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哥,这邓可泓家里干嘛的?怎么看着比李知秋还牛逼哄哄的?”辛应辰仓鼠般啃着薯条问道。
“他爹搞金融的,家里贼有钱,也就比李知秋家里差一个档次而已。”孙泽辉说道。
“哦。”辛应辰又问,“他刚才拉你过去说了些什么啊?”
“还能说什么?色是少年第一关啊~这一关你过不去,任你高才绝学家财万贯,那都只能给诡计多端的妞们下跪!兄弟萌,真要引以为戒啊!千万别当舔狗,当舔狗没好下场的!”孙泽辉语重心长的说。
“不是,孙哥,那你TK上关注的都是些什么啊?十个有九个是擦边的,还有一个也是颜值博主!”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我关注她们就是一种修行,只要对这些美女技术性脱敏了,我就能更好的投身于学习和篮球之中了......”
“高!实在是高!”胡佳伟竖起了大拇指,“来,来,来把你的关注列表拿来,让我也好好修炼修炼.....”
孙泽辉连忙把手机藏了起来,“你们这种就连‘网页风险’这关都过不去,得中个病毒,绝对受不了这种刺激的。看了我的关注列表,你们怕是这辈子都毁了,永远耽于女色,那我不是千古罪人.....”
“什么叫毁了?”长着几粒青春痘的娃娃脸鲍钟麟大义凛然的说,“鲁迅说过:男人至死是少年!只要我过不去色关,我就永远是少年!”
“艹~”孙泽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鲍鱼哥,你TM还真是逻辑鬼才啊!这都给你整闭环了!”
所有人都在笑,林怀恩也不例外。他在三一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轻松惬意的氛围,三一的学生们并不像好莱坞青春校园剧那样,不是嬉戏就是霸凌,反而大家井然有序轻言细语,一个个就跟绅士一样静静用餐,然后无声离去。
孙泽辉转头瞧向了林怀恩说道:“学霸哥,你也切记啊,色是少年第一关,千万不要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你得好好学习!”
“我?”林怀恩知道孙泽辉在说什么,却只能故意装没听懂。
孙泽辉一边切牛排,一边说道:“你应该收到了徐睿仪的礼物吧?”
这话一说,另外三个男生全都看向了林怀恩,目光灼灼,但没什么嫉妒或者吃醋的意味,大概就是吃瓜看戏的眼神。
林怀恩还没有回应,孙泽辉便继续说道:“那天我们找你当解说,你不是说要考虑一下吗?徐睿仪怕你不同意,就说去买盒乐高送你,表示一下诚意,你肯定就不会拒绝了。”
“哦......”林怀恩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后,又有些失望。“不过这不也是我的判断吗?之前我确实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仅有徐睿仪的微信,还知晓她的秘密......”他如此想。
孙泽辉拍了拍林怀恩的肩膀,“我知道徐睿仪魅力惊人,这没什么不好明说的。包括我在内,班上哪个男孩子没幻想过呢?不要说我们男孩子了,哪个女孩又不幻想着成为她呢?但人总得有自知之明啊~徐睿仪那样的女孩,别说邓可泓了,就算你真是林家独孙千亿少爷,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人家自己赚钱的能力杠杠的,还不靠家里,你我都还得花家里的钱,境界上就差了一大截。更何况你还不是什么林家少爷,也就会死读书成绩好点。徐睿仪成绩不那么好,真是她太忙了,没时间学,不是她学不好,你得明白。”
林怀恩想起了他的股票账户,在三一中学的时候有股票模拟练习,反正他运气挺好的,他拿他一直参加乐高比赛,总共赢得的七万刀乐做本金,才一年多就已经翻了六倍。当年除了参加乐高比赛有奖金,后来他设计的创意作品“火星基地”还拍卖了三万美金,买这个作品的老头还参观过他纽约的家,又出钱买了他自己亲手制作的一套除尘系统....他真想要赚钱,在油管上直播拼乐高,又或者帮别人拼乐高,随随便便一个月都能赚好几万刀乐.....但他根本没什么消费,账户里的上百万刀乐根本花不动。
try{ggauto();} catch(ex){}
说起来他也不算是花家里的钱,但这样不公平,他的起点确实太高了。
孙泽辉言辞恳切的说,“真的相信我,像我一样看看得了,千万别去做女神脚下的小丑。”他意气昂扬的说,“实在耐不住寂寞,跟我去练篮球吧!”
