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哼着小调,心情极其愉悦,特意去城西的卤肉铺店,专门切了二斤的猪头肉,晚上打算跟老徐和老陈好好喝上一坛酒。
刚得了第三枚道果,在此世安身立命的资本又增添了些,心情自然极美。
长街飘雪。
因为曦曦的生日乃是在冬寒时分,所以,每次曦曦接近生日了,便有大雪伴随。
料峭寒意刺骨,不过如今的李澈,淬骨大成,气血强盛,自是无惧寒冷。
忽而,李澈头皮微微发麻,胸腔之中,刚刚得获的道果【无垢心】怦然跳动。
李澈一步顿下,眉头蹙起。
那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斗笠下的面庞陡然扬起,举目望去,便看到了远处风雪长街中,一位老者牵着个绑着哪吒辫的孩童,正怔怔然的盯着他。
李澈顿时感觉到有几分疑惑,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这老者为何独独盯着他看,不可能是盯上了他手中的猪头肉吧?
李澈亦是回看了过去,便见到那老者牵着哪吒辫孩童,转移了视线。
觉得古怪的李澈,心头顿时警惕起来。
不过,李澈也只是警惕起心绪,与其错身而过,直至走远,老人都未曾有所动作。
李澈才是放松下来,只觉得是自己太过谨慎了,差点就要将这老者记入小本本。
……
……
“师父?咋的了?”吕赤察觉到自己师父的不对劲,不由问道。
老人闭目,散去了【望性术】,摇了摇头,感觉到十分的惋惜与痛心。
“可惜了啊……真是可惜了啊……”
“无瑕无垢,纯净如水,宛如白纸……”
“天地间竟是有如此纯白的新生神性……”
“这般神性,可塑性极强,可惜……怀揣如此神性的,竟是一个青年,且只是一位开筋武夫,终究年龄太大了。”
“二十多岁的灵童?古怪了。”
“灵童灵婴修炼神性,与寻常武夫修炼神性不同,他们天生具备神性,所以从一开始就能踏足【养性】,蕴养自身神性,待得成年之后,大抵都能达到‘养性如盏’的程度,方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冲击神基,甲子前有望凝聚神相……”
老人摇了摇头,他以望性术在李澈身上看到了那纯白的神性,当真是……心动了一下。
可惜,神性非是在一个幼嫩的孩童身上,而是在一糙汉子身上。
“年龄大了些,而且武道修为现在也才开筋,距离换血甚远,三十岁前……想要铸就神基,有点难了。”
“如此神性,浪费了。”
……
……
回到了徐记木雕铺,李澈脑海中犹自想着那位老者。
很是诡异,隐约间给他带来强烈的危机感,道果的示警,定然不无道理。
幸而……他李澈一生与人总是以和为贵,并未发生什么乱七八糟之事。
“飞雷城,愈发的混乱了,各方势力,各种各样的强者……层出不穷。”
李澈摇了摇头。
回到院子里,曦曦正在徐佑的教导下,正在蕴养神性。
“曦曦乃是灵童,神性十足,提早学会蕴养,打好根基,对她的未来有好处,对于神性修士而言,年岁节点至关重要。”
徐佑身上穿着白衣,腰间挎剑,看到李澈归来,笑着说道。
“对了阿澈,铺子组建了守卫小队,都是由木雕师傅们组成的,你也得参与巡逻,我给每一位木雕师傅都排了班,将你和老陈的班分开,这样就能确保曦曦的安全了。”
老陈和李澈若是都同时离开,那曦曦的安全就没有保障,徐佑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做出的安排。
入夜。
徐佑与李澈并肩而行,走在落满积雪的巷道之上,巡逻着徐记大院,护佑与保障着生活在大院内诸多木雕师傅家人们的安全。
李澈背着一杆长枪,他明面上所修的武技,乃是“徐记八连碎骨枪”,如今他适当的展现了下修为,开筋圆满加上大成的枪法,使得他在徐记中,安上了个“天才”的名头。
练武两年,从磨皮到开筋圆满,自然极其不俗。
“前两日,内城杨家在外城木雕铺所设的杨家大院,被灵婴教的凶徒所攻破……”
徐佑手掌搭在了剑柄上,望着黝黑的天色,沉声道。
李澈心头一凛,这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灵婴教凶徒……如此猖獗?”李澈沉声道。
“灵婴教中强者不少,从内城被驱逐出来后,便在外城驻扎,如今盯上了各家在外城的灵童……杨家大院死了几位木雕师傅,大院中的一位灵童,被洗劫带走了。”
徐佑五指紧攥,青筋根根跳起。
“因为……有神宗修士下山前往飞雷城的消息传来。”
“灵婴教必须赶在神宗修士踏足飞雷城前动手,否则……真正的好苗子,定然会被神宗修士带走。”
“所以,这些时日,灵婴教……彻底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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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徐记……不派强者来外城坐镇吗?”李澈蹙眉,忍不住问道。
徐佑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
“内城徐记……”
“问题不大,我们靠自己也能挡住……”徐佑勉强一笑。
但李澈却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悲愤与无奈。
……
……
飞雷内城,金煌阁。
微风穿堂而过,帷幔起伏。
一道身影弓着身,顺着长廊,恭敬而行,片刻之后,便抵达了金煌阁内的一处悬空亭台。
亭台中央,热炉在烧着沸水。
司慕白坐在椅子上,侧畔则有一位美艳的女子,画着淡妆,姿容极美,正在优雅的泡着茶,展现茶艺。
“公子,赵传熊来了。”
门外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随后,赵传熊身着便服,腰间挎刀,踏足到了亭台之内。
“司公子,不知何事唤在下?”赵传熊面容堆彻起了谄媚的笑意,略显卑微的说道。
他虽然是朝廷的官差,但只是外城捕头而已,对上司家嫡系公子哥,自然没有多大的底气。
“听说……你跟牛魔交手过而不死?”
