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1978合成系文豪

关灯
护眼

第349章 江弦老贼!

加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吾看书 www.wukanshu.com,最快更新1978合成系文豪!

央视院子里。

“哟,怎么又是这么多?还是给黄一鹤办公室送的?”

“可不嘛,今天都送三麻袋了,就这还没送完呢,我收发室都快让观众们的来信淹了。”

央视收发室的大爷,扛着一麻袋信件往黄一鹤的办公室里送。

这些信都是寄给春晚策划组的。

有表扬的,有慰问的,有对幕后好奇提问的,也有提出宝贵意见的。

没数,反正光大年初一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来了几千封。

黄一鹤大年初一啥也没干,一早就坐在办公室里看信,一会哭、一会笑。

总而言之,1983年春晚是彻底火了。

火不火,黄一鹤太知道了。

直播的时候,观众参与点播的那个热情程度就吓死人了!

后台的四部热线电话,那叫真热!

从头到尾响个不停。

点播的具体形式是电话员记录,把观众的意见记下来填个表,写个纸条然后交给导演。

结果呢?电话员的纸条,居然要拿盘子来装!

一盘子、一盘子,上的比上菜都快!

每一盘堆得都跟座小山!

“黄导,又是给您的信。”

“哎,这几麻袋都是?”

“都是,哎呦。”

大爷把麻袋放地上,抹了把汗,“我今儿一天,亲戚都没走成,净给你当力工了。”

黄一鹤不好意思的笑笑,递过去支烟。

“您辛苦了。”

大爷笑笑,点上烟,“辛苦点倒没事儿,毕竟你们那晚会办的是确实好啊,看得我真可乐,尤其是那个吃鸡,哎呦,真要说,那是你们辛苦啊,弄这么一台晚会出来。”

“您客气、您客气。”

黄一鹤笑着和大爷握了握手。

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他们这首届直播晚会,那是顶了巨大压力办出来的。

因为直播不能够出任何岔子。

万一有人说错了话,万一被上升到zz的高度,那不光是导演,整个节目组都要受到处罚。

就连上面的王枫台长也很有可能被牵连。

所以当黄一鹤把堆成小山的观众点播纸条放到广电b长面前的时候,b长同志额头都冒汗了。

为啥啊?

因为上面写的《乡恋》。

如今回首望去,真是每一步都悬之又悬,可是路可算趟过来了。

黄一鹤心中对未来无限畅想。

嗯,不过看观众们反馈,效果最好的还是《吃鸡》这个节目。

这就更让黄一鹤坚定了一个信念:

明年啊,还得请江弦来当顾问!

当然了,有夸奖声,也有各种批判、批评的声音,说这点不好、那点不好的。

不过都没掀起什么风浪。

一句话:

“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从大年初一开始,观众们给春晚策划组的来信就不停。

最后逼得央视没办法。

领导们一商量,做出一决定:

对春晚的信件,单独设立一个收发室。

消息传到江弦耳朵里头,他也是哭笑不得。

这也是单开一页族谱了吧?

这年头节奏慢,过年过不完似得,从小年开始慢慢铺垫,除夕达到高潮,直至初七余韵缠绕,中间再干点儿别的,等到正月十五吃完元宵,这年才算是慢慢完事。

对了,这会儿年假也没7天,整个就3天,大多数人还都是国企职工,3天也放不了,中间还得三班倒.但3天也够用了,7天大可不必,毕竟这会儿不用996,也没多少人在外地打工,更不用刺激消费。

江弦刚把年过完,就收到一封聂华苓的来信。

他还挺意外的,拒绝了聂华苓,人家居然还给他回信一封,可谓是给足面子。

拆开一看。

“尊敬的江弦先生:

来信敬悉,迟复为歉。

对您没办法访美一事,我感到深深的遗憾,我和我的爱人都十分的想见你这位出色的青年作家一面,前不久,我托人从国内寄来你的作品,读了几篇.”

