，在半途中隐入了虚空。
数个呼吸间，荧光再次归来，鉴神镜上也有了反应。
“嗯？”
齐行军皱眉，因为鉴神镜上已经浮现了一缕血丝。
如果这样的话，那说明这个柳神，并不是完全守序的。
不过，如果只是一缕的话，那也好说。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就在齐行军这么想的时候，鉴神镜忽然将他和凑过来的姚成金的脸，映的一片血红！
镜面之上，已经看不见血丝。
一眼望去，全是血色！
“这……这柳神，是邪神！这到底是杀了多少人，血丝已经连成一片了！”
一旁的姚成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他们一路从大夏深入十万大山，其中留宿的寨子数十个，以人类为祭品，杀戮人类的也有，但最多的一个也就不到百条人命。
可现在，整面镜子都被血丝塞满，这怕是不下上千条人命了！
“撤！将此地记录在册，传回去，让银令镇邪使或者更高级别的来！”
齐行军收起鉴神镜，转身带着姚成金悄无声息的退走。
路上，姚成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头，既然知道了这柳神是邪神，我们还要住在这里吗？”
“不住不行，铜令也只能在诡夜庇佑我们两个时辰，没了铜令庇佑，我们暴露在诡夜里更危险！”
齐行军脸色严肃。
“只要寨子里没对我们动手，我们就按兵不动，明日一早就走！”
“是！”
转眼功夫，两人已经到了之前入住的院子。
“你去嘱咐一下他们，今天全部起来守夜，不轮换。”
“是！”
姚成金得令，转身就朝着队友的那几间房走去。
可走近之后，姚成金却是皱起了眉头。
齐行军有过规定，无论在哪个寨子落脚，夜里休息都得有人守夜，保持警惕。
可他已经快要走到门前了，屋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想起刚才鉴神镜上的一片血色，姚成金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镇邪刀。
持刀接近房门后，姚成金伸出拿着刀鞘的左手，推了推房门。
有阻力！
左手泛起血色雾气，向着门内渗入。
咔~
门栓被打开。
再次推门，姚成金脸上疑惑更重。
“还有阻力？多道门栓？”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劲风呼啸的声音。
不等他反应，就被人提着后衣领带走。
侧脸看到齐行军之后，姚成金正要说话，就听到咔咔的声音不断响起。
扭头。
他之前用气血之力打开门栓的那个房间的房门，此时正向外鼓着。
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挤一样。
刚刚发出的声音，就是木门受不了挤压所发出的声响。
咔嚓，咔嚓。
木门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嘭的一声炸响，木门炸裂，四处飞射，而那挤压木门的东西，终究还是出来了。
等看清那一涌而出，铺满地面的东西后，姚成金脸色都变了。
那从房内挤出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白天他们见过的那些……柳寨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