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宴?什么神宴?”
罗祝同不仅叫嚣,还要挣扎反抗。
商陆见状,干脆是卸了他手脚的关节,让他难以发力,从而动弹不得。
几番挣扎无果后,罗祝同无能怒吼:
“你们敢与我们作对,敢阻止我们赴宴,必将被神灵处死,做成神宴赐给我们……”
商陆眉头一挑。
从罗祝同的话里,他捕捉到了一个信息:所谓的神宴,是用人做的?
有哪个正神,会以人肉作宴,赐给信徒?
让罗家庄这帮人痴信的,要么是一尊邪神,要么就是打着神灵旗号骗人的妖鬼。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商陆心头一动,立即盘问:“你们拜的神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赴宴?”
然而罗祝同并不回答他,只是诅咒他会被神灵处死做成神宴。
很快,罗祝同整个人就陷入到了一种古怪的疯癫状态。
他口角流涎,四肢抽搐,嘴里不停地叫嚷着“神宴,我要吃神宴”之类的话。
罗家庄的其他人,也是类似的反应。
而那些暂时没有被拿下、捆绑起来的人,则是双眼通红,状若疯魔。
他们的情绪极其亢奋,一副要将所有阻碍他们去吃神宴的人,都给撕碎的模样。
甚至从他们的身体里,还真就爆发出了比平时更加强大的力量。
可惜的是,他们毕竟是普通人,是庄稼汉。
力量的突然提升,不仅没有帮助他们扭转败局,反而让他们陷入了更大的混乱——经常相互误伤。
刘直和杜风就不同了,他们不仅有修为在身,还通晓武技、步法,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
就算没有拔刀,也足够对付罗家庄的这些人。
更不要说,还有三匹如狼似虎的官马在来回冲阵。
这三匹官马,可比刘直和杜风狠多了,搅的罗家庄众人越发混乱。
商陆也没有看戏,眼见罗祝同不肯回答他的提问,便也加入到了战团。
他的加入,让本来就一边倒的战局,很快有了结果。
罗家庄的人,很快便躺了一地,要么是被卸下了关节,要么是被裤带捆绑了手脚。
就连小孩也没有放过。
因为这些小孩,也是一样的疯癫古怪。
杜风就因为心软,差点被一个小孩扑上来,咬掉命根子。
好在他反应够快,才避过了致命一击,但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刘直,审审他们!”商陆招呼道。
刘直作为经年老吏,有的是收拾人的手段,刑讯拷问的事情交给他做,正合适不过。
商陆倒是要看看,罗家庄这些人不惧疼痛的情况,到底能持续多久。
杜风也去帮忙。
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哀嚎声传来。
看来不惧疼痛的状态,也不是一直存在嘛。
商陆没有闲着,他在庄子里四处搜索,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
反倒是刘直与杜风那边,很快审问出了结果。
“大人,据罗家庄的这些人交代,在庄东头十余里外,有座庙宇,近几日里,每到晚上,都会有神灵降临,赏赐血食给周围几个村庄的人吃。
罗家庄的人,也是每晚都去,他们把这称为神宴,因为那些血食吃了,不仅是让他们神清气爽,身体健壮,还让他们体会到了登临仙境的快感。
而只要是有一天不去赴宴,不吃血食,就会非常的难受……”
商陆看了眼左右,不少罗家庄的人,在此刻都是一副眼泪鼻涕横流的丑陋模样。
他们嘴里翻来覆去喊着的,也不再是叫嚣的话,而是变成了“给我一口神宴”,“求求你们,给我一口神宴,我受不了了”等话。
确实如刘直所说,非常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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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风骂骂咧咧:“娘的,这些人一听到神宴,就跟中了邪似的。他们吃的是神宴吗?怎么跟染上了底也伽一样!”
“底也伽?”
商陆眉头一挑,感觉罗家庄这些人的反应,确实与染上了底也伽很像。
所谓的底也伽,乃是从极西之地,传过来的一种秘药。
吃了这种秘药的人,精神会处在一种亢奋状态,自我感觉思维无比清晰,有种飘飘欲仙,如登仙界的极致快感。
而在吃过了底也伽一段时间后,要是不能再吃到这种秘药,就会浑身难受,感觉身上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啃食、撕咬。
必须要重新吃到底也伽,才会缓解这些情况,重新找到飘飘欲仙的感觉。
罗家庄的人,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不怪杜风会提出怀疑。
在商陆看来,底也伽就是一种毒品!
朝廷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早就颁布律法,严禁底也伽的销售与流通。
但是在许多地方,依旧有人在售卖底也伽。
比如此前的黑风帮,就有这方面的业务,只不过是改了个名字,并将这个买卖转到了暗处进行。
“罗家庄的人有说,在庙里显灵的神仙,是哪一个吗?”商陆问。
“说是叫什么血岁神。”
“血岁神?”
商陆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问两人:“你们听过这个神名吗?”
刘直和杜风齐齐摇头。
商陆又问:“神宴什么时候开始?”
“子时三刻。”刘直答道。
子时三刻就是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现在离着那时间还早。
罗家庄的人此刻就开始犯瘾,要么是血岁神故意的,要么就是在拒捕的过程中,过分使用力量,导致“毒瘾”提前发作。
商陆当即做出决定:“把罗家庄的人打晕,寻个屋子关起来,我们去他们说的那座庙宇,看看血岁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在搞什么鬼。”
杜风拱手应是,当即照办。
刘直则说:“大人,如果罗家庄的人没去,会不会暴露,引起血岁神的怀疑?”
商陆略作沉吟,吩咐道:“你走一趟,去附近的村子,就说有官员今天晚上住在了罗家庄,让他们进献酒肉。还可以告诉他们,罗家庄的人因为忤逆官员被收拾了,让他们别不识抬举。”
这般做有没有用,商陆也不清楚。
所以在刘直走了后,他立刻从庄里的水井中,打上一桶水,舀了瓢灌进传音螺。
他按照风伯远教的方法,对着螺口把他们在罗家庄发现的情况,以及血岁神的事情,全都给讲了一遍,并呼叫支援。
然而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风伯远的回话。
庄内有水井,庄外有沟河,显然不会“信号”差。
多半是风伯远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没有来得及接听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刘直回来了,罗家庄的人也全部打晕关了起来,时间也离着子时越来越近。
商陆不再等了,将传音螺放进行囊,带上刘直和杜风,骑着官马飞驰出了罗家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庄东头的十余里外,在一个低矮的小土丘上,看到了罗家庄人所说的庙宇。
这是一个小庙,高和宽都不足一米。
庙门上没有名字,里面端坐着一尊色彩斑驳的、没有了脑袋的神像。
在神像前面,本来应该是有一块神位牌的,如今也被破坏,只剩下了一小截底座。
商陆带着刘直和杜风,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小庙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土丘四周,也没有看到来赴宴的人。
“是走错地方了?还是罗家庄的人骗了我们?”杜风紧握着牛尾刀,低声说道。
“没错,就是这里。”
商陆盯着小庙里的无头神像,却是有了发现。