信前面的内容是聂华苓简短的问候,以及她对江弦婉拒自己邀请的遗憾,后面则是她对江弦一些作品的评论。

最多的篇幅给了江弦最新创作的《最后一个匈奴》。

“从这部作品里,我仿佛看到一位向我走来略带忧郁色彩的行吟诗人,一位周旋于历史与现实两大空间且长袖善舞的舞者,一位善于讲‘庄严的谎话’(巴尔扎克语)的人。

我甚至生出一种冲动,很想要当面请教江先生:

我不明白,匈奴这个曾经震撼过东西方世界的伟大游牧民族,怎么说声没有了,就从历史进程中消失了?”

在信的后面,聂华苓再一次真诚的对江弦发出邀请。

她再一次解释了“国际写作计划”,表示在这个期间,没有人会约束,你可以写作也可以不写作,参加活动也可以,抽烟喝酒也可以,开各种派对也可以,一切都是自由的。

并且,聂华苓提出,她非常欢迎江弦带几位家人一同前往美国,如有需要,她会托朋友为朱琳办理孕妇所需的特殊签证。

届时,朱琳可以在美国当地进行生产,毕竟这边的医疗条件要更好一些,聂华苓在当地颇有声望,医院里也有认识的朋友。

看到最后,江弦还真有点心动。

没办法,聂华苓的话他没法反驳。

江弦也知道,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地上天国,只有另个人间。

但要说医疗。

这会儿国内确实没法比。

放下这封信。

聂华苓的真诚,以及她提出的条件,的的确确的吸引到了江弦。

如果真按聂华苓这次说的这样。

那么。

一来,江弦不会错过这次“国际写作计划”的机会。

二来,朱琳也能接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

江弦还纠结着呢。

王濛已经来到了景山东胡同。

初春的空气带着一丝冷冽,王濛熟门熟路的抵达江弦家门口,抬首望了望,大步走了进去。

他也收到了聂华苓的信,聂华苓说了江弦的事情,希望他能帮忙说服江弦。

王濛算是被吓了一跳。

“国际写作计划”名额有多宝贵?

国内从前几年才开始有机会参加,如今一共才参加了3年。

每年都是聂华苓在作协的帮助下,千挑万选出国内最优秀的几个作家前往美国。

去的人都是什么级别?

萧乾、丁凌、艾青、陈白尘

哪个不是文坛的泰斗、元老。

这么珍贵一个机会,如今落到江弦身上,他还不想去?

王濛急匆匆的跨过垂花门。

“王濛老师?过年好!”

“江弦,你咋还拒绝聂华苓女士了?”

王濛也马上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像兴师问罪,他也是关心则乱,马上换个语气。

“咳咳,我是说,关于‘国际写作计划’这件事,你再多考虑考虑、沟通沟通,不要直接拒绝,毕竟这可是个好机会,是很多作家都想争取的事情,要不是你今年拿了茅盾文学奖,说不定都落不到你头上。”

江弦笑了笑,“王老师,这事儿就不用你当说客了,聂华苓女士的真诚我是看在眼里的,她又给我写了信,这一次我可要好好考虑考虑。”

“.”

王濛听完点点头,他也理解江弦,毕竟他是有家庭的人了,家庭和事业要均衡开。

“行,那我就放心了。”

“王老师,进屋喝杯茶。”

“不了不了。”

“哎呀,客气啥。”

“咳,我听说,央视那台春晚,你给他们当了顾问?”

“就提了一点小建议。”

王濛笑了笑,“可不止是一点小建议吧?黄一鹤导演对你是赞不绝口啊,听说连春节联欢晚会这个名儿都是你给提的。”

“我也就顺口提了那么一嘴。”江弦自谦一句。

王濛又和江弦聊了聊去《人民文学》任职的事情,年后很快就要完成接任,到时候又是一堆忙的。

“要说你去美国,我比谁都舍不得,这可正是我用你的时候,但是我还是要劝你去,开开眼界,这对你好。”

“嗯。”

等王濛告辞,江弦和家里说了下“国际写作计划”的事情。

饶月梅一听激动起来。

“啥玩意?去美国?哎呦,我可听不懂洋鬼子说话,他爹,你会么?”