司慕白喝着美女茶艺师泡好的茶叶,看都未看底下的赵传熊,淡淡道。
赵传熊闻言,顿时一愣,未曾想司慕白寻他来,居然是说这样的话题。
他的面色很快微微变化。
因为,他当初是以灵婴教副香主的身份寻到牛魔,联手八卦棍武夫与牛魔一战的……
司慕白……知道他身份了?
赵传熊心头一惊,面皮子抖了抖。
“放心,你的身份早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仅仅是你……你们灵婴教内不少人的身份我都知晓。”
司慕白喝完茶,把玩着玉石茶盏,似笑非笑。
“我与你们法主有合作,我给足了诚意,你们法主自然也会给出诚意,法主答应给我雕刻二阶【蕴神雕】,不过,需要一个灵童做引子……”
赵传熊闻言,面露难色:“司公子是想要让我在外城再寻一个灵童送来?”
“可司公子啊,外城这两年……灵婴灵童基本上都空了,剩余的一些孩子,神性极差,普普通通……毫无用处。”
“前些时日,连杨家大院的那位灵童也被带走了……”
“所以想要再找一个灵童,得花费一段时日,乃至等新的一批婴孩出生才能确定。”
赵传熊吐出一口气。
司慕白:“徐记木雕铺内……不还有一个上品灵童?”
赵传熊闻言,立刻想到了李澈,想到了当初木雕铺内死了一位教徒,就是因为那让法主降下三头六臂怒目灵婴像的上品灵童。
“你是说……徐记那位木雕师李澈的女儿?”
赵传熊试探的说道。
司慕白把玩着茶盏,面容淡漠冷酷:“那还有其他的上品灵童吗?”
赵传熊面皮子抽了抽:“不瞒司公子……我怀疑那凶徒牛魔,与徐记可能有关系。”
“我……”
司慕白摆了摆手:“不用说,我知你在惧什么……”
“你这一年,深居浅出,从不单独出行,都是为了躲避牛魔吧?”
“你当初以那孙长标的遗孀作为诱饵,勾引牛魔来杀,也算是与牛魔交手过,后来八卦棍身死,你就被吓着了……”
赵传熊倒也不尴尬,为了活命,有何尴尬?
且看那八卦棍,现在还有尴尬的本钱吗?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牛魔根据他数次出手的情况来看,有针对灵婴教之嫌,另外,也跟徐记有些许的关系。”
“这牛魔,大抵是出自徐记。”
司慕白靠着黄梨木太师椅,修长手指在桌上轻点。
“我也很好奇……这牛魔,到底是徐记中的谁?”
“能自由出入内外城,又有淬骨圆满修为……会是谁?不可能是徐鹤唳,也不会是徐北虎,至于徐家老三就更不可能了……”
“不管是谁,除了他便可。”
司慕白眸光似哭似笑,看向了赵传熊。
“你把事情给我做好,我替你除了牛魔。”
“那牛魔既然那么想杀你……便让他来杀你就是了。”
赵传熊的脸,顿时晦暗下来,心中……颇为心动!
若真能解决掉牛魔,他的确能活的无须提心吊胆些。
牛魔得死啊,不然他真寝食难安,八卦棍的死状,历历在目,宛如梦魇!
赵传熊目光闪烁……
可心中依旧有些犯怵……
毕竟,司慕白所谓的除掉牛魔……
是特娘的拿他钓鱼!
不,是钓牛!
他苟了那么久,到时候怕就怕……
牛没钓到,他这个饵……先被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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