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夜色微凉。
对于古月容的提问,秦亦没回。
因为他办不到——不是为了要三千两银子,秦亦大概率一天都不会陪她,更不要说每天了。
或许也知道答案,古月容没有追问。
像今晚这样,她已心满意足。
随后,两人坐船回到听风池畔。
古月容坐上马车,赶往怀义坊。
秦亦则跟来福,背道而驰,回到兴合坊。
刚进镇国公府,秦亦便看到,马厩里多了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似乎刚赶完路,还喷着鼻息。
秦亦的心提了起来:不会这么巧吧?前脚古月容刚提了宁家姐姐,后脚宁莞言就回府了?
此时,镇国公前厅,灯火通明。
秦亦本想直接溜回厢房,谁知宁国韬要死不死的来到前厅门外,刚好看到他回府。
“贤弟,这边!”
“……”
秦亦一头黑线,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宁大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晚吗,不晚吧?”
宁国韬抬头看看天,又看看秦亦:“再说贤弟不也是刚幽会回来吗?怎么样,这花前月下,还有美人相陪,贤弟定是流连忘返吧?”
秦亦微微眯眼,看着宁国韬:“宁大哥,你这员外郎果然没白当啊!这才一天的功夫,都会打机锋嘲弄人了?看来让你当员外郎是屈才了,就凭你这口才,去做个言官多好?”
“有吗?没有吧?”
宁国韬在那里装傻充愣,秦亦却不惯他:“眼看着宁大哥的口才愈发好了,一句话里都能用上几个成语,要不南楚之行,你自己去吧!”
“别啊,贤弟!”
宁国韬瞬间绷不住了:“贤弟,刚才为兄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今晚幽会是古舍人主动约你的,实非你所愿,怪不得你!娘亲那边,我也只说你出门随便逛逛,并未出卖你!”
“……”
秦亦看看宁国韬,又看看明亮的前厅,想到马厩里那匹战马,他倒是希望宁国韬把今日古月容约他的事情讲出来,在宁莞言面前留个坏印象。
只可惜,宁国韬不办人事啊!
秦亦现在也没时间跟他掰扯,问道:“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到马厩里多了一匹战马,那是?”
“哦,你说那马,那是我姐姐的——”
“贤侄回来了?”
或许是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宁国韬的话还没说完,宁忠的声音便从前厅中传了出来。
只不过秦亦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这战马果然是宁莞言的——一位未曾谋面,但却让秦亦敬畏三分的奇女子…
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
秦亦伸手揉了揉脑袋,扯了扯长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修边幅,然后走进前厅。
“伯父,伯娘,小侄回来了!”
宁忠见状,跟他点了点头,倒是宁夫人有些不放心道:“亦儿,以后晚上出门,让你大哥陪着伱一起,万一碰到那些不开眼的,再冲撞了你。”
秦亦说了声“好”,注意力却集中在前厅中一位身材魁梧、身穿甲胄的女将身上,就看她的身形和打扮,虽说长相跟宁忠没有太多相似之处,但身份却呼之欲出!
try{ggauto();} catch(ex){}
“在下秦亦,见过姐姐!”
秦亦赶紧作揖说道。
“……”
那女将明显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盯着秦亦的身影有些茫然。
“亦儿果然知书达礼!”
宁夫人夸奖一句,看向宁国韬:“以后你也是走上仕途的人了,言谈举止,多跟亦儿学习!”
宁国韬“昂”了一声,算做回答。
趁着这个间隙,秦亦仔细打量起宁莞言来。
秦亦身材颀长匀称,哪怕是武将之子宁国韬跟他站在一起,也比他矮了三指。
而宁莞言一介女子,身高却跟他相仿,虽然穿着一身甲胄,但强壮程度还是十分明显,怕是两个秦亦都比不过她。
再者说她的相貌,脸色有些黢黑,一看就是经过长期日晒风吹,虽说浓眉大眼,看着倒也不是太丑,但跟漂亮却也根本不沾边。
若跟她成亲,秦亦觉得吵架都是在拿命冒险。
这么一想,温婉大方而直率,偶尔又有点小脾气的古月容,岂不是更好?
在秦亦观察宁莞言时,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睛还在乱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随即,她便往前跨了一步:“宁伯父,伯娘,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我就回去了。今日在京都休整一晚,明日一早还要返程。”
“唐家丫头,路上一定要小心,以后在军营中也要跟莞言互相照顾。”
宁夫人过去拉着女将的手,细细叮嘱。
“伯娘,我会的。”
女将还不忘跟秦亦点头示意,随后便在宁夫人的陪同下往院子里走去。
秦亦当时就傻了。
这女将竟然不是宁莞言?
……
看着女将骑上高头大马离开,宁夫人又叮嘱秦亦早些休息,便跟宁忠回了后院。
秦亦拉住宁国韬,一脸不解:“刚才那位…不是宁姐姐?”
“当然不是。”
“那我之前问战马是谁的,你说是你姐姐的?”
“我话没说完啊,我说那战马是我姐姐的都尉唐凤英的,后面不是被我爹打断了吗?”
宁国韬瞅他一眼,恍然大悟道:“怎么,难不成你把她当成我姐姐了?我还纳闷呢,怪不得你嘴那么甜,刚见面就叫人家姐姐…”
“……”
秦亦一阵无语,这乌龙闹得。
后来一问才知道,刚才的女将叫唐凤英,她父亲是金吾卫大将军唐平,而她本人则是云骑卫的一名都尉,在云骑卫中跟宁莞言是唯二的两名女将。
她这次回京都,恰好把宁莞言的一些随身物品送了回来,还捎带了宁莞言的口信。
“哦,我以为宁姐姐回来了呢?”
秦亦不着痕迹的问道。
“刚才唐凤英说了,她走的早,我姐应该也动身往回赶了,毕竟七天后便是我娘的寿辰,我姐会在寿辰之前赶回来的,具体哪天倒不清楚。”
宁国韬继续道:“早的话或许明天,晚的话恰好寿辰那天赶回来,也说不定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