江国庆轻咳一声,“我们那会都是学俄语的。”

“就问你会不会英语,你不会就不会,还不忘给自己贴金。”

饶月梅吐槽一句,又问了江弦一些详细情况,越听越激动。

这年头,没介绍信,寸步难行。

出个京城都费劲。

饶月梅这是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有机会出一趟国。

“我支持。”江国庆开口道:“你和儿子,还有朱琳,你们仨都去,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

“我去了,家里这鸟啊、狗啊、猫啊不都得饿死,再说了,过去那边主要是照顾朱琳,我们男人去了也没啥作用,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老刘,你们俩能轮流照顾着点咱儿媳妇。”

江国庆说的那叫个大义凛然。

江弦却从他脸上捕捉到那么一丝多年已婚人士的狂喜。

“爸,你一个人在家可别乱来。”江弦小声提醒。

流氓罪今年可是大罪。

“我有啥乱来的?”江国庆傻了眼。

“咳,我就说那么一嘴。”江弦敷衍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蛮相信老江同志人品。

毕竟老江同志也没什么不良爱好,平时唯一的不良爱好就是打牌。

很快3月。

王硕的烤鸭店生意不太理想。

闲着没事儿,他买来一册新发行的1983年第二期《十月》读了起来。

上面一篇江弦的创作谈很快引起他的关注。

——《江弦谈‘匈奴’背后的故事》

文章里,江弦先讲了,自己和路遥、陈忠实在《延河》编辑王观胜的宿舍里,听王观胜惋惜说,陕北缺少一篇宏大叙事的史诗。

这次谈论后,这个题材一直萦回在他的脑海中,再也无法丢开,也就是从这次开始,江弦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陕北文化,与此同时一篇渐渐成形在他的脑海。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感觉叫荒凉?’这是一首歌曲里的话。我当时就这种感觉。‘荒凉’不仅仅是因为身处一块荒凉地域的原因,而且是由于在我的一瞥中,我看到了人类的心路历程。我因此而颤栗以至近乎痉挛。

那是毕加索式的剪纸和民间画,令美国研究者赞叹的绝不同于温良、敦厚、歌乐升平、媚俗的中国民间舞蹈的那个安塞腰鼓,以赤裸裸的语言和热烈的口唇唱出来的陕北民歌,响遏行云的唢呐,450万唐吉诃德式斯巴达克式的男人和女人.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境内的所有红色根据地都损失殆尽,而陕北依然立于天地间。

事业在这块黄金高原使事业达到大盛,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王硕越读越觉得牛逼,他还没看过江弦这篇新发行的,但是光是读江弦写的这创作谈,就感觉真是太哇塞了。

王硕骨子里是很喜欢这种历史宏大叙事的。

别看他写最多的是京城顽主们那些狗屁倒灶。

王硕这个人懂市场,知道迎合读者,恶心自己,快乐别人。

想想王硕不差钱以后写的书是啥?

《起初·纪年》

光听名字,就知道多宏大、多历史。

总之,看完这篇创作谈,王硕身上蚂蚁爬一样急不可耐。

“这我得找来这读读才行。”

《延河》编辑部。

“主编,主编,不得了了!”

编辑蒲白枫跑到主编那里,一脸着急。

“怎么了?”

“哎呦,读者们写信过来了。”

“那不是好事儿么?”

“骂声一片啊!”

主编皱了皱眉,“骂哪篇文章?”

“最后一个匈奴。”

“什么?”

主编懵了,“怎么会骂这一篇呢?”

《最后一个匈奴》太火了!

他们《延河》编辑部年前的工资、奖金、年奖,都是靠的这本书。

蒲白枫顿了顿,解释道:“读者们着急看下半部啊,江弦发了个创作谈,说自己还要好好想想下半卷怎么写,读者们都急了,信里都喊他”

“喊什么?”

“江弦老贼!”

“.”

主编倒吸一口凉气,哭笑不得。

不过很快警觉。

“创作谈?哪里来的创作谈?我怎么不知道?”

“《十月》发的!”

“哟。”

主编嗅到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他来回踱上几步,很快停住,大手一挥。

“让路遥同志赶紧坐火车去京城!”

“务必要把江弦《最后一个匈奴》的下半卷给约到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