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你这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贾东旭的工友看着他干活的时候不停地在打着哈欠,不由的问了一句。
“是昨天晚上太用力了吧!”另外一个工友话刚出口就引来了其他工友的大笑。
“去去去,哪里都有你,昨天晚上这媳妇和老娘吵架了,弄的我这是里外不是人,这也就没休息好。”贾东旭开口说了一句。
自从老娘知道自己的媳妇等级长了一级之后,这就吵着一个月这三块钱太少,非得涨到八块钱,说这是他的养老钱,这都也不知道吵了几天了,天天晚上干架,吵的自己脑仁疼。
媳妇在厨房工作,工资等级自然也是按照炊事员的标准,不过他们没有手艺最高工资也就是炊事员9级31块钱,想要再提升等级必须学一点手艺,自己的媳妇也不过熬了这么多年才提了炊事员10级的工资27.5元。
自己前不久刚提了三级钳工,工资也涨到了42块钱,自己两口子加起来也只有70元左右,工资虽然高,不过这年头,重要的是定量,没定量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钳工属于重体力劳动者,不过他们在重体力劳动里面属于相对比较轻的,所以一个月也不过40斤的定量,媳妇属于轻体力者,这一个月也不过30斤的定量,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四岁,加在一起的定量也不过只有36斤,自己的老娘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所以全家这五口人就靠着这一个月106斤的定量生活。
自己这老娘,一个人的饭量几乎顶得上两个人的定量,一个月没有五十斤根本不够,就这隔三差五还闹着吃肉,这还是自己没事老去黑市寻摸一点粮食要不然自己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这黑市上面的粮食这价格可是正常价格的好几倍,自己和媳妇两个人的工资这一个月去掉杂七杂八之后,每个月也只剩下来20来块钱,要不然自己的老娘说是一个月再涨五块钱,媳妇会乐意。
这抄的自己真的是脑仁痛,说谁都不是。自己也是受的夹板气。
这恍惚之间,这贾东旭一个没有注意,就直接被卷进了机器里面,等工友们把他抢救出来,这人就彻底的不行了。
轧钢厂把电话打到了研究所里面,接电话的汪红海听到了也是直挠头,不过还是叫自己秘书把刘招娣给叫了过来。
“领导,您找我有事情。”进了所长的办公室之后,刘招娣有点忐忑,不知道所长叫自己来干什么,感觉自己最近也没有犯错误,食堂里面安排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难不成要给自己调岗不成。
调岗自己自然不愿意,伱别看这厨房里上班人的工资不高,那可是有着内部福利,剩菜剩饭就不说了,这教一分钱可是吃饭吃到饱,这一个月节省下来的粮食可就太多了,这要是被调岗了,这福利也就没有了。
正在刘招娣胡思乱想的时候,汪红海开口道:“招娣啊!那个刚才轧钢厂里面传来消息了,贾东旭在轧钢厂分厂的工厂里操作失误,工伤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招娣就是一愣,“所长,这……不可能吧?”
“真的,轧钢厂的杨厂长刚通知我的,再说了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乱说。”汪红海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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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所长这话,刘招娣整个一个六神无主,直接就在所长的办公室里面哭了起来,亏得自己的秘书也在场,要不然这还真有点说清楚。
看着这刘招娣哭了好一会,这汪红海这才开口道:“刘招娣同志,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不过这生活还要继续不是,现在那边通知家属过去,你要是不方便,就让你婆婆过去。”
收好心神之后的刘招娣摇头,“还是我去吧,我婆婆那个人平时咋咋呼呼的,看着很厉害,正遇到了事情,就不行了。早年死了丈夫,现在没了儿子,想必她受不了刺激。我去最合适。”
汪红海点头,接着开口道:“刘招娣同志,你丈夫是因公去世的,厂子里面不会不管你,那边会给你一部分的抚恤金,还有丧葬费,孩子将来也有抚养费,具体是多少,到时间您可以问问,如果有需要任何帮助可以给我打一个电话。”
刘招娣点点头,好像想起来什么,接着对着汪红海开口道:“那个,领导我想问一下,这没出生的孩子工厂里面会给抚养费吗?”
听到刘招娣问这话,汪红海愣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点头道:“会给的,还会给你一定的营养费。”
这几天上班的时候,这刘招娣就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自己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浑身没力,再算一算,这自己好像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来例假了,怀过两个孩子的刘招娣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了确定这个消息,当即就去所医院看了看,本来得到确切的消息刘招娣是相当的欢喜,本来还想着今天下班就给自己的丈夫说这个事情,没想到,这人算不如天算,今天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刚才自己也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过眼下,她可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人已经死了,再哭也没什么用,活着的人毕竟还要活着,所以刘招娣也就收起了心思,打起来精神,这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呢!
这眼下最为主要的就是贾东旭遗留工作的问题,现在现在棒梗8岁了,成绩那真是一言难尽,想让他接班,最少也得等到十五岁初中毕业才行。也不知道工厂里面会不会保留下来这一个工位这么久。
至于让贾张氏去接班,刘招娣压根就没有想过,生活这几年她可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婆婆了,就是一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指望她干活挣钱,还不如洗洗睡觉,这梦里啥都有。
不过如果轧钢厂不同意工位放那么久,那么倒不如让自己的兄弟来接工,以后在城里多少是一个照应,不过估计自己那婆婆不会同意,要是让她同意,估计又要费不少口舌,这都是事情啊!
刘招娣从办公室里出去,一边走,一边想后面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哭的还特别伤心。
在研究所内,她经常快人快语,同样也是一副热心肠,在所内还有不少的朋友。
其他人见状有点好奇的问“刘同志,这是怎么了?所长平常很和气的,是今天骂你了?”
刘招娣哽咽,“不是,我家东旭在轧钢厂分厂那边出事了,人没了……”
众人一愣,这才知道刘招娣的男人没了,不少人就开始安慰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