“对!练篮球吧!在篮球场上挥洒男儿的热血!”胡佳伟握拳说,“那里才是我们纯爱战士真正的战场!”
“啊?你们是谁说打篮球的时候没有女孩子看,打都打不起劲的?”鲍钟麟满脸惊愕,“怎么现在又化身纯爱战士了?”
“这年头纯爱战士只活在B站剪辑里,现在是人妻党的天下啊!天不灭曹贼!纯爱怎当立!”辛应辰说的声嘶力竭痛心疾首。
“亚丝娜怎么说?亚丝娜现在也是太太了啊!”
“诺诺怎么说?”
“江南老贼他就不是曹贼了?”
“那不说了,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丞相,纯爱误我啊!”
.........
几个荷尔蒙爆棚的男生插科打诨,快乐的跟刚拉开瓶盖的可口可乐似的。林怀恩也感受到了一种很原始的快乐,但想着中午还要去琴房,他便起身说了先走。
孙泽辉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年轻人,耗子尾汁~”
————————————————
林怀恩走出了食堂,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眼,给人一种晕眩之感。外面的学生三三两两笑笑闹闹着走在树荫下,远处的青渊湖上一对天鹅正交颈而眠。道路两侧的香樟上开满了细小的花朵,走在树下,一阵清新的香味扑面而来。
在这沁人心脾的馨香中,他大脑中再次出现了徐睿仪变幻的容颜,他眺望着湖中的那对天鹅,心中却想:如果喜欢一个人,能由自己做决定喜欢还是不喜欢的话,那还算真正的喜欢吗?
这是个严肃的哲学问题,不该由他这样年纪的人来思考,他只在一种叫人焦虑的期待感中彷徨着,既害怕失去,又害怕得不到,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事物。
他走到了琴房大楼的门口,又向着湖畔的芦苇丛中望去,那只小蜘蛛居然还在,它的网又破掉了,此刻它正坚韧不拔的继续在摇动的枝干上编织着它的网。
“追求本身是痛苦又甜蜜的修行。”林怀恩心想。
他抬起了手腕,准备看看时间,结果刚确定还有一分半钟到十二点半,恰好就收到了徐睿仪的语音,那是来自对方突施冷箭的万点暴击。
“这几天我有点忙,中午得去排舞,解说练习就改线上。反正解说词已经定了,我只需要练习发音就行了。我每天在微信里念一遍给你听,你把我读的不好地方点出来,帮我纠正一下就行了。”
林怀恩收到这条语音的时候,人都麻了,也不是他无法接受中午不能和徐睿仪共处一室的现实。而是他上午期待了那么久,就连一些试探的对话都想好了,结果.......就像是他蓄势已久的强力一剑,被对手完美闪避掉了,全部戳在了空处......
这种感觉有点小难受。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镇定自若的打了个“好”字,似乎觉得一个字仿佛有失望情绪般,他又打了“没问题”三个字,打完之后,又思考了两秒要不要加表情,加了一个笑脸,好像有点太轻浮了,他删掉了,直接点了发送。
徐睿仪倒是瞬间给他回了一个笑脸,没有文字。
林怀恩看了眼琴房大楼,想到中午也无事可做,便干脆走了过去,计划去三楼他的专属琴房练练钢琴。
至少得弹二十遍枯燥无味的巴赫,才能平复他计划失败的心情。
林怀恩闭了下眼睛,朝着琴房大楼内走,口中念念有词:“色是少年的第一关!孙泽辉说的还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